首页 > 西门大官人家的小寡妇 > 第三十五章 不分轻重缓急的香雪

我的书架

第三十五章 不分轻重缓急的香雪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这是田荣命案发生的第三天,也是李婉儿和西门羽入狱的第三天。
  不管李婉儿心底有多不愿意,那一瓶玉肤膏还是只剩下一小半瓶了,都给西门羽敷伤口上了。
  玉肤膏疗效显著,西门羽好得挺快,除了依旧趴在草席上,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
  还算他有些良心,看着李婉儿微微结痂的手指,非要李婉儿将剩下的玉肤膏都敷到手指上。
  若他一味地向李婉儿要伤药,李婉儿一定毫不客气地用在自己手上,反正西门羽指定不会死于这次的板子伤势了。
  可他这般一说,李婉儿反而不好意思全都用在自己手指上了,也不想继续给他用,谁肯给一个意识清醒的大男人上这个部位的伤药啊?
  于是就剩下了一小半瓶。
  西门羽完全清醒后再没提过田荣到底如何死的,只跟李婉儿商量如何自救。
  这已是第三日了,锦雀、翠燕进不来,西门老夫人和香雪也进不来,孙大人、赵大人也不再次提审二人,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两个人的思路都是一样的,将出狱的希望寄托于对方身上。
  西门羽不愿意深谈跟西院的不睦,只说西院必定阻挠老夫人和香雪前来营救。
  可他不明白锦雀、翠燕进不来,只能说明李家的那些叔父伯父肯定又上李家闹腾去了。
  想不到两个人竟然同样命运了。
  既然没办法通知西门老夫人和香雪或者是锦雀和翠燕进大牢来,两个人又把主意打到许文俊身上,主意打到许文俊身上就意味着吴道长鞋底的银票又要少一张。
  吴道长说了许多金宝的坏话,这会儿西门羽醒了他还得继续损失银钱,脸拉得老长,一点都不想维持自己仙人的清高了。
  西门羽趴在草席上瞧不见,李婉儿不顾手上的伤势隔着栏杆非要拽吴道长,吴道长避得远远的不让她够着。
  这边正闹着如何让吴道长将银票再交一张出来,一股香味席卷而来,不用回头李婉儿都知道谁来了,香雪。
  可是,为什么是她来?她都能进得来,西门老夫人怎么进不来?
  香雪眼中只有西门羽,一看到趴在草席上的西门羽,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大官人......”
  看得出她是真伤心,虽然是抽泣,可浑身哭得一抖一抖的。
  要不是栏杆挡住了她,她应该会跪倒在西门羽的身边查看伤势的。
  李婉儿心底对西门羽并无男女之情,即使给他敷了药,也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别说是西门羽了,就是吴道长伤成这样又事关两人清白和性命,李婉儿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上药的。
  现在看到香雪哭成这样,李婉儿想的却是香雪当真是喜欢西门羽的。
  可是你能进来是多宝贵的机会啊,该说点正经事的。
  “香雪姑娘,咱们长话短说,我们俩是被冤枉的。哪怕是被冤枉的,我们若不想在大牢里一直待下去,就得想办法让孙大人、赵大人有查找真凶的动力。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香雪眼睛始终盯着趴在草席上的西门羽,“大官人,可真是苦了你了。”
  西门羽但凡有一口气就有力气怜香惜玉,当然这香玉不包括李婉儿,他伤在臀部,不过得玉肤膏敷了两次,这会儿还努力转脸过来看香雪呢。
  这画面看起来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的样子啊。
  “大官人,你别动了,香雪听说你被打了二十大板......看你这样,定是十分痛的,别乱动了。”
  香雪泪光盈盈温言软语地劝西门羽,李婉儿在边上细细碎碎地念叨,“说正事!”
  可香雪不理她,还是继续凄婉地哭诉,“大官人,这么冷的天,你就在这草席上将就了三日啊?没病的人都熬出病来,狱卒......”
  身后的狱卒没好气地说,“这是大牢,你当是酒楼啊,要不要给你铺金盖玉?”
  香雪哭得更大声了些,“便是大牢又如何,难道还让人活了?你可知道里面这人是谁?”
  狱卒的胃口已经被李婉儿、吴道长喂大了,想必香雪也是给了许多银钱才进得来的,可这般挑肥拣瘦的指责大牢里的条件,很让人无语的。
  “行了行了,你们家大官人是人中龙凤对吧?在咱们清河地界上,是龙你也得盘着,是虎你得猫着,行了不?”
  香雪哭得都出气声了,“你......你......你......”
  李婉儿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个两个都是情圣啊,如今最要紧的事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香雪,你是怎么进来的?”
  香雪还是不理她,“大官人,你回个门回了这么长日子,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消息。清河就不是个好地方,待这么长时间做什么,平白给自己惹了这祸事。惹下祸事倒不要紧,遭罪的是你自己啊。”
  狱卒受不了哭哭啼啼的香雪,紧着怼她又没意思,丢下一句话走了,“一炷香工夫。”
  “香雪姑娘,家里现在怎么样?”李婉儿耐着性子追问香雪,她跟许文俊不同,她看到的应该是真实的西门府的情况,正好也让李婉儿合理评估一下西门府将二人救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知道香雪十分得西门羽的宠爱,也知道香雪十分不喜欢自己,可这是什么时候了,你家大官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你总不至于要他过来你才说正事吧?
  香雪还真能做到从头到尾不理她。
  李婉儿没办法了,走过去蹲在西门羽的身边,“不好意思哈,打扰你二人卿卿我我了哈。”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往西门羽伤处捅咕了一下。
  虽然玉肤膏功效了得,也不是说就再无痛感了,西门羽“嗷”地一声惨叫起来。
  香雪怒道,“毒妇,你真是不害死大官人不罢休是不是?你自己做下的好事,连累大官人与你一同锒铛入狱,你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吗?当真是蛇蝎心肠的毒妇,到这时候还要折磨大官人。”
  李婉儿把手指举高,“随便你骂我什么,现在我问你问题,你若不回答,我就戳你家大官人的伤口。”
  西门羽表示抗议,“婉儿、婉儿,别斗气啊,都是自己人。”
  香雪本来还哭得嘤嘤嘤的,一看李婉儿这样,顾不得哭了,“大官人,这毒妇任何时候都恨不得害你,谁跟她自己人啊。”
  李婉儿对这种对事情轻重缓急没有判断的人十分鄙视,毫不犹豫地又捅咕了一下西门羽的伤处。
  “嗷......婉儿、婉儿,饶命啊,真的很痛啊。”
  香雪大怒,“李婉儿,都进了大牢你还这般......不知羞耻!”
  有时候李婉儿是不明白香雪这种姑娘的想法,如今的局势你比我更清楚,你不抓紧时间说正事,还有空在这里卿卿我我磨磨唧唧。
  况且了,就算要卿卿我我磨磨唧唧,我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你们一点都不避讳我,到底谁不知羞耻啊?
  李婉儿叹了口气,举起巴掌,“这一次可是一巴掌啊,你可瞧仔细了,你看我会不会心疼你大官人?”
  西门羽嚎得天都快塌下来了,“婉儿婉儿,别闹别闹,咱们这是互相伤害啊,还得浪费你那神药,不划算的。”
  香雪更怒了,“你......你......蛇蝎心肠。”
  李婉儿挑了挑眉毛,“有没有新鲜一点的词?我若不是蛇蝎心肠,你大官人也不会成这样,想清楚了啊,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这可不是我想伤害你大官人啊,这是你存心想你大官人痛死。”
  香雪终于恨恨地低头了,“问啊,你想问什么就问啊。”
  李婉儿微微叹一口气,看吧,一开始就好问好答西门羽还不挨这两下呢。
  “香雪,家里如何了?”
  “还能怎样,乱成一锅粥了。”香雪回答得咬牙切齿的,还真是一点不掩饰对李婉儿的恨意。
  “西院的人来了?”李婉儿最关心的是西院会不会阻挠东院救人。
  香雪“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可比方才嘤嘤嘤的哭泣方式直接多了。
  西门羽听她哭得伤心,也顾不得说正事,一个劲地哄她,“香雪不怕不怕,只要大官人大娘子出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香雪哭得太伤心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气得李婉儿又在西门羽伤口上捅咕了一下,“嗷......娘子饶命啊。”
  这是让香雪回神最好的办法,一听到西门羽的惨叫声,香雪拼命压住哭声,“毒妇,你到底要怎样?我都回答你了,你还这般害大官人。”
  “我问你,西院的人有没有上东院来?”李婉儿手悬在西门羽臀部上空,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香雪眼睛顺着李婉儿的手游走,“来了,西院的二爷、三爷在东院闹了两三日了。”
  “他们闹什么啊?”
  “噗嗵”一声,香雪跪倒下来,眼中又滑下泪水,“大官人,老夫人不好了。”
  西门羽前面都还能容着香雪哭闹,一听这话,立刻着急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老夫人如何不好了?”
  李婉儿默默叹了口气,真有你的,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
  香雪又哼唧着哭起来,“那日听说大官人出了事,老夫人就想着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须得赶紧到清河来救人。救人这事是要花大钱的,可平日里老夫人的月例都剩不下几文,而且管家玉牌又不在手上......”
  便是说这么严重的事,香雪都还有空狠狠瞪了李婉儿两眼,“管家玉牌不在老夫人手上,没办法在账上提银钱,想着终究是一个西门姓,看在老爷的份上,亲侄儿出事了,西院的二爷三爷总还是要顾几分的。”
  西门羽这个着急啊,“你先说我娘亲怎么了?”
  香雪真是个抓不住重点的,说了半天都不知道西门羽最关心什么。
  “老夫人......二爷、三爷来东院闹了两三日,老夫人没办法了,一头撞在门柱子上......”
  西门羽一听这话,“噗”地吐了一口血,急火攻心之下撅过去了。
  李婉儿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老夫人一向都沉得住气,怎么这次这般沉不住气?
  可一看西门羽似乎更严重,先顾眼前这头吧,将西门羽的脸偏了过来,使劲掐了掐人中。
  看他仍未形状,只得从怀里掏出玉肤膏,又抹了些在他鼻息间,西门羽这才幽幽醒转过来,“娘......”,哭得身上如筛糠一般。
  李婉儿一看香雪的模样不对劲啊,若是老夫人真回不来了,香雪该着白孝啊。
  这次进大牢探视,她倒是穿得朴素的,可也不是白孝啊?
  一想到香雪不分事情轻重缓急的毛病,赶紧追问一句,“老夫人如何了?”
  “老夫人......那一下实在是撞得狠了些,如今仍昏迷不醒呢。”
  李婉儿长长舒了一口气,妹子,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这是要吓死人的啊。
  西门羽听到香雪后面这句话,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却不责怪香雪,反倒哀求起李婉儿了,“婉儿,我求你,咱俩之间你要如何解气都行,能不能将你那神药给我娘亲?我......我只剩娘亲了......”
  李婉儿听他说到后面这一句,想起李郑氏,鼻子一酸,将玉肤膏掏出来,“香雪,这药给老夫人用着,外敷内服都行的,好得极快的。”
  香雪看了看李婉儿又看了看西门羽,没伸手来接瓷瓶。
  李婉儿微微摇头,你既然真心爱他,就该知道他娘亲是他最重要的人,哪里能用娘亲的性命赌气的啊。
  香雪终究还是伸手将玉肤膏接了过去,这次没等李婉儿继续追问,她倒是一个劲地往下说了,“大官人,西院的二爷、三爷拿着西门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逼迫老夫人,说是......说是西门家数世清白,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要老夫人替老爷将忤逆子打死以慰列祖列宗呢。”
  听到这里,李婉儿有些明白西院未必如自己看到的那般良善了,别说西门羽杀人之罪并非事实。
  就算西门羽真的杀了人,做人叔伯的,难道不该为大哥家留下一点血脉吗?
  “香雪,管家玉牌在我手上,若我把管家玉牌给你,你能不能将西门家账上所有现银全都提出来?你家大官人是被冤枉的,咱们得用这银钱走走门道,让孙大人、赵大人好好去寻真凶,还我们清白。”
  西门羽叹了口气,“娘子,不如用你李家的管家玉牌吧,锦雀、翠燕一直跟在你身边,她们说话,掌柜们应该是会听的。”
  香雪犹豫了许久,终于实话实说了,“不能!大娘子,今日我能进来,全凭金宝帮忙。可金宝也说了,如今二爷、三爷闹得正凶,若是管家玉牌送出来......只怕香雪命丧黄泉事小,那玉牌倒让二爷、三爷名正言顺地接管东院了。”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