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章 倒茶,商议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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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天又开始飘雪。

每下一场雪,凉州便又冷上两分。

酒楼送来了火锅,用小炭炉热着,精巧又方便。

关雎雎便让人端着炭炉小火锅,藏锋阁一份,而另外一份,则由她亲自带着,前往慕容棠棣的院子。

慕容棠棣不喜人打扰,偌大的院子只留了两个奴婢在外院扫洒,还不许靠近房间。

关雎雎便让如花在外头等候,独自拎着火锅朝暖阁走去。

谁知她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见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倒好像要把肺腑都咳出来似的,撕心裂肺,关雎雎在外头听着,都觉着有些揪心。

不用说,当然是慕容棠棣在咳嗽。

关雎雎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她又细细聆听,却只听慕容棠棣咳嗽,不闻有人伺候。

那个藏敖不在吗?

整个屋子就慕容棠棣一个人,照这个劲儿咳下去,万一给咳死了,那她的嫌弃岂不最大?

关雎雎只好迟疑着撩开门帘,抬脚之前,又朝屋里瞅了瞅。

果然,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慕容棠棣的咳嗽声却愈发密集起来。

还真有一直咳到最终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架势。

要是见死不救,好像有点太缺德了。

关雎雎只好轻手轻脚溜进去,把火锅搁在桌上,赶紧倒了杯茶水,给慕容棠棣端过去。

慕容棠棣正侧躺在软塌上,撑着身子俯身朝地上猛咳,身上披的狐裘滑落在腰间,一张清绝俊雅的脸庞咳得涨红。

没想到堂堂恭王,也还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关雎雎赶紧把茶水递过去。

慕容棠棣接过茶水,喝了两口,又断断续续咳了一会儿,这才彻底缓过劲儿来。

他举着茶杯,直起身子,抬眼瞥了关雎雎一眼,脸上却没有惯常的笑容。

关雎雎不由心中一紧。

这个恭王,该不会是被她看到自己的糗样,所以不高兴了?

可她是为了救人才闯进来的,又不是来瞧热闹的。

关雎雎抄着手,连忙解释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到殿下咳嗽,所以才没通禀就进来了。”

她又赶紧指了一下桌上:“我是给殿下送火锅来的,殿下若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既然慕容棠棣脸色不善,那她还是赶紧撤为妙。

谁知关雎雎刚要转身,却听慕容棠棣开口道:“你别走,能帮本王再倒杯茶来吗?”

关雎雎怔了一下,细瞧过去,果然慕容棠棣手中的茶杯已然空了。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关雎雎便接过茶杯,转身又去桌上倒了杯茶水,递给慕容棠棣。

慕容棠棣的脸色已然恢复过来,绯红褪去,却又显出些苍白来,看来身体果然不太舒服。

他接过茶杯捧在手中,并不急着去喝,却反而抬眼望着关雎雎,浅浅笑了一下:“雎雎,你果真与从前大为不同了,难道女子嫁人之后,就真的会变吗?”

关雎雎赔着笑了一下。

这是挖苦她吗?

原主过门那天就被夫君追着满府乱砍,最后被一脚踢在廊柱上,一命呜呼。

这也算嫁人?

还不如说踩到雷比较贴切。

慕容棠棣这阵咳嗽过去后,整个人又恢复平日的从容优雅,轻轻拢了拢狐裘,对关雎雎柔笑道:“雎雎,别站着,还是坐下与本王说话吧。”

还有心情聊天。

关雎雎想了想,也不提要走,便转身去搬了张凳子来,果真坐在软塌对面。

既然恭王点名要她陪聊,那不妨聊点儿正经事。

关雎雎问道:“殿下既然要与我合作,对付二表叔,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动手?”

慕容棠棣握着茶杯,指腹轻轻摩挲杯身,浅浅笑问道:“那雎雎是希望本王快些动手,还是迟些动手?”

这话问得,好像在试探她,舍不舍二表叔死似的。

关雎雎答得巧妙:“早晚都好,殿下自有殿下的思量,我都听殿下吩咐。”

慕容棠棣笑了笑:“还有五日,就是秦如狂亡母的忌日,到那天秦如狂要回秦府祭拜,是个不错的机会。”

关雎雎明白了。

恭王这是想来个瓮中捉鳖,主意不错。

但是二表叔又不傻,他与大表叔势同水火,难道就任由被人关起门来乱砍一气?

慕容棠棣似乎看穿关雎雎所想,又浅笑道:“你放心,秦如狂一定会去。”

关雎雎闻言,不由心中一沉。

听慕容棠棣这语气,难道说他与秦家已经做好了局,就等着二表叔钻进去?

那二表叔岂不惨了?

虽然关雎雎与秦如狂最近在闹矛盾,但是还是情不自禁关心这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要是二表叔流氓集团垮台了,那酒楼的生意岂不没得做了?

她也是要亏本的。

这可不太妙。

关雎雎还想继续打探:“殿下既然要谋事,我岂能旁观,有没有我能做到的事,可以帮到殿下?”

慕容棠棣瞥了关雎雎一眼。

他固然相信关雎雎选择与他合作的诚意,因为关雎雎想要摆脱秦如狂,逃回京城,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他却不能全然相信关雎雎。

说到底,关雎雎与他并不是一伙的。

关雎雎是太子妃的嫡妹,而他则与皇长姐一伙,他们二人,根本上还是属于不同阵营。

所以,慕容棠棣对关雎雎,必须有所保留。

慕容棠棣反问道:“那雎雎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既然恭王都这么问了,关雎雎不提个建议出来,那岂不显得自己太没水平了。

关雎雎笑道:“我听说大户人家祭祀,家中都要备酒席,我们可以在二表叔的饭菜中下毒,他若毒发身亡,岂不省事?”

慕容棠棣似笑非笑:“这个主意倒好,但是秦如狂为人谨慎,恐怕不会轻易去碰那些饭菜。”

那当然,二表叔又不是猪,埋头就知道吃。

关雎雎仍旧微笑道:“这个好办,若要一个人中毒,只需一样菜就足够了。”

她故意放低声音:“殿下莫忘记了,我的酒楼就是专门做菜的,而且火锅算得上全凉州第一,等到祭祀那天,我亲自送一道火锅去秦府,这道菜不是出自秦府,酒楼又是二表叔自家的产业,想来不会怀疑,也许就吃下去了,殿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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