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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捡来的蕨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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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叔,陈叔和罗叔可以说是带着满满的恩情出门,带着满满的骄傲回来。回村以后他们很自然的拉上了捡来,在鹰叔家商定了全村的生产计划。

  在三大姨强烈要求之下,在河边加工蕨粑的任务全部交给了女人们,她们的理由很充足呀:男人们连蕨根也清洗不干净!呵呵呵——女人们早上起来就把已经沉淀好的浆水制成蕨粑成品,等她们完成这个工作,去山上挖蕨根的年青小伙子们也挑着新的蕨根回来了。

  女人们就接着制新一批蕨粑浆水。随着技术越来越熟练,她们在中午过一点就能完成蕨粑的制作工作,下午还可以搓不少麻绳,编不少麻布。

  所有的青年都要求参加上山挖蕨根的工作,最后只好实行轮换的办法,每天都换九个人去挖蕨根,依次轮换。没有人提出要求,这九个挖蕨根的青年回村后,下午就自动参加修整田地的工作。

  他们表现出的那种理所当然,让捡来心里不停的感叹!

  在捡来的建议下,上山采集的工作采用了新颖的办法:以松树坡为界,靠近村子的这片山地由少年少女们负责采集。远于松树坡的山地,由强壮的村民负责采集。

  三位叔开始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就发现,采集的产量一直稳定在很高的水平。一点不像过去,开头几天产量比较大,随后迅速变得很少——因为体弱一点的人无法去远处采集,彻底退出了采集工作。

  修整被洪水冲毁的田地,有两个最费力,最耗时的工作。一个是清理田地中那些被水冲来的卵石和粗砂,再一个就是像开荒一样深翻一次田地里的土。

  深翻,就是要挖到平时耕种深度一倍以上。这样做的目的是处理田地里的细沙!这些细沙已经跟泥土混在一起,其他方法是无法把细沙和泥土分开的,只有进行深度翻土,来年春天田地灌水以后,依靠沙粒比重较大的特性,让它自己慢慢的沉到泥土的下部去。

  以目前靠山村的工具水平,挖地一倍的深度,的确是一个噩梦般的工作!

  捡来费尽心机的想了很久之后,总算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自己对此也得意了好久!

  他让村民把田地中的卵石拿来修筑田埂,不够部分去河滩上捡就是。田埂采用双排卵石干砌技术,用泥土拌砂石填缝,这样就解决了田地中粗砂石的去处。

  不玩花哨的干砌石埂真的特别简单,一柄木锤,一根木楔子,工具就算齐了!木锤把卵石敲稳,木楔子把土和砂石填进石缝里。

  捡来亲自示半天时间之后,这工作老弱劳力都可以胜任。田埂最上面去草坡上挖一层草皮回来直接铺上,到了明年春天,草根就能把这道田埂彻底稳定住。

  最牛逼的创造是:田地清理完粗砂石之后,不采用深挖土的办法解决细沙问题,而是直接到附近挑洪水带来的淤泥填在地上,直接重新做一层五六厘米的耕作层。

  淤泥加三里坳挑回来的腐质土拌匀,土壤的肥力,透气性比洪水前还好!能这样做,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耕种深度很浅,而且飞花水从山里带来了大量的肥沃淤泥。

  要是换成捡来前世已经采用的30厘米左右的深耕技术,打死他也不敢采用这种填土法来修整耕地,那种填土工作量太吓人,更恼火的是找不到那么大量的肥土!在目前浅耕条件下采取这种填土法,解决了木锄头深翻土地的超低功效难题,真正让修整田地成为了可能!

  三位叔看着第一块修整好的田地,黑黝黝的肥土,带着树叶味道的土香,除了向捡来感激莫名的行礼致敬,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这下子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把握:用不着到冬天,靠山村的田地就可以全部修整完毕!而且比遭灾前的田地更加肥沃。

  大家一致决定:壮牛,小牛,大雷和正举就跟在捡来身边,作为他的“保镖”和“传令兵”,不专门安排具体的工作。

  如果捡来有什么新命令,就由他们尽快传到相应的人手里。本来捡来是想拒绝这个安排的,转念又想到了他的其他计划之后,也就顺水推舟,带着四个小伙伴按自己的想法到处晃荡起来。

  他们每天背着背篓进山,但不是总带着野菜和蘑菇回来。更多的时候是带着几背篓油柴,扛着一捆青竹,或扛着一捆青藤。

  没错,捡来是在为捕鱼做准备工作,但他不想马上把捕鱼的方法拿出来。靠山村现在最需要的是先做够一定数量的蕨粑,采集尽量多的蘑菇和野菜,再尽量把田地修整完。

  他要把靠山村的劳动力用在最重要的地方,这才七月份啊,就算没那么倒霉,不会再来一场洪水,但谁敢保证不会来一场漫漫秋雨没完没了的烂天气呢?就像他最喜欢讲的:我已胜券在握,绝不允许阴沟翻船!

  今天,壮牛带着几个小伙伴来到了靠山村最后一个狩猎场,参观狩猎场是捡来要求的“顺带”事情之一。其他几个家伙抓紧时间到松树林中寻找蘑菇去了,捡来和壮牛站在松树林边的一座小山包上,眼前是一个山间小湖。

  “这就是我们村最大的狩猎场啦?”

  “没错!你看啊,这个小湖边有比较宽阔的平地,长着茂盛的苇草。视线好,便于奔跑,又有隐蔽物,所以是山羊啊,野鹿啊这类野兽最喜欢的饮水地!”

  “那头“野猪王”也来这里饮水吗?”

  “嗯,我之所以带你站在这边山看,就是因为对面是那头瘟猪的饮水点。看到湖对面那条路没有?那就是瘟猪来去的道路。”

  “啊!看到了,这个家伙好猛啊。”

  对面壮牛手指之处,茂密的苇草丛像被一柄巨剑分开,笔直的一条“路”,从湖边一直延伸就铁杉树林里。沿路的苇草朝两侧倒伏,就像害怕什么一样,路中间被踩得光溜溜的,寸草不生。要是靠近看的话,一路都是巨大的猪蹄印。

  “那家伙身上像是有杀气,走路的时候杂草和灌木仿佛是自己分开的一样。”

  “这几年靠山村的猎获物大幅减少,是不是与这头瘟猪有关?”

  “全都是因为它啦——你想啊,本来追一只羊眼看就要得手了,结果瘟猪在前面哼哼,只好放弃闪人呀,它太危险了!有时候它跑到某一个猎场玩高兴了,就会在那儿睡一觉,猎人们就只有直接回家,明天赶早了。”

  “那瘟猪的活动有什么规律没有?”

  “规律?你的意思是说“习惯”吧?它一般午间睡觉,两三个时辰吧,日头稍偏就会四处晃荡。来这里饮水的次数最多,有时还在这里睡觉和洗澡。”

  “嗯,难怪你熬都要熬到中午才带我们来这里。对面树林边有两颗特别高大的铁杉树,瘟猪的路从树下过吗?”

  “就从那两颗树中间穿过,还经常在那两颗树身上蹭痒痒。”

  捡来心里笑开了花:这怕是老天对我特别好啦,给了我一个吃猪肉的机会!

  “等我做些准备再来,我们有可能搞得定那头瘟猪哈。”

  “真的?!”

  “五成把握,要看运气!这么大的野猪聪明得很,很难搞的哩。”

  “捡来,你要是有办法搞定那头瘟猪,壮牛就一辈子做你的仆!”

  “说啥哩,我们是兄弟!”

  “我起过誓的!所以我虽然是陈家的人,但既不姓陈,也不喊陈叔叫达达。任谁杀了那瘟猪我都会守诺!”

  “要是我杀的,那你还是我兄弟!”

  “做仆也可以是兄弟呀——”

  “切,被你都说糊涂了。今天我们到烂木沟采木耳吧。”

  “好,走了,走了。”

  最近捡来带着小伙伴在山里乱窜,最大的成果就是发现了天然生长的黑木耳和白木耳。看到这么恐怖的玩意居然可以吃,而且很好吃。

  鹰叔,陈叔和罗叔真的是高兴坏了,因为他们知道黑森林那边这玩意儿很多。于是更加坚定的认为让捡来自由的活动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代表全村人,正式把捡来托付给了那四个小子。

  三位叔行了正礼,鞠了躬,托了付,壮牛他们四个就有了为捡来拼命的责任。当然,这时候的捡来并不明白这三位叔把这事儿搞这么正式的理由,只觉得这是这时的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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