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并不安全的侧门。
即便外面还有链子锁，但很容易打开。这就意味着凶手很有可能通过这扇门，在八点到九点半之间进入了大厦。
傅焱顺势低头看向它，如若真如吕经理所说，长期不投入使用，锁应当有一层厚重的灰尘，可这副锁暴露在日光下的部分却崭新如故，被缠绕挤压的地方却有灰尘。
他示意众人上前查看，“这把锁被人动过。”
余翩积极主动地说：“我找去保安拿钥匙。”
保安着实翻找了许久，才找到蒙灰的钥匙，终于打开了这道门。
傅焱一行人从侧门进入，不过几分钟便到了备用电梯前，径直到达华顿所在楼层。
办公间里的工作依旧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程晓菲的死似是一块平淡无奇的小石子投入大海，只在当时扬起水花，随后彻底沉浸在深邃的海底，无人记起。
傅焱将眼神递给余翩、鸭子和林玲玲，三人很快心领神会，着手调查许平卉。他和万昀正欲敲开吕知行办公室的门，卢彤突然推开门冲了出来，她没想到上午还询问她的警察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招呼都顾不得打，惊慌失措地离开。
傅焱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这个小丫头貌似有不少秘密。”
吕知行见两位警官在门口站着，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领，站起来迎接。
“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吕知行圆滑世故，一眼便瞧出了傅焱对于刚才卢彤冲出去存在疑惑，有意无意地解释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经不住批评，我也没怎么说几句，就委屈地跑出去了……”
傅焱直接开门见山：“我们从侧门进来的。”
吕知行毫不犹豫地作答：“不可能啊，侧门一直锁着，您怎么能从那进来？”
“找保安拿个钥匙，密码锁形同虚设，门一推就开了。”
吕知行不明白傅焱这番话的意图，但老狐狸的心性让他知道警察不会无缘无故来调查一扇门，此事在很大程度上会和程晓菲的死有关，他可一定要把自己摘干净，不能因为一个死人而为自己惹得一身骚。
吕知行作出一副失职懊悔的表情，“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一定向公司领导反映，加强我们华顿的安保，同时也非常感谢傅警官的提醒。”
傅焱打量着吕知行的办公室，除了日常的装饰，架子上的DV引起了他的注意。
吕知行确实和程晓菲的死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也敌不过傅焱像阎王审小鬼般的气场，简直坐立难安。
傅焱掏出许平卉的照片，问道：“认识吗？”
吕知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强装淡定，“认识，是我们部门前不久刚离职的许平卉。”
“为什么离职？”
“这个……”吕知行眼珠子一转，迅速找到了理由，“她只说工作太累。人事部门还存档有她的辞职信，警官可以去查证。”
一番交谈下来，吕知行可谓是老油条般地回答，让人挑不出错处。
临走时，傅焱指向架子上的DV，吕知行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傅焱云淡风轻地说：“吕经理平时喜欢摄影？”
“是是是……”他顺着傅焱的话继续说，“拍拍自然风景什么的……”
等到从华顿出来，天已经暗了。
路灯不约而同地全部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湿滑泥泞的街道。虽说还是堵，但路况已然没有来时那么糟糕。
余翩绷住嘴忍住即将涌上来的笑意，不怕死地调侃领导：“坐车回去？”
一听就是这小王八蛋还在嘲笑来时堵车的事，傅焱气得刚抬起腿，余翩撒丫子就跑。
“信不信老子给你揣骨折！”
几人在吵吵闹闹的欢声笑语中回了警队。
简单吃过晚饭后便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案件中。
林玲玲汇报着下午的调查结果，“和之前傅队说得情况差不多，每人挖下去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鸭子趁机补充一句：“比她看的狗血电视剧情节还要精彩。”
林玲玲瞪了他一眼，鸭子知趣地闭上了嘴。
“许平卉是程晓菲等人的直系师姐，在公司为人不错，几年的功夫晋升很快，惹人眼红。我听到的闲言碎语便是许平卉和经理吕知行有一腿，所以才升得快。有人说看到过许平卉上过吕知行的车，也有人说看见过两人从酒店一起走出来过。”
“最令人费解的是她无缘无故的离职。官方说法是工作太累，可所有人的口径均是从未听她抱怨过工作上的事，一直勤勤恳恳。”
“死者程晓菲，似乎和吕知行也有不正当关系，办公间便有谣言传她挤走了许平卉。反正程晓菲业务能力不出众，大家对于她接替许平卉的工作心底还是多有不忿。”
林玲玲越说越激动，仿佛挖到了史无前例的大料，“你们猜我还问出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找到照片，放在桌子中央，“这是办公间的人拍到的吕知行和卢彤抱在一起的照片，地点就在公司我们从侧门进来的大厅。”
照片上卢彤紧紧倚靠在侧门，颔首低眉，看不清她的表情。吕知行将她圈在怀里，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人是在干什么。
傅焱倒真是小瞧了林玲玲的侦查能力了，这速度他都自愧不如。
余翩窃窃私语道：“我家那位也这样，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
小黑板上华顿投毒案相关人员之间的联系又多了好几个箭头。
余翩脑子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根据目前我们的调查，许平卉是最有可能接触到有机磷的人。会不会因为她被程晓菲抢走了工作，抢走了男人，心生恨意，干脆毒死了程晓菲？”
万昀有不同的见解：“这些信息很多都是出于人的恶意揣测，并无确切证据。倒不如多关注一下卢彤，除了她和吕知行的关系，她应该还隐藏着其他秘密。”
鸭子认同万法医的观点，“如果玲玲提供的信息属实，那卢彤除了日常被程晓菲欺侮，她的嫌疑便可以再加上一条和吕知行的关系，这是证据呈现出来的。”
傅焱看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头就两个大。
但他快刀斩乱麻，迅速理清了思路，“吕知行只是她们之间矛盾的一个点，能不能构成杀人动机还不好判断。当下继续盯紧许平卉和卢彤，这两个人嫌疑很大。”
傅焱继而问向林玲玲：“许平卉辞职以后有没有离开陵阴市？”
她摇摇头，“未曾，没有检索到她的出行记录。”
“行，查查她的住址，明天走一趟。”
忙碌一天后，傅焱终于能躺到暖和的被窝里。
他不老实地将整条大长腿压在万昀身上，像儿时抱着毛绒玩具入睡似的死死把他圈在怀里。
万昀承受不住这重量，他推搡着傅焱，语气中带有不满，“你下去，这样子怎么睡觉？”
傅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正经地反问：“咱俩哪样没睡过？”
万昀霎时从脸到胸膛前，全部晕染上羞怒的红色。
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推在傅焱结实有力的胸膛上，却根本推不动这个人。
“你再闹我就去沙发上睡。”
“那我也去沙发上睡，反正沙发地方小，到时候你只能睡在我上面……”傅焱故意拉长调，在“上面”加重语气。
万昀被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搅扰不得安宁，可他又讲不过他，一气之下将身子转过去，顺道连整床被子带过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谨防狼手。
傅焱没得盖，只能冻着。
这下可知道错了。
他蜷缩着身躯，用食指无助地戳戳万昀的被子。
“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骚话了……”
万昀没搭理他。
“这两天有史以来最低温，你舍得你老公眼看着温暖的被褥在侧却不能钻进去取暖么……”
万昀依旧没搭理他。
傅焱决定使出杀手锏，他做出要下床的动作，果然万昀动了一下。
他见万昀上钩，继续说道：“我下去跪搓衣板了，尽管上次跪得还有淤青，不过没有关系，错了就得受惩罚……”
万昀终于松动了，把被子扔了过去，但仍然维持背对他的姿势。
傅焱识趣地像鱼儿入水，“嗖”一下滑进了被窝里，而后美滋滋地拉灯睡觉。
这种类似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傅焱总算体会到身边有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闹闹他，亲亲他，不管白日有多累，可总有人伴自己风雨同舟，他便永远充满了向前的动力。
万昀虽说每次总会恼羞成怒，可逐渐也习惯了傅焱孩子般的嬉笑耍闹。
这长久的爱情，不正是如此吗？
翌日，阳光明媚，气温回升，冰也在融化。
林玲玲不适时地感冒了。
自从余翩将温老师追到手，也就明白了队里万法医和玲玲姐时不时感冒的原因。
为了不让这个传染源祸害别人，傅焱便把她留在局里，将那俩兔崽子带了出来。
四人很快便到了许平卉现在的住址。
敲开门后傅焱亮明身份，许平卉请他们进来，礼貌客气地给每人倒了杯水。
傅焱也没再多说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程晓菲的照片，“认识吗？”
许平卉只是瞄了一眼，平静地说道：“我的师妹，程晓菲，她不是前两天遇害了吗？”
傅焱对于她的回答倒是挺意外，“许小姐消息倒挺灵通。”
许平卉随即打开电视，早间新闻还在播放着华顿的这起投毒案。
“想不知道都难，何况我还是华顿的前员工。因为这起案件，最近华顿的股票接二连三地下跌，华顿高层都眼巴巴盼着警察能够早日破案，挽回一下损失。”
余翩听着，不禁为之前果断把华顿股票全部抛掉的机智而点赞。
客厅连着阳台，鸭子被阳台各式的绿色植物吸引，于是上前查看，其中一盆长势旺盛的芦荟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