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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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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了京城,速度就快上了许多,走上了一整天,丛武才与盛炽确定无人跟踪,又行了数日,越往西北方向走,天气越干燥,本已快至五月,盛炽一行人却像是从春天又走回到了冬天,所幸每逢定王爷去信的城镇,都能找到落脚点,有王爷旧友为一行人补充吃食与衣物,除了日常所需,这些王爷的昔日老友也不乏以礼馈赠的,若以现金馈赠,盛炽便收了下来,便以稀罕古玩相赠,盛炽便推拒掉,如若遇到盛情款待的主人,便以急于赶路为由,拒了许多宴席邀约,并尽量在人前表现得以丛武马首是瞻,以削弱他人对其的关注。

再往西北行走,便能看到越来越贫瘠的土地,那边的人民从衣着上便可以看出生活的困苦来,气候也变得越来越恶劣,沙壤越来越多,据说以檀州为界,过了檀州,那边就是渺无边际的沙漠了。再后来,偶尔就会遇到一些流寇匪徒,仗着人多不要命前来劫财,丛武几人应付的也不太困难,几人有惊无险的朝着檀州一步步临近。

算一算,沈定之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快十年了,相信这里恶劣的气候对于他来说还是其次的,那种刀光剑影尸堆上成长的过程,对于他的改变与塑造更加的有影响力,盛炽有的时候在脑海中勾画着沈定之的模样,发觉过了这么多年,她对沈定之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偶尔是西装革履成熟稳重的模样,偶尔又是精明秀气又能吃苦耐劳的富家公子模样,她知道这一世征战沙场的沈定之定不会是自己所能回忆起的那两种形象,却也只能等着再次见面来重新定位,所以每当坐车坐到无聊与阿娇随意闲聊时,阿娇想要她形容沈定之的模样,她总是一时语塞,然后偏头想想,告诉阿娇:“很英俊!”

不管沈定之是什么风格哪种派系的活着轮回着,从始至终,他的底子都不错,放在哪一个时代,他的模样都很出众,用英俊来形容他,实不为过。

可是,在辗转一个月的路程见到沈定之时,即便只是惊鸿一瞥,盛炽也惊呆了,她实在不敢指着城楼上那个满脸胡须的魁梧汉子告诉阿娇,那人就是沈定之。

沈定之是被自己的下属请到城楼的,说是有自称是故人的一行人前来拜见,才从自己休息的营房中匆匆着装而来,而在此的前一夜,他彻夜未睡,在为军粮一事谋拟奏章。

城楼下的一行人看似风尘仆仆,面容疲累,为首一人称是其表弟杨易权,沈定之多年未与姨妈及表弟接触,本心生疑窦,待接过表弟杨易权的书信,到自己父亲所写的书信后,疑云顿消,笑了开来,抬眼望去,杨易权一行人虽有远行的疲累,却不似这边关军民般长的粗糙,尤其是跟在杨易权身后身板细瘦的少年,长的极为清秀,细皮嫩肉的,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要小上八九岁,经表弟杨易权介绍,才知道这少年也是自己的表弟,这个表弟不但长的清秀,看似十分机灵,一直偷偷打量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又撇开眼去,与跟随在他一旁的婢女窃窃私语。

盛炽对沈定之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极为不满,自己一路上跟阿娇评论沈定之时,可都满是溢美之词的,可是在阿娇第一眼看向沈定之时眼中流露出的惊吓的神情来时,着实让盛炽觉得沈定之打了自己的嘴脸,眼中难免流露出些恼怒的情绪来。

盛炽进城前便与丛武以及下人约定好,考虑到在沈定之军营行走方便,易于办事,在进入檀州见到沈定之时,仍然按照原定身份行事。其实盛炽也莫名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把身份给隐瞒了下来,许是怕惊吓到沈定之,又也许担心她私下离京探亲一事被不怀好意的人知晓,给定王府生出些祸端来,所以在见沈定之第一面时,她嘱咐随从继续将戏演下去,她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私下跟自己的哥哥摊牌。

近距离看沈定之时,盛炽心中是百味杂陈的,若说在城墙下远远的那一瞥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现在一行人坐在沈定之议事的营房内时,这么近的仔细打量,盛炽只能在心中哀叹,又顺便小声的安慰着阿娇,道:“我哥他事务繁忙,只是许久未好好打理自己了,其实是真的英俊的。”

也不是说沈定之现在这副模样就不英俊的,只是风格太粗犷了,一行人见惯了京城的温文尔雅,打扮精致,乍一见到如此粗放的打扮,长的又是如此魁梧,实在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沈定之较之那两世,这一世许是沙场历练的原因,长的高大壮实许多,以致于盛炽突然生出了一些陌生感来。想想他离开定王府时,他还是正准备长开的清瘦少年一枚,未料再见面就像是打了激素,肌肉贲张,跟座大黑塔一样的青年男子了。盛炽见沈定之的眼光向自己扫来,于是略有心慌,担心看穿自己的身份,只能想法子避开沈定之的审视,而作为自己“长兄”的丛武,便承担起主要的来意说明。

“是这样的,我与易炽前来,一是我远在南陵的姑父病重,我与易炽奉父母之命前去探望,二是受姨父之托,为表兄捎来了一些物品,因我们几人行路不便随行携带,稍后几日,将有镖师押运至檀州。”丛武将之前盛炽所授之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给沈定之听。

沈定之疑惑,道:“哦?父王为我捎带了物品?是什么?”

盛炽使了一眼色给阿娇,阿娇便取了随行的一个包裹,近至沈定之面前,款款一福,将手中的包裹递了去。

盛炽仔细盯着沈定之的神色,只见沈定之的目光落在阿娇的面容上,那墨的深沉的眼眸看不出太大的波动,但至少,那一刻他将阿娇看进了眼里。

“这是其中一部分,不需要由镖师押运,我们便随身携带了过来,至于镖师押运的那些,就……”丛武一笑,沈定之便已明了,于是附和一笑,接过了阿娇递过来的包裹。

一层层拆开了包裹,里面是定王妃为沈定之捎来的衣物与能够长期保存的一些熏制品,最底下还有盛炽前几日才写的一封书信。

沈定之当着大伙的面,就将盛炽写给他的信拆了开来,刚看了抬头,盛炽便见沈定之微微弯起了唇角,心道:原来每回看信时,他是这副模样啊!

信中写了什么内容,盛炽自是了然于胸的,于是一边抿着茶水,一边偷偷打量着沈定之的表情,果然,信看至将近末尾,沈定之的神色出现了异样来。

沈定之将目光再次放到了阿娇的身上。

虽然他只是匆匆一瞥,但已让盛炽明了他那一眼里所饱含的审视意味,于是盛炽用茶盖遮挡起了自己忍不住的笑意来。

她在信末告诉沈定之,与表兄表弟一道随行的那名婢女,便是她为哥哥所挑选的“嫂嫂”,不知哥哥是否满意。

沈定之又气又笑又是抚额的模样,满是无奈,将信件匆匆折好与定王妃捎来的物品放在一起,便招来了下属,让下属为几位客人准备食宿。

晚宴备的不是特别丰盛,但是在这物资匮乏的边疆之地,已是高规格招待了,盛炽一行人好好的沐浴了一番,解了解旅途的疲乏,盛炽特地让阿娇好好修整打扮了一下,一扫旅途风尘扑面的模样,阿娇又显现了原本的娇好面容,虽然因为路途辛苦女削瘦不少,但是看着却更加我见犹怜的。盛炽觉得也许用不着多久,她就可以在沈定之香火继承一事上功德圆满了。

沈定之出来时,众人均为之一愣,一扫初见面时的不修边幅,沈将军修了面,换了一身齐整的衣裳,步履沉稳地行至自己“表兄弟”面前时,除了盛炽,其他人都看傻了眼,一时半会儿不敢出声称呼。

盛炽侧头看了一眼阿娇,抿了抿唇忍不住微微一笑,打破气氛的凝滞,道:“表哥一打扮起来,真是倾倒众生啊!”

沈定之的这模样是真的英俊,不同于奶油小生的英俊,是那种既刚毅硬朗,又揉和了一些些温文尔雅的气质,五官十分的好看,肤色被晒成麦色,可谓是刚刚好,一袭居家会客的长袍虽不是斩新的,却洗的干净,显得身形修长,看起来不像之前见到的那般魁梧壮实,就如现世里的T台模特般,穿衣显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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