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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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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神时便发现,那盘子早已空荡荡的一片,于盛炽来说,骄傲是有的,她的手艺没有因为时间的交替而退步,看着沈恒安一如当年的沈远之一般将她每一次亲手准备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她的心也会变得尤其的满足。

“嗯,着实不错,想不到你这出去一趟,竟然能够让他们将菜品改成这般模样,我倒是满意了,事情便就此揭过吧。”沈恒安大发慈悲的对着盛炽说道,深邃的如同墨夜一般的瞳孔迸射出一道匪夷所思的光芒。

盛炽脸上溢出轻轻的笑容,她倒是很想说一句,那就谢谢你了,可怎么想怎么不对,沈恒安这表情真的像是可怜她一般。

奈何到口的反驳因为他的威胁而不敢说出口,命运有时候真会跟人开玩笑,除了生离死别这么简单清浅的目标任务,这一世的爱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世纪,只是她带着目的,不纯粹的爱情,终究是走不到底的吧,爱而不得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呢?

疑惑伴随着羞恼铺天盖地的涌来,三月的和风,自窗棱缝隙间穿过,依稀的光影晃动不息,一缕乌发散在额前,被破碎的日光打散,镀成淡金的金丝,金丝之下,掩映了不甚清晰的瞳眸神色,静默了许久未曾说话的盛炽忽而开口,凉凉淡淡,“恒安哥,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沈恒安眼角淡淡扬起,别样的人,别样的情绪,别样的心思,转首看向半开半合的窗外,白云浮动在天际,一走一停,流连着看人世千般风景缠绵。“你说。”

盛炽双眸轻轻转了转,“你觉得……何为爱而不得?”

“你这是问题,并非故事!”沈恒安没有看盛炽。

“故事从问题开始。”盛炽的说辞没有任何破绽。

“生离死别!”沈恒安眼前浮现出一幕幕的光影,却好像被雾气朦胧一般,再如何努力都看不清晰,索性闭了眸子再次睁开,放弃了思量。

盛炽心中微微一惊,“生离死别么……”她说的很轻,很轻,仿若又回去了西山寺的后崖,仿若又见血红的嫁衣!“唯有这样才算是爱而不得么?”鸿毛落地也不过如此,轻轻的声音落入沈恒安的心上,荡起一片涟漪,侧首看去,总觉得盛炽的眼里齐了哀伤。

“缘何有此一问?你的故事又是什么?”

“恒安哥,在你心里,唯有这样才算是爱而不得么?”盛炽急急问道,似乎每一世都脱不开这样的结局,难道就再也不能正常的生活一世么?这样,即便是回到曾经的时间节点,最后她一定能够解开他们设下的千千结么?

沈恒安终于对上她略显得焦虑的眼,“于我而言,只要此生不灭,断然不会有爱而不得这件事情的发生。”他语调沉静,仿若只不过在说一个事实,听得此言的盛炽的背脊重重的砸在身后的椅子上,这一世的沈恒安何其霸道,这一世的恒安世子有霸道的资本与能耐!

三春的天气,明明那么暖和,盛炽却觉得乍暖还寒一般的沁骨冰凉,或许到最后,她应该了解自己的生命达成这一世沈恒安的爱而不得。

只苦了自己这一世的父母,生生世世,她要走过的不仅仅是与沈恒安之间不知能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纠葛,还有每一段亲情,每一段友情……此时,方觉,上天何其残忍,她与沈恒安之间,究竟是缘是劫?

“有一人,不过平凡之姿,却默默的爱上了比她身份尊崇的高贵之人,身份或许并不能成为阻碍,可每一次的暗骂与损毁,却让先爱上的人身心俱疲,终想着离开这个骂了她最好年华的人,可因为一场意外,她必须完成身上最后的几件任务才可让一切回到原点!可一次次的任务只会让那曾经埋在心底的感情一丝一缕的爆发出来……如果,如果是你,你会继续还是停息?”

“还爱着么?”沈恒安将盛炽的话听在心里,感触说不上,只觉得莫名的熟悉,似乎这个故事很久之前,他听说过,可明明这样的人若是出现在他的周围,他必然记得清晰。

盛炽摇头,她不知道,她不确定自己这份感情究竟有没有变质,或许在接受陈果求婚的时候,她便做出了决定的,奈何,这样的意外下来,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再不一样了!半晌,她道:“大概是……还爱着的吧。”有一句当年的宋定之说对了,她爱着沈远之。

“只要爱还存在,一切都不过是荆棘,若你有心,继续也好,停歇也罢,结果就算是未曾如你所愿,也终究不留遗憾!”沈恒安亦是觉得奇怪,从来不爱多言的他竟然难得在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上给了这么多的意见,只因为不愿意看到那双齐了哀伤的眼睛吧,他这么对着自己说。

“这样么,如果是你,一切的问题当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盛炽感慨的说道,男子在爱情的事情上总是比女子要看得分明,优柔寡断的自己……

“你说的故事,不过就是故事,还是说,你遇上了这样的人?以你的身份也不至于。”沈恒安还是有些怀疑的。

盛炽下意识的怔忪了一会儿,然后笑嘻嘻的道:“本郡主的身份当然不至于,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戏,没有结局的戏!”至少现在没有结局,她在心中暗暗补充。“对了,今日你上朝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相当沉闷?”盛炽挑开话题转的生涩。

沈恒安自然是发现了,只是毕竟是外人,他没有道理管一管二,“还好,只是今日之后,或许丞相会恨上我也不一定。”他眯着双眼,嘴角还挂着笑容,盛炽不知为何抖了抖,这样的沈恒安跟记忆里的沈远之很是不同,更多了一份凛然。

她不知道的是,沈远之作为大boss,也唯有在她跟前不曾露出那份会吓到别人的凛然。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发现了。“你这次莫名的来京城究竟是皇叔的旨意么?”

“你觉得呢?”沈恒安再一次移开了目光,似笑非笑的反问。

盛炽一直觉得奇怪,若是皇叔真的有此决断,自家这个主张撤藩的父王绝对不会卡在前一天回来,至少也会早早的游厉归来与其皇叔共论这之后的打算。

那也就是说,沈恒安的到来是临时起意的!当然这个临时起意的前提是皇叔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父王根本来不及赶回来商讨,想到自己曾经在王府看到的那几只用来联系的白鸽一次次从皇宫的方向飞回再飞离,她眸间闪过了然。

“恒安哥,据说沈郡封地日日如春,百姓富足,千途陌野芳香铺得很远很远,有这么一回事儿么?”

“夸张有之,芳香铺满倒是无错,有机会阿炽可以去看看。”沈恒安在盛炽提到沈郡的时候,脸色竟然奇异的柔和了下来,诚心的做出一次邀请。

盛炽有些惊愕,却也没有傻乎乎的表现出来,只忙不迭的道一声好!“阿炽,你会喜欢的。”可是谁也不知,这个邀请,直过了很久很久,都未能够实现,等到实现的那一天,早已物是人非。

就在这你来我往的偶尔几句闲聊里,两人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促膝长谈说不上,却在淡淡的涓流里将彼此摸了个半清,就连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半亲。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走的飞快,无人打扰,细水长流的聊天方式也渐渐停歇,华灯初上,翠林进屋催促:“郡主,王爷派人来请,有客来访。”

“谁?”盛炽眉心露出几道痕迹。

“柳相公子。”翠林老老实实的道来,“王爷说,终究是要到那一天的,如果能够两情相悦总是好的,日久生情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翠林的声音越说越低,因为盛炽的脸色变化就算是她离得颇远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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