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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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另一个时间节点里的人等着她,因为那才是她的,真正属于她的人生。这里再好,终究不是她的世界,此间风景不过是她入了红尘里的一抹缠绵罢了,归途就在不远处向她招手,她无力拒绝。

“嗯?”许久没有得到盛炽的回应,沈恒安轻喃一声,他是有着忐忑的,毕竟他已经确信盛炽带着前世的记忆,那么会不会认为三世的努力都无法在一起,这一世也一样?

“我知道的。”盛炽突然抬首,眼中是明媚的笑容。

沈恒安这才放心的在盛炽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口,这个动作含着别样的宠溺,盛炽心中越发的苦,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的灿烂。

“两位好兴致,这个多事之秋还在这里你侬我侬,在下着实是佩服盛家大小姐的毅力。”三分讽刺,三分疑惑,还有几分哗众取宠的意味。

“首先,此时还尚未秋至,这日子你过得似乎太快了一些,其二,我现非是盛家大小姐,或者你可以选择称呼我为福泽郡主,亦或是……沈夫人!”这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着口音说出来的,倒不是咬牙切齿,反倒是几分羞赧。

沈恒安为盛炽心甘情愿的自己承认这个身份而弯了不常有神色的眉眼。“阿炽说的不错,柏家小公子,以后可看准了说话,莫要让人觉得你是个不知礼数的。”他的声音明显充斥着满满的警告,不要打乱七八糟的主意儿。

柏远先是被盛炽噎住,继而又被沈恒安威胁,他此刻方觉,这两人站在一起可真配,都一样的黑心。

他站在另一艘画舫的前方,身后是一些王公贵族,对于盛炽也有所耳闻,原先倒是不置可否的不屑,看到这样耀眼的人儿,观念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变化一些。

于是,这日过后,在王公贵族之中,盛炽的形象倒是超越了一些官家小姐,毕竟能够有那样高高在上的气度的人可并不大多。

而盛炽与沈恒安甚笃的感情也在人群之中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传递,瞬时挽回了之前因为冒充盛家嫡女而有些败坏的名誉。

盛炽听到小点和小优带回来的传闻,不置可否的耸肩,啜一口清茶,散了心中的烦乱,荷塘的莲朵早已败落,如今,倒是结出了一个个的莲蓬,盛炽站在凉亭里,目光悠远而涣散。

“可还有别的趣闻,这些日子盛家内部可不太平,生意也不尽如人意,总不至于什么动作都没有吧?”

“小堂姐说的不错,那些个人啊,当然是不可能沉寂下来的。”盛清沖一身清爽的自远处而来,明明脸上渗着淡淡的薄汗,衣衫之上却无半分狼狈。

盛炽看了他一眼,伸手递过去一方手绢,盛清沖憨憨笑着接过,“你说,准姐夫会不会吃醋呢?”

“当然,所以,手绢给我。”紧随其后,一道淡哑低沉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际,盛清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不甘不愿的将自己手上还没有抓紧的手帕递了出去,“哎,这世道啊!”他阴阳怪气的感叹一声,盛炽失笑,原来涣散的目光逐渐开始有了焦距。

“是查到了什么?”

沈恒安很是自然的坐在了盛炽的身边,抓过盛炽手中还没有落下的杯子就一口饮尽。盛炽倒也随他,大概是因为愧疚吧。却也不可否认,她在使手段,让沈恒安彻底爱上她。

“最近,有一股留言在世家里开始传播。”

“哦?是什么?”

“既然准姐夫在此,又抢了堂姐你给我的犒劳,自然由他来告诉你才是。”盛清沖有些别扭的转过了眼,冷哼了一声,生气么?他还不敢,就是稍稍别扭一下。

盛炽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果断的放弃了他,转向沈恒安,“来给我说说?”

沈恒安瞥了一眼盛清沖,挥手示意了一下,宋寅不知从什么角度走了出来,一把抓住盛清沖就朝外拖,小点和小优很有眼力见儿的离开了,此方凉亭便也唯剩下他们二人。

京城之中有权有势的人家听到的传言再不是小打小闹,可一笑置之的了。

六大世家之所以称为六大世家而不被皇室牵制,唯一的原因便是他们从不入朝为官,也从来不会与皇室扯上关系。

唯一一个将兵器与皇家相连接的沈家,还是建立在合作的关系之上,双赢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当然那是在众人皆不知道的情况下木已成舟,就算是想要多言,掂量掂量也不够反驳的能耐。

今时今日,沈恒安要娶盛炽为妻,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是沈家开的先河,再破例也没什么不可,而且,他们可都知道那什么盛炽冒充盛家女的传闻有多不可信,纷纷等着盛家与沈家发生冲突好渔翁得利呢。

但如今,突然得到消息说,盛炽却不是盛家女,有证据在手,当年因为身子不好而离家休养的盛家嫡女早已在谷中消逝,这一次回来的不过是皇室的一颗棋子,为的就是打入六大世家内部,让他们自行分裂,到时候,皇室才有借口一口气收拾了几个家族。

例举的证据倒是十足,第一,盛炽的气度哪是一般世家之女能够比得上的,其二,常年不出谷的人怎么会是在待人处事之上那么纯熟,其三,怎么会在一开始拼命拒绝沈家族长的示好,分明就是在欲擒故纵……

等等,等等,甚至有人说,盛炽在千送镇与常家客常韵整天腻腻歪歪,分明就是为了接近常家,还有人看到柏家小公子柏远与其暧昧不清,种种例举下来,似乎一切都是真的一般。

这还得了,这已经上升为皇室与世家的争端了,众人拼命的开始阻止盛炽与他们之间的交集,就连常家客与柏远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些微的牵连。

“哟,这一次的传言道行倒是高了许多,你怎么看?”盛炽听完,摸了摸鼻子。

“没什么看法,空穴来风罢了,我只要知道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便罢。”沈恒安一次次的提及这一点,盛炽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眼眸之中闪过一缕不自在,转瞬被压下,伸手理了理沈恒安的衣襟,“这样下去,你们沈家的人该反弹了吧,估摸着也在这一两日了。”

“他们倒是敢。”沈恒安说这话的时候是霸道的,是不容置疑的,盛炽不怀疑若是沈家内部敢出现不协调的声音,当即就会被以雷霆手段压下。

然而,她低估了那些固执的人。

沈恒安将盛炽带回沈家的时候,众人虽然面上有礼的很,可一旦沈恒安不在身边,传到她耳里的窃窃私语就会完全变了味儿。

盛炽毫不在意,遥遥看到逆光的身影,她知道今日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讨着好。

“都在这里说什么,本族长近日的脾气是太好了一些是吧,竟然让你们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给的胆子?”沈恒安明明用的是淡淡的语调,可其间的压迫却让那几个人如同篓子一般,抖个不停。

“宋寅。”

“属下在。”

“自今日起,凡有私自嚼舌根者,全部掌嘴五十,一律逐出沈家,没有余地。”沈恒安拉着盛炽起身,消失在阳光的尽头里,只剩下这一句冷沉的声音。

“属下领命。”宋寅摇了摇头,谁不知道沈家族长令行禁止,最讨厌两面三刀之人,如今怕是要杀鸡儆猴了,看来这盛炽的主母之位是当定了,可他心中却隐隐觉出了几分不安。

甩了甩脑袋,还是不要多想的好,否则到时候,怕是连自己都要被拖累了也不一定。

婚礼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沈家内部再不敢挑衅沈恒安的权威,其他几个家族虽然联合找上门来,让沈恒安三思而后行,不过得到一句‘干卿何事?’再无其他解释。

柏家和欧阳家并上盛家,自然是心中盛满了对沈恒安的厌恶,以及对自己的计划完全没有能够造成二人困扰有些不甘,但到底未敢面上表露出来。

至于其他几家,被沈恒安一句话说到了心上,也是,不管盛炽到底是什么身份,却不关他们的事情,要想蚕食,也是先从强大的沈家和盛家开始,作壁上观,何乐而不为?

这么一想,反倒是释然了,冷静了,而这一冷静,就想到了些微的不对劲儿,似乎在这一场流言之中,最为关心的反倒是欧阳家,柏家和盛家,这些能够做到家族高层的人哪个心中没有几分思量,心思一转,发现了,这三家似乎在某些程度上连成了一体?再一想,可更加的不对劲儿了!

于是,抵制的心思渐渐消失,常家吴家不说话,盛家内部不齐心,沈家内部不敢言,唯有欧阳家和柏家,根本不够看,婚礼的布置异常的顺利。

别人或许不知,宋寅却是看着自家主子带着盛炽整日奔波在织锦绣布之间,力求能够给盛炽一套完美无暇的嫁衣。

“阿炽,来试试这件?”沈恒安乐此不疲,完全没了那个冷漠疏离的模样,对待盛炽他就是个最简单的,想要和心爱的女人成婚的男人。

盛炽一件一件的穿过,大红色的嫁衣,在沈恒安的严格要求下一点点的改进,密密的针脚下是沈恒安的一片丹心。

红缎锦衣,凤冠霞帔,盛炽美得竟然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儿……呼吸浅浅一滞,沈恒安突地将盛炽的脑袋扣入了怀中,这就是个单纯的吃醋了的男人。

盛炽轻笑,倒是将心中一直残存着的歉疚冲散了不少。“这么多人呢!”

“你是我的。”

“我知道的。”盛炽从来都没有完全应承下来,每一次面对沈恒安这样的言语,她总是说,我知道的,她只是知道,却未曾说上一句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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