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太子有疾奴家有药 > 第083章 别扭,傲娇少年

我的书架

第083章 别扭,傲娇少年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一行人在庙会上结结实实地逛了一天,回来时又是掌灯时分。

  袁妈妈立刻端着一大盅秋梨汤来,劝道:“陛下逛了一天了,想来口渴得很,先喝口秋梨汤润一润吧。”

  忘忧赶紧的洗过手过来盛汤,双手捧给赵祯。赵祯却不接,只问:“你不是要先尝一口吗?”

  “那是外面的吃食,怕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是袁妈妈煮的秋梨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以为你喜欢喝第一口呢。”赵祯如何不知道忘忧的用意,不过是故意说来玩笑罢了:“你替我试试味道也行,喝吧。”

  忘忧心想你这是什么毛病?但还是喝了一口方递给他,又叮嘱:“有点热,慢点啊。”

  赵祯满意的笑了笑,接过碗来小口小口的喝着。

  忘忧又盛了几碗,等着沈熹年来呢,却总不见他,于是问紫芸:“熹年呢?”

  “好像有人找他,刚进门又出去了。”紫芸说。

  “谁找他找到这里来了?莫不是那个交趾国的商贩?”忘忧放下梨汤说,“我去看看。”

  赵祯想要阻拦,却没来得及,眼看着忘忧快步跑了出去。

  来找沈熹年的并不是什么交趾国的商贩,而是装扮成游客随从的大内护卫冯甲。

  “沈公子,这个人今天一直尾随在你们身后,鬼鬼祟祟的像是有什么目的,审他,他说跟你认识。”冯甲说着,把手里的一个人推到沈熹年面前,“您看看认识他吗?”

  “我认识他个鬼啊?”沈熹年上前捏住那人的下巴,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一脚踹翻在地,“还不赶紧的说实话?信不信小爷活剐了你烤肉吃?”

  “沈公子沈公子……您再仔细看看,咱们真的认识!我,我……我是霓裳绸缎庄的二掌柜啊!”

  “什么?”沈熹年愣了一下,上前去弯腰再看这人,然后伸手把这家伙嘴上的胡子给撕了下来,这货顿时变成了一个小白脸。沈熹年又一脚踢在他的大胯上,“你个混账王八蛋!居然易了容来跟踪老子!说,王彩霓想要干什么?!”

  那二掌柜抱着头哀嚎着:“公,公……公子饶命!小的没有恶意,我们东家也没有恶意啊!”

  “没有恶意?!鬼才信你呢!”沈熹年冷笑道,“你不肯说实话也没什么,小爷也懒得跟你废话!直接把你送顺天府,十八样刑具伺候下来,就不怕你不招认!”

  “怎么回事儿啊?”忘忧刚过来就听见沈熹年说把人送顺天府,便纳闷的插了一句。

  “林姑娘林姑娘……求姑娘救救小的……”

  忘忧皱眉问沈熹年:“这人是谁?”

  “王彩霓的人。”沈熹年低声说。

  赵祯冰冷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不管他是谁的人,都必须消失。”

  忘忧顿时觉得脊背发凉,她还从没听见赵祯这样的口气说话。于是忙回头问:“为什么?”

  一身素白衣袍的赵祯负手而立,淡淡的月光下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势,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之子。

  “为什么?”忘忧又问。

  赵祯并不理会她,只平静地吩咐护卫:“处理干净。”

  “是。”护卫应了一声,上前一掌把那二掌柜的拍晕,拎着人出去了。

  “你……”忘忧心里突突地跳着,心想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被处理干净?

  赵祯不理会忘忧,只训诫沈熹年:“瞧你这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像什么话?身为武将世家的公子竟全然没有杀伐决断的气势,比你父亲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熹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忙躬身领训,没敢反驳一句。

  赵祯冷冷的扫视了院中众人一眼,默默地转身回屋去了。忘忧拎着裙角追了进去,却见赵祯依旧坐在榻上端起梨汤来小口小口的喝着,仿佛刚才那个一张口便取人性命的清冷少年是个幻觉。

  “站在那里做什么?”赵祯蹙眉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忘忧低声问。

  “他窥伺朕的行踪,图谋不轨,难道不该杀?”赵祯反问。

  “他或许并不知道你是谁,只是奉王彩霓之命跟着我,想要买我的香饼而已。”

  “若是想有生意往来,光明正大的来谈就是,为何会派人暗中窥伺?即便他不知道朕的身份,若他查清了你的身份背景,离朕还远吗?若没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又何必这样?若有,后果会怎样?你拿自身跟朕的性命安全去跟一个那样的人赌良知,会有几分胜算呢?”

  “陛下教训的是,是奴婢浅薄无知了。”忘忧深深一躬。

  “过来。”赵祯眉头皱紧,声音也带着火药味儿。

  忘忧犹豫了一下,低头走到了他的跟前,双手交叠在胸口,乖乖地站着。

  赵祯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万分抵触自己,应该还有惧怕和惶恐。但这才是在自己身边应该面对的事情,她必须学会适应。于是扬声朝外喊道:“沈熹年,进来!”

  沈熹年应声而入,一看这阵仗便猜到有事,遂不敢放肆,忙躬身行礼。

  赵祯抬手示意免礼之后,平静地问:“你可否认识一个叫陈香草的人?”

  “陈香草?”沈熹年的心里猛地一抽,忙低头说:“之前沈家有个丫鬟叫香草,之后跟着姑母进宫了。至于她是不是姓陈,臣不记得了。”

  “没错,这个陈氏香草就是沈太妃带进宫的宫女。此人十三年前因染了疫病被送出宫养病,之后便消失了踪迹。你可知道是为什么?”赵祯看着沈熹年问。

  沈熹年心知赵祯既然这样问,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氏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于是叹了口气,回道:“十三年前,臣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么久远的事情按理说臣不会知道。但巧得很,前几天臣在这里偶然遇见了香草,问她为何消失十几年不露面,她跟臣说了一些宫闱秘事。但此事干系重大,臣不敢只听她一面之词就断定真伪,所以没敢上报。还请陛下恕罪。”

  “宫闱秘事?”赵祯看了忘忧一眼,淡淡的笑道:“是什么样的宫闱秘事把你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公子给吓成了这样?你倒是说来听听。”

  沈熹年更加确定赵祯是让自己说给忘忧听,再想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也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瞒着忘忧,便如实说了。果然,忘忧听完沈熹年的话立刻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沈太妃让这个叫香草的宫人害了宸太妃娘娘?”

  “她是这么说的。”沈熹年低声说。

  “那……”忘忧的心里乱成一团,想想沈太妃的样子又觉得不对,可她也知道深宫之内沈太妃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肯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再想想自己的家仇,越发觉得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可怕的很。

  “放心,朕没把沈太妃怎么样,只是让她迁居到北苑行宫了。太妃应有的份例一分也没少。”赵祯轻声说道。

  “谢陛下隆恩。”沈熹年忙跪地叩头。

  “忙你的去吧。”赵祯抬了抬手。

  “谢陛下,臣告退。”沈熹年再次叩头,然后退了出去。

  屋里没了第三个人,烛光摇曳,安静地让人不安。

  赵祯轻轻地叹了口气朝着忘忧伸出手去。忘忧愣了一下,没有动。赵祯欠身上前抓了她的手腕,轻轻用力把她拉到身边,叹道:“怎么了?怕了?”

  “也没有。”忘忧摇了摇头,低声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事情里却不自觉。

  “你是觉得,我不该让那个暗地里窥伺我们的人消失?还是觉得我不该把沈太妃挪去北苑行宫养老?或者,你觉得我太可怕,对沈家对沈熹年恩威并用收服了他?”

  听了这些话,忘忧的心里更慌,忙摇头说:“不,没有。”

  赵祯侧身靠在枕上,捏着忘忧的手,轻声问:“还记不记得当初在贤王府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

  “什么话?”忘忧茫然地问。

  “这世上,有的人一出生就抓了一把金汤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有的人一出生就命与仇谋,会吃饭的时候就学会了算计。”赵祯自嘲地笑了笑,捻着忘忧的手指,低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忘忧明白,谁都不是一生下来就懂得命与仇谋的伎俩,谁都不喜欢这样的殚精竭虑。若果可以,谁不想过快乐无忧的日子?谁不想简简单单了此一生?

  再看面前这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眼睛里的神情却如同老僧一样的淡定。

  人生来一身的锋芒棱角,要经过多少磨砺才能变得圆润光滑?

  想到这些,忘忧的眼睛有些发涩,低声叹道:“我……我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心疼。”

  赵祯愣了一下,喃喃地问:“心疼什么?”

  “心疼你这样的年纪,要经过多少磋磨才能炼成这样的性子……我这几年过得苦,但至少我小时候过得快乐。可你……”忘忧话没说完就被赵祯猛地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别说了……”赵祯贴着她的耳边低声说,“不要说了。”

  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显得多余,你知道我的苦,我也懂你的担忧,这就够了。

  忘忧缓缓地伸出手,环住赵祯的腰,低声应道:“好,不说了。”

  两个人默默地靠在一起,忘忧回过神来的时候,赵祯已经睡着了。

  想来也是累了一天,他早就精疲力尽。忘忧缓缓地把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拿下来,然后扶着他躺在枕上,又起身把他的靴子脱掉,抱着他的双腿放到床上去让他躺好。在盖被子的时候,赵祯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如梦中呓语,呢喃道:“忘忧,别走。”

  忘忧心里一软,低声说:“放心,我不走。”

  赵祯却死死的攥着她的衣袖不放手,忘忧无奈,只得侧身在旁边躺了下来。屋里一片寂静,窗外有风轻轻地吹着,吹着窗户纸轻声地响,像是小时候乳母在耳边轻声哼唱的歌谣。

  一夜安眠,忘忧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赵祯熟睡的面孔,那双冷锐的眼睛此刻安稳的闭着,敛去了逼人的光彩,长长的睫毛细细密密,像是婴儿一样的可爱。

  窗外有人低声说话,忘忧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溺下去了,忙起身下了床榻,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打开房门出去洗漱。

  宋嬷嬷见她出来,忙上前问:“陛下昨晚睡得可好?”

  “许是昨天一天走路累了,现在还睡着呢。”忘忧小声说。

  宋嬷嬷轻声叹道:“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前阵子在宫里他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的。”

  忘忧无奈的说:“他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都是因为睡眠不好的缘故。心里藏着太多的事情不利于养生。嬷嬷还是要多开导开导他。”

  “这话正是我要对姑娘说的,旁人的话他如何听得进去?非得你说了他才听的。陛下对你与众不同,姑娘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宋嬷嬷轻笑道。

  忘忧脸上一红,低声笑道:“嬷嬷就别打趣我了,您进去守着,我去厨房看看早点。”

  宋嬷嬷答应着进屋去,忘忧则去了厨房。

  不过片刻的功夫,荷青便急匆匆的过来喊道:“忘忧姑娘,宋嬷嬷叫你呢。”

  “哦,就来。”忘忧把砂锅的盖子放下,又叮嘱紫芸:“姐姐看着锅里的粥。”

  “去吧,这儿有我呢。”紫芸轻笑道。

  忘忧洗了手摘了围裙往正屋里去,进门便遇到宋嬷嬷出来,因问:“怎么了?”

  宋嬷嬷苦笑着瞄了一眼身后卧房的门帘,低声说道:“叫你呢!不让我在跟前,你快去吧。”

  “好。”忘忧不明就里,快步进了卧房,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祯,笑问:“醒了还不起身?跟孩子一样赖床,有意思吗?”

  “你去给我找件贴身的衣裳来。”赵祯低声说。

  “你昨天逛了一天,身上定然腻歪,昨晚连脚都没洗就睡了。不如先凑合一下,等用过早饭我叫他们烧了热水,洗了澡再从里到外都换干净的,不好吗?”

  赵祯不耐烦地说:“叫你找衣服就去找,哪儿那么多废话呢?”

  忘忧无奈的咧了咧嘴,心想昨晚睡得那么沉,怎么早晨起来脾气还这么差?但他是天子,自己也没必要扭着他,便转身去橱柜里找出一身纯白茧绸的中衣给他送到枕边。

  “你换好衣服起身,我去给你端洗脸水。”忘忧说完转身出去。

  赵祯看忘忧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外方坐起来,迅速的脱下裤子丢到床下,拿了那件赶紧的穿好。

  忘忧进来的时候,他正站在床边自己系着外袍的衣带。

  “换好了?来洗脸吧。”忘忧把脸盆放在盆架上,又去拿了手巾来搭放在趁手的地方。

  “好。”赵祯系好衣带自去洗脸。

  忘忧走到床前把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却不小心触到一片冰凉,一时间心里一愣,待想明白后脸上飞起一片红云,忙把手里的衣服团成一团拿着出去了。

  赵祯擦脸的时候刚好看见她手里的衣裳,脸上也觉得有些发热。

  吃早饭的时候,忘忧没有进来,反而让紫芸进来给赵祯添粥加菜。赵祯也很反常,并没有问。

  一顿早饭饭吃下来,连宋嬷嬷都觉得奇怪,悄悄地问赵祯:“陛下跟忘忧闹别扭了?”

  赵祯摇了摇头,说:“并没有啊。”

  宋嬷嬷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碗筷的紫芸,又纳闷地问:“那我看忘忧怎么闷闷的?这会儿功夫没来吃早饭,却在后面井边儿洗衣裳呢。”

  “洗衣裳?”赵祯眼神闪烁,放下手里的帕子说:“我去看看。”

  “嗳?”宋嬷嬷心想洗衣裳有什么好看的?但看赵祯急匆匆的样子,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厨房帮着紫芸收拾碗筷去了。

  忘忧自己从井里摇上水来把赵祯的贴身中衣清洗了好几遍,觉得干净了才晾在竹竿上。

  赵祯看着她认真仔细的整理着衣裳,忍不住唇角上扬,心中得意。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猛然从身后把她搂住。

  “啊——谁呀?!”忘忧被吓了一跳奋力挣扎,不小心推了赵祯一把。

  赵祯一个趔趄踢翻了洗衣服的木盆,跳着脚喊:“嘶——疼死我了!”

  “哎呀!怎么是你啊?碰到哪儿了?脚?还是腿啊?”忘忧赶紧地上前来扶住赵祯的手臂,关切地问。

  赵祯干脆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半个身子都挂在她的身上,痛苦地说:“我觉得我的脚趾头要断了!”

  “别慌别慌,你先坐下,我看看。”忘忧扶着赵祯在木墩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去把他脚上的鞋子脱下来,又脱掉了袜子,捏着他的脚趾细细的检查。

  “疼,就这个……疼!”赵祯咧嘴说。

  忘忧笑道:“没事,就是戳了一下,有点肿了,不过骨头好好的呢。”

  “你这叫什么话?骨头好好的就没事了?”赵祯委屈地皱眉。

  “好好好,陛下龙体受损,都是奴婢的错。”忘忧往后退了两步,跪在地上说,“求陛下恕罪!”

  “你……”赵祯一阵窝火,立刻说:“你给我起来!”

  “是。”忘忧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站起来。

  “扶我!”赵祯伸出手臂。

  “是。”忘忧忙伸手把他搀扶起来,又关切地问:“试试看,能不能走?”

  其实赵祯脚上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之所以一直喊疼无非是耍个小孩子脾气让忘忧心疼他罢了。

  “慢点啊,到前面去我找点药给你擦擦就好了。”忘忧扶着赵祯慢慢的走着。

  赵祯轻笑道:“没那么疼了,刚才也是装出来吓唬你的。”

  “脚趾已经肿了!疼不疼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忘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想昨晚还觉得他少年老成,今天早上又变成撒娇的孩子了。

  众人见赵祯一瘸一拐的回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他自己忙解释说不小心踢到了脚,忘忧已经检查过并没有大碍。宋嬷嬷等人才略微放心,忙上前来帮着忘忧把他扶进去,忘忧又找了几样活血化瘀的药材来让袁妈妈去煮水给赵祯泡脚,又找了消肿的药膏来给他揉脚。

  看着她走来走去的忙活,赵祯心里有些不忍,忙说:“真的没那么疼了,你不必这么紧张。”

  忘忧无奈地叹道:“没看见宋嬷嬷一脸的担心?你在宫外受了伤,回去后跟着的人全都得受重罚!太后娘娘可不是吃素的。”

  “这也不怕,我过两天回去就是了。”

  “这两天你给我好好地养着,要完全养好了,不能让人看出一丝痕迹来才行。”忘忧把赵祯的脚放回床榻上又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又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

  “不许去。”赵祯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厨房有什么好看的?吃的喝的汤药都有他们照管呢,你去那边书架上帮我选一本书来。”

  忘忧看了看赵祯的手,叹道:“那你也得放开我,我才能去给你拿书啊。”

  赵祯笑了笑放开了手。

  这是一天的开始,悠闲,散漫,而且惬意。外面热闹的庙会似乎跟这个小院子没什么关系,赵祯靠在床榻上看书,忘忧在窗下的坐榻上研香料。赵祯看书看得累了,抬头看见窗前忘忧认真的调配香粉,忍不住说:“我的香囊的味道淡了,是不是该换一个了?”

  “已经做好交给宋嬷嬷了,若是这样的事情都等着您开尊口,我还怎么好意思仗着您的势力在这京都城混日子呢。”忘忧轻笑道。

  “还是从街市上买回来的香囊,抠掉里面的芯子换上你配制的香料吗?”

  “不然呢?你不是一直用着挺好的吗?”

  “你就不能亲手给我绣一个?”赵祯无奈地问。

  忘忧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头笑道:“那可真是抱歉了,我于针线女红是一窍不通,别说绣香囊这样的精细活儿了,就是缝个衣服也会把自己的手指扎的都是洞。”

  赵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还是算了吧,你这双手还得留着给我做饭呢。”

  交趾国的商贩果然找上门来求合作,沈熹年出面把他们手里的香料全部买了进来。

  忘忧仔细的辨别着那些香料如获至宝。又把沐霖给自己寻来的那本秘香古谱找出来认真的对比,确定这些香料都是极其难得的珍品之后,更加高兴。

  赵祯的脚养了两天就完全恢复,而赵承渊也刚好在第三天来了大相国寺。

  忘忧端着两盘蜜瓜送进去,便听见赵祯懒懒地问:“四哥,你是来催我回去的吗?”

  “太后娘娘说这个时候的大相国寺鱼龙混杂,陛下在这里住着她很是担忧。”赵承渊夹在刘太后和赵祯之间十分为难。

  “有什么好担忧的?朕惜命的很。”赵祯淡淡地笑着。

  “陛下……”赵承渊还想再劝,因见忘忧端着果盘过来,忙转了话题,微笑问:“忘忧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王爷挂怀,已经全好了。”忘忧把果盘放到茶案上,又说:“荷青和橘红两位姑娘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不如请王爷把她们带回去吧。”

  赵承渊笑问:“她们两个是不是惹姑娘生气了?”

  忘忧摇头笑了笑,叹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熹年应该已经受不了了。”

  “哦?”赵承渊纳闷地问:“这话怎么说?”

  忘忧透过窗户朝外面努了努嘴,小声说:“沈公子朗朗少年,是多少姑娘的梦中人呐?更何况荷青和橘红两位姑娘本来就是沈家的旧仆,想要回到少主人身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赵承渊扭头一看,见一身武士装扮的沈熹年手里拎着佩剑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沈熹年进屋后看见赵承渊在座,点了点头说:“怪不得外面多了那么多熟面孔,原来是吴王殿下到了。”

  “熹年,最近回府了吗?岳母大人进来可好?”赵承渊问。

  “若想给你的岳母大人问安,你可以自己去府上。沈家的大门又没封,何必在我这里装出一副孝顺女婿的样子来?”沈熹年说完,转身向赵祯躬身行礼,“陛下,事情办妥了。”

  “顺天府怎么说?”赵祯问。

  沈熹年笑了笑,说:“顺天府的仵作说死者是失足落入汴河之中被淹死的。”

  “嗯,坐吧。”赵祯指了指茶案的另一边。

  “谢陛下。”沈熹年躬身谢过之后方规规矩矩的入座。

  赵承渊看着忘忧碾茶,悠闲地问:“母后让你专门来一趟,该不会只是催朕回宫这样的小事吧?”

  “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就算现在是国丧期间不宜宴饮,但至少皇族宗室也该小聚一下为太后祝贺。毕竟是四十岁整寿,陛下若不回宫主持此事,怕是会被御史言官们参奏啊!”赵承渊轻声劝道。

  “日子过得真快啊!又是母后寿辰了。”赵承渊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看着忘忧问:“你说,朕该准备什么样的寿礼呢?”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