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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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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昌二十五年,戎狄犯境,十一岁的林瑾玉终于如愿以偿,孤身奔赴边关。

  次年春。

  林如海升任江南道巡盐御史,任地扬州,于是林如海便带着一家老小去扬州赴职。

  林瑾玉这一走,相当于带走了贾敏和林老太太的半条命,到了扬州后,这婆媳俩一人大病了一场,八岁黛玉已经出落的有些亭亭玉立,虽然稚气未脱,但无论容貌才华都远超同辈,随着哥哥的离去,黛玉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帮着母亲贾敏,照料祖母,看顾幼弟。

  林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一病拖了两个月这才见好,而后整日在佛堂里为林瑾玉诵经祈福。

  贾敏也养了一个多月,这才痊愈,恢复了林府当家太太的风采,见病间黛玉行事有张有弛,便将一些琐事交于黛玉,三岁大的林辰玉业已开蒙,每日跟着林府请来的先生读书明理,让其父林如海老怀大慰,直呼后继有人。

  一日清晨,林如海给林老太太请完安,用完早膳后,便去上衙,刚要坐进轿子,管家林福急忙跑来“老爷,刚刚有人拿来一封信,说是大爷寄来的。”

  林如海紧忙从林福手里拿了过来,打开之后。

  父亲大人安

  孩儿瑾玉遥拜

  并恭请祖母,母亲安康

  苏州一别,已有数月,对家中长辈,孩儿甚为挂念,不能在身边侍奉长辈,实属孩儿不孝,望长辈谅。

  因有妹黛玉,有弟辰玉代孩儿承欢膝下,儿心稍安。

  儿至边关后,所见之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夷不当人也,儿甚怒,再有父亲大人教诲犹在耳边,每战儿奋勇当先,屡立战功,得上峰赏识,任为先锋小将。

  传闻戎狄难挡,在儿看来其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所儿身无虑,长辈不必为儿忧,待驱敌后,儿再至长辈面请罪,儿心中之念,笔墨不及也,赋诗一首,望父指正。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瑾玉百拜

  泰昌二十六年,四月初五。

  林如海一时间百感交集,把信装入信封后,又交给林福,吩咐他速送进内宅,交与贾敏。

  林福伺候着林如海坐进轿内,望着轿子远去,这才转身步入林府内宅。

  林府内宅

  贾敏母女对坐,桌上放着一摞账本,贾敏一本本翻看后,把账本递给黛玉,不时指点着,黛玉拿着毛笔按照贾敏说的在账本上批示。

  贾敏有些累了,便让人把账本收了,丫鬟奉上茶品,便侍立于旁。

  贾敏喝了口茶,“琐事繁杂,多亏黛儿帮着为娘,这才轻省许多。”

  对黛玉笑道。

  “女儿帮着母亲分忧,乃是本分,母亲怎说得如此见外,女儿不依的。”黛玉撅着小嘴道。

  贾敏轻笑几声,轻拍女儿的手以示安抚。

  “老太太自打瑾儿走后,兴致不高,今日早膳时又用的极少,黛儿要多往祖母处才是。”

  “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莫说祖母,就是女儿也是万分不舍”

  想起林瑾玉,黛玉流下了几点泪水。

  “瞧瞧,你哥哥平日唤你做小哭包,你还不喜,这好好的,又掉金豆子。”贾敏打趣道。

  黛玉一听,用手绢擦了擦,“母亲取笑女儿。”

  母女正说着,门口的丫鬟来报,说是内府管事林福家的,有要事禀报。

  “让她进来吧。”贾敏说道。

  林福家的进到内堂施礼“老奴见过太太,姑娘。”

  “张妈妈不必多礼,有何事”贾敏问道。

  “回禀太太,大爷来信了。”林福家的说着双手递过一个信封。

  贾敏眼神一亮,自打林瑾玉去了边关,贾敏时刻忧心,但她也只能半夜里跟林如海哭诉而已。

  贾敏接过信封,坐到桌上细读起来,黛玉听到哥哥来信也是兴奋,走到贾敏身边一同看到。

  虽聊聊几语,也足以廖慰贾敏的思儿之心,贾敏看后,就命人送与林老太太。

  “送信的人可还在。”贾敏向林福家的问道。

  “送信的人就在前院。”林福家的回道。

  “命人好生安置。”贾敏吩咐道。

  林福家的连忙称是。

  “母亲可是要给哥哥回信,黛儿可能执笔。”黛玉笑道。

  瑾玉,吾儿

  母和汝父身体康健,吾儿勿念。

  汝出行在外,母甚为挂念,家中之事勿用吾儿挂心,汝妹黛玉,聪明伶俐,已随母持家,汝弟辰玉读书明理,时常伴于汝祖母身边,汝父甚慰,汝祖母因挂念于汝,病疾缠身,已康健。

  母知汝志向所在,不勉之,然三军阵前,刀剑无眼,望汝念及家人,三思而行,切记切记!

  黛玉写完之后,给贾敏看了看,又提笔写道。

  吾兄安

  妹黛玉拜上

  吾自幼得兄长疼爱,今兄长为国赴边,妹幸之,同为兄长忧虑,每每思及,暗落泪,妹深知兄长不喜,然情致所处,难自抑,望兄谅,沙场之注,母已提及,妹不多言,妹遥祝兄安。

  黛玉拜上。

  泰昌二十六年九月初十。

  黛玉写完后,另找个信封装上,一同交给林福家的,让她送去。

  夜

  黛玉房内

  琳儿铺好被褥,安排黛玉就寝前将一封信交给黛玉便退出房内。

  一见上面,吾妹亲启四个大字,黛玉迫不及待打开来。

  小玉儿,是不是很想哥哥,哥哥也很想你,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等哥哥回去的时候,你要是瘦了,看哥哥回去不收拾你,没事的时候,常在府里走走,别老在屋里窝着,容易伤身体,少看点书,别老整天之乎者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要是烦了,就去找琳儿姐姐,她自有办法带你出府逛逛,哥哥都交代好了,不会让爹和娘亲知道的,替哥哥照顾好祖母,还有辰玉那臭小子是不是还爱缠着你,等我回去揍他的,哥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省的你说我絮叨,反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最重要的是少掉点金豆子。

  林黛玉抱着林瑾玉的通篇的白话文,咧着小嘴笑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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