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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那还能等的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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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清远,一直便是个听客,无论别人在他面前如何的声泪俱下,悲痛不已,他都如佛堂供奉的那些神佛一样,淡然而笑,一言不发。

云若溪讪讪的笑了笑,这样于事无补的宽慰,他能说得出口,便足以证明,他如今因为自己而乱了,这算不算另外一种补偿。

“清远大师,你能最后给若溪解个心结吗?”

云若溪转过头来,沾了水的眸子,被一双红了的眼眶禁锢着,倔强而隐忍的让人心疼,清远暗暗的点了点头。

在一众香客之中,云若溪是唯一一个不是找他诉苦的,云若溪是个满腹诗华之人,即便是对佛经,她也有非常独特的见解,让他耳目一新的顿悟。

在万福寺中,她便会时常跟自己请教佛理,其实很多时候,她并非是不懂,而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不一样的理解,是不是那时一来二去,她才喜欢上了那个虚假的自己。

“云小姐请讲~?”

云若溪微微叹了口气,将一双手都放在窗棂的窗框上,眼睛盯着纷纷而落的菩提树上,这菩提树十分的粗大,虽不停的落,依旧还是枝繁叶茂。

就像她的心结,明明是一个一个的解,貌似是想通了许多的事情,但回头去才发现,它衍生的速度,远大于自己解开的速度。

她是一个十分心重之人,过于在乎别人眼中的自己,父亲说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把自己拖垮,也是因为父亲那句话,让她尝试用佛理来排除心中的郁结,这才得以认识了清远。

她喜欢清远对凡事淡然的态度,她也喜欢清远万事不强求的态度,更喜欢他知足阔达的心性,或许人越是缺什么,越是喜欢什么吧。

“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云若溪突然伸出一个手掌,接住了一片向她飘来的菩提树叶,那依旧还泛青的叶子,落在了掌心的位置,云若溪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掌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或许,就像在沙漠里等一艘船吧~!”

这树叶还算稚嫩,像是在不该落的时候落了下来,若非这劲等吹过,遭遇飞来横祸,没准它还能在枝头,等到菩提花开的时节,见证姹紫嫣红的繁夏景象,但这世间就是如此不公平,就算你什么都没做过,依旧还是会无故掉落。

所以她不想做任人摧残,毫无回击之力的树叶,她要做这粗大的树,她能够用能力把控住,所有枝叶的去留,所以她才选择了入宫那条不归路。

“那还能等的来吗?”

云若溪问的很轻,清淡的语气里,夹杂这一抹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真实实能够感受到的悲凉与无奈。

路她是迈出了一步,但心中却满满的不甘跟无奈,她想尝试着问一句,她的人生是否还能有第二种可能。

“喜欢这件事,讲的就是个落子无悔,即使知道她一步也不会像你走来,自己还是走了九十九步,这是一种放肆,而没迈出的哪一步,就是爱到极致的克制。”

云若溪停在半空的手,促然一抖,她今日算是把那最后一步,给迈过去了,但迈过去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退了一步,是自己的执着,没有给他跟自己,留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日后在那深宫之中,连个念想都没留下。

“那喜欢不就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吗?”

从清远的回答里,云若溪依稀感觉到,那话于其是说给她听的,倒不如说清远是说给自己的,清远未曾踏出过万福寺,临都城久居深闺的女子,怕是有不少像自己一样,向他请教过什么,那他心里也装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吧。

“小孩子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会连续高兴好几天,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大人们得到喜欢的东西,就只能高兴一会就全都忘记了,小孩子心里不痛快,就只哭一会,就全都忘了,大人心里不痛快,就难过好久,觉得自己是最不幸的人,小孩子的苦笑都不打折扣,而大人就是忘了自己,曾经是小孩子的人。”

云若溪微微扬了扬头,明媚的阳光穿透了茂密的菩提树叶,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出来,这还是第一次,清远跟自己说这么多的话,是因为愧疚吧,愧疚有时候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

“长大的人,真是活的疲惫不堪。”

曾经她天真烂漫过,也曾无忧无虑过,但生在世家的人,作为云家的长女,她没有资格永远的天真下去,或许一开始,她就该明白,云家若还想在临都立足,云家必须有人肯牺牲,而牺牲的人只能是她。

“清远的意思是,即使疲倦,也依旧能拥有,为生活里的每件小事开心雀跃的能力。”

云若溪潸然苦笑,清远虽然道理比什么人都理解的通透,也看的通透,却不知这些道理,不是他们这些混在权欲之中的人,能够赖以生存的东西。

“明日,云溪就要入宫了,成为皇宫的女人,成为皇上的女人,你还觉得我应该,还能为每件小事开心雀跃的能力吗?”

云若溪没有回头看清远,但眼睛的余光却扫到清远暗暗的低下了头,书上说,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听起来很美好,却不知这美好的背后,蕴藏着多少求而不得的苦涩。

“云小姐想清楚了?”

云若溪这话,的确让清远很吃惊,他们也算认识了数年,他觉得云若溪不像一个,贪慕荣华地位的人。

而皇上如今身体每况日下,谁都说不清还有多少时日可熬,并且皇上对先皇后一直念念不忘,没人能够再走进皇上的心了,能做的就是先皇后一个随时可能被丢弃的影子。

如今权贵之家的女子,大都选得势的皇子去嫁,起码他们还有希望,他想不通云若溪如此聪慧,怎会选这样一条路走。

“清楚,我怕是日后再难有清楚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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