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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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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门前,是一块大的平地。

而此时的平地上,正架起了一个宽阔的台子。台子上面此时正放着数张桌子。桌子上有着笔墨纸砚,正等待着人挥斥方遒。

而与之对应,每张方桌身旁都竖着一根木桩,桩上有着倒勾,似是为了挂些什么而准备。

江府门前已然是门庭若市,喧哗嘈杂。纷纷疑惑与议论着这江府尹的布置。

钟鸣等人自然也在这人群之中。看了看周围高楼满座,想不到这江府的喜事竟是这般盛大。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只见江府的一个管事走了出来。这江府的管事可不是一般人,姓庞单名一个裂字。早年是行迹于凉州与沧州的悍匪,后被江府尹用计谋所捕,也不知期间发生了何事,改头换面就成了江府的门内客,成了江府的管事。

随着庞裂的身后,是一个连庞裂都要小心对待的古稀老者。只见庞裂一身恭敬的将老者引向了位于台子正首中间的台桌。

濮城的百姓们皆都讶异这老头是谁,竟被江府管事这般恭敬对待。而暗中一些曾有幸会面过这老者的人,心中皆都一凛。其中便也包括这钟鸣。

只听钟鸣喃喃自语:兵奕阁的韩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江府,并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啊。

“兵奕阁?那个曾言‘纵观天下,不过一纸黄书’的兵奕阁?” 曹子昂低呼出声。

钟鸣点了点头,嘴角带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先有书生令,后又是垫伏多年的暗流,这又是已经多年不问世事的兵奕阁。有趣得紧,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只是……这是为何?钟鸣百思不得其解。

而胡不归全然不管这些,只要不影响自己做买卖,管它暗流还是兵奕阁,爱谁谁!

只见被称做韩老的老者,来到台上坐下。

而江府管事庄裂,在安顿好老者后,便转身面对着众人高声道。

“众人皆知,今日!是我江府择婿之日。既然是择婿,必然是要择那人中龙凤,择那星中紫薇。为此,我江府备了三道难关。一曰诗书礼乐,二曰上马乾坤,三曰眉目传情。”

围观的看客们一时哗然,不过又觉得有趣。只是前面两个可以理解,但眉目传情何意?

而一些准备参与择婿,却又腹无学车的有志之士一时便做了难,只恨自己怎个不学些文笔!

庞裂用手安抚了一下现场气氛,接着说道:这诗书礼乐自然是指的‘文’,在我身后座着的,乃是‘天下学宫’的祭酒韩老。这‘文’之一字的考核定然是由韩老做主。

天下学宫,乃是兵奕阁行走天下的门面,只是已有几十年不曾教授天下。一时间百姓众人与一些新生的江湖客不甚了解,不过既然江府钦定的评判之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说完,庄裂便恭敬的对着韩老告了声“韩老,有劳了”。

韩老,施施然的起身与众位道了一声礼。接着便朗朗而谈。道:“昔浩浩汤汤八百余年,诸子百家并肩而起。有汤子论道,有孔圣说礼,有释迦劝佛,有霸者议兵!”

“无论先贤,皆出文智,由此人心明性,天下大白!然有齐王吞江倒海,穷兵黩武,不尊教谆,故亡矣。如此‘文’甚重。”

说完,韩老便接着道:“今有江氏小女招婿,非文不足以配其彩,故老夫在这摆下对联三道,一曰:大皇朝广袤无垠不知南北;二曰:烟锁池塘柳;三曰: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凡有文思者,皆可选一联而对,最终由老夫评选,看谁能进入上马乾坤那一列!”

说完,便又落座于椅子上,垂首不在言语,不久便有鼾声传来,似乎睡着了?

这时,庞裂赶忙吩咐人将韩老连人带椅的抬了下去。脸露无奈之色。

钟鸣看着好笑:“这老头还如当初般好玩。”

只见庞裂见已将人抬下去后,便对着众人指着书台道:“此有文房墨宝,但凡思索出下联之人皆可上来挥笔弄墨,凡是入了韩老眼的下阕,皆都会一一挂列在此十二根柱子上展示,一柱一挂,意味着此轮万里淘沙,只择十二。那么,诸位朋友,这便开始吧。能不能入赘我江府,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而此时的江府之内,濮城府尹江岳楼看着被抬进来的韩老无奈一笑。也不管韩老睡没睡着,苦笑道:“韩师,你这三个绝对,不是存心让雪笺嫁不出去吗?这能对上的人世间是有,但那些人那里会出现在濮城这样的边陲之地!”

韩非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着江鹤楼丝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我不出这对子,难道平白让你将我的宝贝徒弟嫁了人去?”

江鹤楼话一梗,心中苦涩:这是雪笺自己的选择,作为父亲,韩师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将雪笺这般轻贱地送了人去?可是韩师你也知道,雪笺她时日……。

韩非子心烦的打断了江鹤楼的话语,喟然一叹:“天妒红颜,可怜我的宝贝徒弟哟,尽得我兵奕阁真传,却是遭受了这等的罪。”

江岳楼心中也是默然一叹,不知言语。外人都知雪笺是中了奇毒,却不知这毒耐是先天而起,要不然江鹤楼也不会忍受那父女离别之痛,从小就将笺儿送往了兵奕阁救治。

“不过你刚才说那三句绝对,无人可对,那可不一定。”

正在伤神时的江岳楼。听到韩非子的话一愣。

“韩师为何这样说?”

韩非子目显奇异:“我方才在外面看着了一个有趣得小家伙。” 说完嘴角露出一缕奇特的微笑。不再多言,挥退了身边侍奉,向着江府书房而去,只独留了一句“有入了你眼的文案,送入书房便是。”

江别鹤看着韩师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而江府门外,众人皆都被韩非子所留的三句对子所吸引,一时之间讨论纷纷。

胡不归看着始终无人上台挥斥,对着钟鸣道:“这三句对子有这么难吗?竟是没有一个敢上去比对的。”

而曹子昂则在那边与人一起苦思冥想着。

“这韩师所留的三句对子,皆是对子之极。就说那‘烟锁池塘柳’,你别看只这短短五个字,却蕴含了五行中金木水火土的含义。就这便已是难倒了无数的人。”

“那你可能思索出下阕?” 曹子昂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

钟鸣摇了摇头:“哪里这么简单?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对出来,也不叫对子之极了。”

说完也是见猎心喜般,饶有兴趣的开始思索起来。

……

盛京太安,

罗睺处,只见莫三缄此时正站于楼阁内,身前是一个身穿华服,鹤发童颜的老者。

“回来了?”

“回来了”

“可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

“……”

华服老者转身,如鹰眸般的眼眸直视着莫三缄。

“办事失利,自己去刑法堂领三十大鞭。” 声音清冷,似无感情。

莫三缄毫无畏惧的看着老者,一脸平静的应下了刑罚:“是!”

“好了,下去吧!”

莫三缄便也就转身离去。

看着莫三缄离去的背影,华服老者眼中似有千思万绪

“七杀,主天地杀伐,锐利无双。三缄……你目前还是不如他啊。”

想着莫三缄带回来的那对母女,华服老者一时间眼中明暗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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