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衣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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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里求斯脱不脱托洛夫斯基曾经说过:中国的学生是最苦逼的,面对这全世界最严厉的考试,最激烈的竞争,最死板的教育。

我回到教室,正估摸着钻个空子睡一觉的时候,教室门口就传来咯噔咯噔的脚步声,然后砰地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其实我都不用看她的脸,光瞅那双万恶的山寨高跟鞋。我就知道进来的这个女人就是领我进校园的那个鼻子快翻上天的牛叉老师。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分到这个禽兽的班里,看那张二十年不变的更年期脸,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个善茬。

这厮一进门,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老女人几步走到讲台上,扫了一眼下面的学生,然后把手伸进一副口袋里扯出一张纸了,瞟了两眼说道:“咱们班刚来的那个同学,叫……叫顾小北,起立!”

我一个愣神,赶紧站起身来。

老女人抬眼瞅了瞅我,接着说道:“你是第五中学转来的,那里的学生成天不睦正业,打架惹事!我们班的综合成绩一直是全年级最好的,我绝不允许害群之马的存在!我不管你家里有什么背景,如果你要是影响我们班的风气和总成绩,我一定赶你出学校!”

“是。”

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心想等小爷完了这个案子转了正,你们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来!

老女人看我的态度挺诚恳,朝着我一挥手示意我坐下。我屁股刚坐稳当崔平用胳膊一顶我低声跟我说道:“你别跟他斗,这可是校长夫人,你家再有钱也斗不过的。”

我说一个女老师敢这么嚣张呢,感情是王的女人啊。

我点点头,习惯性的抬头瞅了那个女人一眼。一看不要紧,我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定睛仔细一看我才发现,在这个女人双眉的中间有一根细细的黑线。细细密密的从脑门上一直连到鼻尖。

这条黑线普通人并不认识,但对我们这些从小就给神神鬼鬼打交道的人便再熟悉不过,这根线叫做煞线,是一些鬼魂或者妖物附身之前留下的记号。因为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灯,分别点在人的头顶和两肩。如果这三股阳火着的旺盛的话,一般的妖物是不敢近身的。但如果这个人身体虚弱或命犯太岁,则三盏阳灯的火焰就会变得很弱。这时,周围一些心存不良的妖物或者恶灵就会在这个人身上留下一条煞线,为的是找机会能附在这个人身上,食其精力。

不会吧,难道那个色妖怪盯上了这一位。我突然觉得这个妖怪还真是深不可测,光是从口味上来看就能表现出这家伙后现代主义思想的与众不同。难道“关了灯都是一样的”这一民主思想在妖界已经这么普及了?

我正在考虑这妖怪口味的时候,突然觉得前方恶风不善,刚一抬头一黑板擦正砸在我的脑门上。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那个老女人的死鱼眼。我默默的把手里的符纸放在鼻子上,猛地洗了一把鼻涕揉成团扔在地上,然后弱弱的说:“老师我感冒了。”

老女人面无表情的朝我一挥手说道:“上我的课神游天外!给我去楼门口罚站,别影响我上课的心情。”

我从桌上拿起书慢慢的往外走,边走边在心里问候这个女人的十八代亲朋好友。

“站住!”

我刚走了两步,女人突然又叫住了我。然后指了指我桌子下面被我揉成一团的符纸说道:“把你的垃圾带走!一身臭毛病!”

卧槽!

我现在真想给那妖怪打一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动手,算我一个好不好。他负责奸我负责杀!我一定把这个老女人大卸八块!

算了,师傅从小就教育我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外面的阳光还算明媚,照在人身上格外的舒服。虽然从我身边走过的师生都会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这种小事完全必影响我的心情。

有一句名言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不对,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本来罚站是一件很小的事,虽然对面一个旧的教学楼拆迁工地里传来一阵阵大型机器的运作声,但丝毫不影响我靠在墙上睡个回笼觉。正当我要闭眼的时候,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我赶紧睁眼一看,只见一个民工从对面那栋旧教学楼的五层摔了下来。

当时看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子,瞬间就傻眼了。说实话,虽然我是吃阴间饭的,但真的有个大活人在我面前摔死还是头一回见。这个人摔的地方离我罚站的位置不足三十米,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摔到地上时引起的地面震动。

正在我傻眼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去,还有很多师生听见动静从我专门从教室里跑出来看热闹。所以说有事热闹这一行为可真也算是中国人的一大光荣传统了。那个工人大概已经没救了,因为卸玻璃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了下来,趴在地上基本上已经摔了个血肉模糊,不少女生看了一眼之后都因为受不了如此血腥的画面跑到一边去吐了。而作为我这种身经百战的人名警察,当然……会为了防止这种状况随身携带卫生纸了。

我擦了擦粘在嘴上的呕吐物,突然觉得身后一股微微的寒意,就好像一小阵冷风吹进你的衣服里一样。直觉告诉我,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天光开冥符夹在两指之间,口中轻轻的念了一句:“天道为名,尔等唯有已开天命为本!急急如律令!”然后把符纸在眼睛上一抹。

这里解释一下,所为天光开冥符是用来暂时熄灭人头顶的那盏阳火的符咒。我在前文说过:人身上有三把阳火,一般的妖物不敢轻易接近人身。如借助外力将头顶的阳火暂时熄灭,便可以打开冥途,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某些东西。我这里所说的某些东西,便包括那些游荡在人世间的妖鬼邪灵。

书归正传,开过冥途之后,我先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难道是我多心了,我撇了撇嘴,抬头朝着那栋旧楼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这一看还真出事了。

就在那栋旧楼的楼顶上,居然坐着一个四五的小孩。明明是大夏天的,这孩子居然穿着一身红色的羽绒服,就在坐在楼顶的边缘两条腿就在空中荡呀荡的。更渗人的是,那孩子正一脸天真烂漫的冲着我笑。我承认他笑的比我自由搏击考核时碰到的白尸笑的好看多了,但是却让我觉得异常的膈应。

因为我想不通啊,为啥是个小孩啊。

就算是个因为怨念变成恶灵的孩子,害死一个民工还可以解释,难道高校女生的连环奸杀案也是他干的!

瞬间我的脑海里浮出一副邪恶的画面……

算了!

我赶紧停止了猥琐的臆想,抬起头盯着那个红衣服的小孩。不管怎么样,这么一个恶灵不能放着不管啊。

先撤吧,今天晚上带好家伙再收拾他。我想到这刚一回头,又看见了那个老女人瞪着万年不变的死鱼眼朝我走了过来。

“顾小北你很喜欢看热闹是吧!”

显然这家伙也是出来看热闹的,现在却倒一耙教训起我来了。我瞟了一眼她眉心的煞线,瞥了瞥嘴,没说话。

老女人还辱骂这个技能显然对我已经造不成任何伤害了,果断一指楼门旁边的角落说道:“你去那给我做三百个下蹲!做不完就不要回来上课!”

说完,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走进了教学楼。

唉……

我常常的出了一口气,回头又看了看那个坐在楼顶小男孩。那个家伙还坐在那里两条腿荡呀荡呀的。

我朝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说:哥们,要不咱俩先弄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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