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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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看起来很希望本王卧床不起?”

“不敢。”云曦表面情绪波澜不惊,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她去取药小心替他拆开纱布,还好没有咧开多少,就一点点,不由叮嘱道:“还是要小心一点,不如王爷也做轿车吧。马背上颠簸得厉害,不利于伤口恢复。”

“本王这手上的伤口,是你缝的?”冥凌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问起她啦了。倒是新奇,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针法。

她微微点头:“嗯。也不过就是缝了三针。”

这种是美容针法,也是之前无聊时在网上看着学了下的。做得未必好,可比他们那的大夫的做法,就已然是好多了。她用的是可吸收的线,所以直接被肌肤吸收成为养分,不需要拆线。

“还不错。去用膳吧。”冥凌瞧了眼外头桌面那些冷硬的食物,使了个颜色,婢女就给撤了。

云曦有一种无语问青天感,就知道没有那么好心,都撤了,还吃个啥!

就知道男人的话如果也可信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想吃什么,说。”冥凌一边说视线一边打量着她:“就你这身板,若是不好好喂养,估计去的不是我府里,而是阴曹地府了。”

云曦咽了咽口水,心里的涟漪虽不是惊涛骇浪,也惊觉了这男人说话真恶毒啊!

她确信,他想起了她未吃晚膳这回事,一定是他生怕觉得她时不时咕咕叫的肚子,影响了他的修养身体的情景罢了。

云曦,弯月眉拧在了一块,他不会只是纯属调戏吧:“烤羊肉也可以吗?王爷确定?”

“确定。”

“那奴婢自己去做些吃的了。就不劳烦厨房的师父们了。”云曦忙接话,生怕他下一秒就后悔了。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恨不得立刻就出了房门直奔厨房。

“等等,本王也饿了!”身后一道磁性的男声传入她的耳旁。云曦刚才还努力隐藏雀跃的心,现如今也只好努力隐藏不满了。

他也要吃的话,那就不能只是找借口离开,而是真的要煮了。

“……”云曦顿了顿脚步,并未回头。凭借女人的第六感,他一定还会说什么。

没想到果然,身后是冥凌王的补充:“本王想要吃些地道的京都食物,烤羊肉这些本王吃腻了!”

云曦翻白眼。

你吃腻了,我没有啊!这明摆着就是不准她找人帮忙要她自己煮的意思!

他带的厨子,怎么可能做出地道的京都食物嘛。

云曦无奈,悻悻地到了厨房。

晚膳时间过了,厨房里只有最后一个收拾餐具的厨师,胖胖的模样,四十多岁,瞧着慈眉善目的。

见到戴着面具,穿着红色裙装的女子,那厨师也知道是王妃,于是行礼。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手舞足蹈,指了指口。

“你不会说话?”云曦有些遗憾道。心里思衬:瞧着这人如此面善,怎么会是哑巴呢?真是可怜呢。也不知道成亲没,有孩子没有!难道好人都要受苦吗?

“呜呜呜。”拼命点头。

竟然是个哑巴,可是应当是听得懂她的话的,细细瞧了瞧他的脖子,在左侧有些轻微的浮肿。那厨师见解释不清楚,便拿出纸笔写道:“近日嗓子不舒服,说不得话。”

“哦。这么严重了啊。”云曦道。

“王妃想吃什么?”那人继续写道。

云曦微微摇头,眼神中露出谢意,这个大叔还蛮善良的嘛,因为他的善良云曦不免多瞧了他两眼,想起不是让人给泡了解暑茶吗?

“路上一口都会有解暑茶,你多喝些。想必是在厨房里,操劳过重了。而且一路有些水土不服导致的。别太担心。还有等下我煮个独家的苦瓜羹,您也尝一口,应当会嗓子好。”

那嗓子嘶哑的大叔,没想成王妃竟然这样好。心里感动得想要表达可是又无法表达,接着噗通一声直接下跪。

她被这一跪给吓到了。后退了好几步,躲在了另一端的灶台处,朝着那大叔道:“这里我要征用一下,你先在外头等着吧。”

那人虽然很想帮忙,可是见王妃执意要自己动手,趁着王妃要撸起袖子的当下,慌忙离开了。他自知一个下人,不敢见王妃的任何躯体,那样的福气会把他压垮的。

做好了一个苦瓜豆腐汤,一个梅菜扣肉,雪耳羹,红烧鱼。

这几个菜都是以前自己最喜欢的菜之一,可是来了这里后就没做过了,也不知道如今的手艺如何了。

留了一碗苦瓜豆腐汤在锅内。那大叔目送王妃离开,瞧见了那汤,心里一阵感动。双手合十感恩上苍给了北冥府一个如此好的王妃。

“你这身大红衣裳,是还想穿到什么时候?”冥凌瞧着她头顶戴着的那些东西,就头晕晃眼。这女人,不头疼吗?

“我怕被劫匪抢走了头顶这些东西,到时候王爷找我算账。我可赔不起。”这可是实话,头顶这东西贵着。昨日想着若是可以顶着这一身离开,那这下半生都不需要犯愁了。

冥凌冷笑两声:“果然是小家子。”

他说的倒是,的确小家子气了。

看在他竟然让人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鲜美烤羊肉的份上就原谅他了啦。

虽然大晚上吃这么多肉实在是罪过。不过……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吗。何况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才需要减肥呢!

或许他是想不到,一个公主竟连烤肉都从来没吃过这么正宗的吧。

这话说出去,天下人也不会相信。

除去孟婆汤的记忆,两世了,也都没有过奢华的日子,哪怕是小富即安的日子也乜有过。来到这里之前,也不过是用一份微薄的工资,仅仅够养活自己。连超过五百的衣裳都没有买过。虽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却也从来没有感受过一盏温暖的灯,等候自己归家的温暖。

这也是她对萱妃感情深的缘由。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没有。奢侈品一样没用过,唯一用的也就是这身嫁衣和这头顶以及手上的这些物件了。

“若是本王心情好,那些头饰倒是可以考虑送你。”冥凌道。

在连吃了好几口鱼后,他夹起了一个青色的菜梗:“这个是什么?”

“这个,香菜啊。”云曦道。此时她后背凉了一大块,他不会是不吃香菜吧??

“还不错。”端详了好一会后,冒出三个字。

这却让云曦吓得消化不良!

“这些头饰,若是丢了一两样,也没关系吧?”云曦道。没错,她心里有盘算着,带着走多麻烦,可以折合成银票那多啊。

“有、关、系!”他斩钉截铁道。

“我觉得一两样首饰就可以了。”云曦说的是真心话。

什么都比不过,有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在身边来得幸福,金银珠宝都是身外物。

可某人却似乎很不相信:“是吗?”语气里是满满的鄙夷。

她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这感觉怎么那么像曾经受过女子伤害的人说的话啊。可是他这模样,又实在不像,糯了糯唇只道:“人与人不同。”

云曦说得笃定,清晰。

“如此,你倒是极其好养活。也对在冷宫呆过的人,生命力的确会顽强些。”冥凌吃完后道。轻轻瞥了她一眼,再美美喝上一口茶。

作为一个皇室血脉,竟然连些金银珠宝的细软都能折腰,倒真真的是丢皇家的脸。可是他的讽刺却硬生生刺激了她的反骨。

“是极好养活,王爷给什么就要什么。有金子,自然好!谢王爷赏赐。”云曦荡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不带温度的笑。

“果然。”冥凌冷言一句,蔑视了一眼后,漠然离开。

云曦福身送别。低头瞧着自己这一身大红色,的确是太过张扬了。她也想换衣裳好吧,可虽不是嫁衣,可喜婆却只让穿红色长裙。

而面纱,更是不必要。这大抵都是能看见一张脸的全貌了,还遮什么遮嘛。抱怨归抱怨,该怎么按规矩来,还是得怎么做。

回到自己房中,正青羽趴在铺了纸张的桌子,昏睡着,瞧着还睡得很不错。

“让你画鸟,你竟然睡着鸟~~”云曦故意拖长尾音。想要责罚她几句,奈何跟冥凌说话简直就是斗智斗勇,如今回到自己屋内,仿佛打完了一场战,已经困到不行。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青羽听到声音,张开眼慌忙起身抱歉中夹杂着邀功语气道:“这不是困了嘛。你让奴婢画小鸟,就差最后一只了!”

“今天累了。明日再说。”云曦往床上一躺,一闭眼就直接见周公去了。

青羽瞧着那还没画完的小鸟,一脸懵懂,也不知道王妃要用来干嘛,画得可真费工夫。

睡得好好的,却硬生生被人唤醒,实在是有些不够煞风景,特别是还在做美梦的时候。

“王妃,这是您的衣裳。”一个中年嬷嬷拿出一套衣裳给她。

云曦疑惑接过,捏在手中揉了揉,麻料比起尼龙料算是好的了,纯天然散气好。只是这个时候的麻料,未经加工,粗糙得很。搓了搓手竟然有些火热。

“这,怎么能是王妃的衣裳!”青羽打抱不平。

那几个嬷嬷面色为难:“这是王爷的意思。”

不是听说王爷跟王妃昨晚聊天聊得很晚吗?难不成是王妃惹王爷生气了?

云曦脑子里想起昨天冥凌的神色,当即明白了。他不让她穿红裙,还以为是讨厌了红色,原来是觉得她配不上那种高等面料。府里头最下等的婢女的衣服料子也比这个好吧。

“王妃……这……”送衣裳的人,也有些为难。

“没事了。”云曦拿着起身换上粗布衣。头上的金钗一一不再用。黑丝如瀑,直接简单地落在身后。却苦恼着应当怎样处理这一头黑发。

很想剪发,可是若是真剪了,指不定会不会被当成怪物给浸猪笼。

在铜镜前端详了一阵子。随手把上部分的头发给弄成一个丸子头,用一根木簪插好,后面的本想直接垂落。想着快到西北了,风沙大。不想满头黑发成为细沙的新窝。便分成四股扎了个辫子,发尾用根帕子系好。

简单,清爽,利落。

时间还早,本想独自外出瞧瞧,可是侍卫们不允许任何女眷外出。便只好退回屋内。却被告知,只能跟女婢们在一块住了,好在有个独自的小屋。便躺在床上,只瞧着那窗外不断变动的白云和碧蓝的天空。

比京都的天,更蓝,更宽。

只是,不明白冥凌到底想要怎么对付她。

“若是可以策马那多好。”内心的期待,带了了甘甜感。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前途未卜,难得的安宁,让她无限知足。

“王妃,王爷请您过去伺候起身。”是个来传话的小丫头。

“现在还没起身?”这都日上三竿了啊。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那,咱们先过去把。”云曦到了后,才发现那已经站了好两婢女,端着洗漱用具。

估计是要等里头有动静便进去。

久久后,终于帘子拉开了。一张朦胧睡脸,慵懒邪恶却妩媚无双。

“你,来。”指着她。

本来只是拿着衣裳站在一边,却没想到,竟然让她给换衣裳。这,不会啊……

“奴婢,遵命。”好在在公主府学过,不然一定出乱子。小心细致地换衣裳,半点马虎不得,只是他太高了,需垫着脚才能理好落入脖内的发丝。都整理好后,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边上的丫鬟们,如看戏一般,羞红着脸。

她心下了然,那群小丫头估摸着想多了。她跟他之间,哪里来的亲密,陌生感倒是多得很。

之后便是给伤口换药,小心打开昨日包扎好之处,口子已经愈合了,开始慢慢凝结成痂。涂抹上萧晗给新配置的药,黑乎乎看不出成分。果然余光瞧见了他不悦的神色:“本王下回不用黑色的药。”

“是,王爷。奴婢遵命。”这是今日,第一句对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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