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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地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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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狂澜无声的咧嘴笑笑。

  不怕么?

  起初仗着自己有灵火护体,便萌生出这般莽撞的念头,得了手后沾沾自喜。

  现在想来却是浓浓的后怕,但后怕也无济于事,大殿现在正在不断沉入地底,他们已经出不去了。

  厉狂澜扬起脸,眼神清亮盯着鹿晚,“倒是你,怎么就冲进来了,海幽怎么没把你拦下来,你这进来,不是平白无故陪我葬送性命吗?

  仇不报了?”

  鹿晚抿着唇,眼底有厉狂澜看不懂的情绪,沉声道:“我还欠着你一条命呢。”

  厉狂澜被噎住,其实那条命,早在藏书阁那次,就还清了……

  虽然想出口质问,但现在也没什么意义了。

  况且有人相伴的感觉,倒也不错。

  “谢谢你。”

  厉狂澜安心的闭了眼。

  鹿晚看着厉狂澜似乎是累极了,将她抱起,跳到麒麟背上,天无绝人之路,他二人都有灵火护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先看看这大殿究竟要沉到何处,再做打算。

  目光扫见扣在厉狂澜腰际烧焦的手臂,鹿晚眉头皱紧,伸手欲将那烧焦的断臂扯下。

  “嘶,疼疼疼……”

  腰间一阵撕扯,让厉狂澜嘶声呼痛,那绿腰想来恨极了她,一只焦手生生掐穿她的血肉,为了伤处着想早些拿开这焦手是好的,可她当时觉着自己快死了,还费那劲折腾自己做什么,便没有去碰。

  哪料得,他会冲进来救自己……

  鹿晚垂眸平静的看着她,“现在知道疼了?”

  厉狂澜立马闭了嘴,眼里隐有泪光,瘪着嘴眼巴巴点了点头。

  鹿晚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生气也说不出什么,别过眼去不再看她,“疼也忍着。”

  厉狂澜被鹿晚周身的凛冽之气镇住。

  也不知道这鹿阿呆怎么了,先前还说他呆,突然这么面无表情起来,还挺凶,她倒有点不敢放肆……

  源源不断的灵力从鹿晚手中传来,那灵力滋润着她干涸的经脉,本沉重的身体略感轻快。

  到底是因为她呼痛的样子太可怜,鹿晚没有狠心直接将那焦手与她血肉分离,而是采用迂回的办法,用灵力一点点推动焦手离开。

  虽然办法是迂回了点,可多少还是要痛的,厉狂澜咬紧牙关闭上眼,一只手揪着鹿晚的衣袖,当焦手彻底从厉狂澜腰上剥落,她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鹿晚目光凝重,从她腰际伤口处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这个绿腰真正是歹毒的很。

  他尝试用灵力逼出毒血,可是在他灵力的催动下,那毒血反而愈发快的在厉狂澜体内蔓延。

  鹿晚当即不敢再催动灵力,唯恐自己害了她,只能用灵力暂时封住她的经脉。

  厉狂澜闭着眼呼吸略沉重,感受到鹿晚的手在微微颤抖,便按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别怕,没事的,暂时死不了,本姑娘命大着呢,何况就算死了也不亏,我可拉了五个垫背的呢。”

  良久都没有等到鹿晚应和,而按着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嗯?

  都说别怕,你怎么手还在抖?”

  厉狂澜疑惑睁开眼,就看见鹿晚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了几丝微红,像是心疼又像是气极。

  “我知道你也害怕,怕没有什么,怕就说出来,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想办法,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可你能不能不要语气这么无所谓,就好像你自己根本不重要!

  如果你真的死了,在我心里,是不值得的,那些走狗不值得你付出生命。

  你懂吗?”

  原先的确是因为害怕而手抖,怕因为他的莽撞害她死,可后来则是被她这无所谓的口吻勾起心中怒火。

  她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厉狂澜呆呆的看着鹿晚郑重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她轻抿着唇思忖,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只是不想让他那么担心,恐惧这种东西是会蔓延的,总该有个人用无所谓的口吻调侃一下,气氛就不会那样凝重……

  谈及生死,怎么会不怕呢?

  可是眼前的人,才更害怕吧,活着的人总要承受更多,而鹿晚已经承受很多了,至亲接连离世,或许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这些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鹿晚总是经历沉重。

  鹿晚反牵起厉狂澜的手,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说你害怕,说你怕自己死,说你害怕再也见不到同伴。”

  厉狂澜张张嘴,下意识就想扬起一个笑来缓解下紧张的气氛。

  “不许笑!”

  鹿晚低喝一声,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说道:“说你害怕,说!”

  他这一吼把厉狂澜好不容易垒砌的堡垒,震开一条缝,委屈顺着这条缝溜出。

  原只是一点点委屈,可很快的,委屈找到了倾斜口,这缝隙不断被扩大,最后垒砌的堡垒,被委屈冲垮。

  厉狂澜嘴一撇,委屈将她包围,一双眼雾气弥漫,直勾勾盯着鹿晚,也来了脾气。

  “你凶什么,你凭什么凶我!

  我怕不怕为什么要同你说,你谁啊,别以为我现在受伤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你走开,我不要你救,你走开!”

  厉狂澜一边说,一边伸手捶着鹿晚,偏偏一动手就牵扯伤口,细密的疼痛和委屈一并袭来,她呜咽出声。

  虽然捶打鹿晚会牵动伤口,但她仍不肯停手,越疼心里就越憋着一股气要捶鹿晚,嘴里不停哭骂着那几句,“你凶什么,呜……你凭什么凶我!”

  鹿晚望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任凭她如何捶打,他都不停止让她承认害怕。

  “你强撑着,早晚那根弦都会断的,承认自己害怕就有那么困难么?

  我不是在陪着你么?”

  厉狂澜红着眼狠狠捶在鹿晚肩膀上。

  “说你害怕,亲口说出来。”

  “呜……你走嗝……开!”

  “说你委屈。”

  “呜……你凭什么凶我……”

  鹿晚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厉狂澜眼角的泪,他发现了,这人就是软硬不吃!

  可她软硬不吃,他却要跟着难受,这是什么道理?

  鹿晚选择了妥协,轻抚着厉狂澜的额头,沉声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我没有资格凶你,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在殿上冒出那个想法时我的心就揪着,本见你都快出殿门了,却又被生生拖回去,我害怕呀……

  再看到你是欣喜的,可是你对自己那轻视的态度,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厉狂澜,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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