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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送一场红莲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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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许宁慌了,手指着那个小丫头,大叫:“妖言惑众,来人啊,把她给朕拉下去,杖毙!”

可小丫头的话南宫竹听得清清楚楚,许宁现在把人拉走,无异于掩耳盗铃。

“你让她把话说完。”她双目含泪,双手都在颤抖,“什么药,什么哥哥的血肉,你把话说清楚!”

小丫头被吓得不敢说话。

上前抓人的侍卫再次请示许宁,得到信号,直接把小丫头拖着往外走。

长板凳和棍棒已经准备好,当真要把人杖毙。

小丫头大叫饶命,可四周安静,吓得口无遮拦,“你的药,你每日喝的药,都要用最亲之人的血肉做药引,除了亲哥哥,你哪里还有至亲?!”

南宫竹已经好几日都未曾见到南宫临。

脚下一个踉跄,当场昏死过去。

许宁慌乱的拖着她,冲进酒楼,放在床上。

她面色苍白,大夫来过,说只是吓到了,许宁才放下心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南宫竹醒了过来,刚睁眼就看到许宁满是血丝的脸,袖子也都是血迹,顿时心下一惊。

瞬间被恨意代替。

许宁端着白米粥递到她嘴边,小声哄着:“饿了吧?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南宫竹不发一言。

难得配合,低头把粥喝了。

许宁趁机上床,把她搂进怀里,想把南宫竹抱进怀里,又怕她把自己推开,一点点靠近,声音也带着试探,“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像前几次那般,不能护你。”

手触上她的肩膀。

南宫竹下意识的侧开一点身子,手抬起想把他推开,却在半空中又放下。

这个动作,几乎默认了许宁的靠近。

许宁咧开嘴笑了,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把将南宫竹搂进怀里。

但南宫竹的表情并没有丁点变化。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和南宫竹之间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百步,南宫竹已经不后退,他不论走的多慢,终有一天能走到她的心中。

“你哥哥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南宫竹抬眼望他,冷冷道:“你打算怎么解释?”

南宫临莫名其妙失踪。

他几乎把能动用的人都派出去了,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把人紧紧的搂着,“你再给我点时间,很快,很快就能解释了。”

南宫竹低下头,不再说话。

之后,宜都城的县令把闹事的人全都处置了,百姓们惧怕皇帝,再也没来闹事。

但混迹在百姓中央,几个耸动情绪的领头者,却平白消失,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许宁转动手上扳指。

南宫竹解毒的方子,知道的人根本不多,莫说传出去,就连季右和余驰,都以为他们找到了半枝莲,并不知用的是血肉做药引。

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眉头紧锁。

信任之人中,有叛徒。

这天,安排照顾南宫竹的丫鬟给外头送消息,被盛宏公公抓了个正着。

许宁坐在院子中,喝了口茶,才抬眼看人,“忘恩负义,就别怪朕无情了。”

丫鬟还想狡辩,直接给冲进来的侍卫给拖走了。

许宁看着盛宏,轻轻地动了左手臂,“拿刀来。”

盛宏心疼,但也知道许宁不可能听劝,默默地拿了匕首。

许宁左手的袖子掀开,整个手臂都被纱布包裹。

盛宏解开,纱布底下血淋淋的一片,有些位置已经能见白骨。

许宁咬着布条,找了个位置,狠狠削下去。

冷汗瞬间浸湿全身。

他浑身脱力,端着瓷碗的手都搭在在脚边,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给院判。”

南宫竹的药引,分明就是许宁的血肉,根本与南宫临无关。

院判把药熬好,许宁就跟着去了南宫竹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看见南宫竹正拿着一支簪子发呆,眸子中没有一点情绪。

许宁突然想上前抱住她,可手臂上的伤不想让她担心,盯着南宫竹把药喝了,转身离开。

每日一块肉,就算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许宁每天大半的时间,都泡在能加速伤口愈合的药池里。

南宫竹又有好几天没见他。

每天都坐在自己床上,摸着碧玉簪子看窗外,不发一言,无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

再后来,她开始给自己开药方。

让盛宏公公特意收拾了个房间当药房,整日把自己关在药房中,从早忙到晚。

几乎宜都城中上好的药材,全都送她面前。

药房就在许宁泡药浴房间的隔壁,盛宏偷偷在墙上开了个洞,他就靠这个小洞,聊表相思。

许宁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南宫竹说话了。

她总是沉默着,也不哭,但也没有别的表情,只闷头做事,直到南宫竹提出要一百只毒虫时,许宁才发现了不对劲。

慌张的从药桶中爬出,冲到南宫竹的房间门口。

正好看到前几日被拖走的丫鬟,不知什么原因完好无损的跟在南宫竹的身后。

南宫竹笑着问:“你说我哥哥怎么了?”

丫鬟没有一丝惧怕,“陛下为了给的姑娘做药引,已经将南宫临公子剁成了肉泥。”

“不是!”

许宁浑身的伤口都在疼,一件白色的里衣被鲜血染红。

他的眸子都是惊恐,慌张的想把丫鬟推开。

可他实在是太疼了,一点力气都没有,手甚至还未碰到丫鬟的衣角,亲眼见着丫鬟纵身一跃,消失了。

许宁慌乱的回头。

看都南宫竹的眸子依旧如一汪平静的池水,心没来由的咯噔一跳,“阿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南宫竹不发一言。

他还没找到南宫临,只能把袖子掀开,让南宫竹看自己的伤口,想说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手做药引,可话才刚到嘴边。

南宫竹突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摔进药房里。

撞开机关,药房中早就准备好的毒虫和药汤同时倾倒。

许宁亲眼看到,自己的伤口被毒虫啃食,疼到他站不起来。

南宫竹走到他面前,头上插着的玉簪闪闪发亮,手中拿着点燃的火把。

“我给了你解释的机会,可你什么也解释不清。许宁,我不再信你,既然哥哥死了,那我们就一起下去陪他。”

“一场红莲业火,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火光映照在南宫竹的侧脸,许宁终于看清她的眸子,里面根本不是没有波动的池水,而是决心。

——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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