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只能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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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陌然局促不安,想说离去,但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因为不知道迟云还会说什么,而且跟迟云相处的一段时间,乔陌然直到她的脾气,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放肆。

果然,迟云这才开口,“陌陌,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

乔陌然吓了一跳,没想到迟云会这么说。迟云怎么会道歉呢?可是,她真的道歉了,乔陌然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曹泽铭,迟云真的是为了曹泽铭让步了太多。

“迟阿姨,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是我生母对不起你!”乔陌然真的那么觉得,她觉得梁青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曹先生也是。

“但是此事跟你没有关系,那是我跟老曹梁青之间的恩怨,你是无辜的!我在想当年若是我没有自作主张去找到你,或许,你现在过得日子还很平静!不会吃这么多苦!也不会因为经济原因而”

说到这里,迟云看到乔陌然脸色一变,声音也跟着一顿,“抱歉,阿姨调查了你,不是全部,开始为了阻止你跟泽铭,没想到那孩子非你不可,我若不妥协,他这辈子都跟我闹,我输了!”

乔陌然摇摇头,勉强笑了笑:“迟阿姨,您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很抱歉,不能达到您的满意!我和曹泽铭没有可能了,谢谢您的成全,我想泽铭哥哥会想清楚的。而且我也很清楚,我不是您要的儿媳人选,更为泽铭哥哥做不了什么,所以,我很抱歉!”

“你再想想吧,陌陌,泽铭,比顾以笙更合适一些!”

乔陌然摇摇头。

之后,迟云没有在说什么,还亲自让司机把她送回去。

乔陌然一下午都在晃神,迟云的转变让她感到莫名心慌和不安。迟云身上有种很压人的气势。是那种可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势,明明很优雅,明明很淡然,可是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看到迟云,就觉得有句话形容十分贴切,不怒而威。那应该是自小生长环境积累起来的,和自己努力得来的自然而然的自信结合到一起的霸气。如君王般君临天下,乔陌然想想就觉得头疼。

而本该第二天回来的顾以笙竟然没有回来。

下午下班的时候,乔陌然看到了亓雪峰,他一个人回来的。

接着,亓雪峰告诉刘科长,说顾局这周都不回来了,家里有事,他留在b城处理了。

乔陌然这才知道,他家是b城的。

可是,上次,为什么他会去住酒店?为什么不回家住?

乔陌然犹豫了很久,在晚上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给顾以笙——你没事吧?

没有回信息。

直到第二天,乔陌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说:我很好,家中有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了就回云海,保重!

话充满了关切之意,却没有任何暧昧,大概是没有心情吧。

乔陌然不知道顾以笙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有办法问。有时候,问,会唐突,不问,会惦念。着大概就是人的矛盾之处吧。

之后上班,乔陌然才从赵姐和王姐的八卦里得知顾以笙的父亲病了,住院了,至于什么病,还不清楚。

乔陌然斗争了一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打电话给顾以笙。

电话接了起来,可是并没有声音。

“顾以笙?”

乔陌然不确定的问了一声,结果那边还是没动静,只是依稀间似乎听到了一声属于男子的低吟,像是有点疲惫慵懒的声音。

乔陌然低头看了眼电话,是顾以笙的号码没有错。

她小声问了句:“顾以笙,是你吗?”

那边还是没说话,就在乔陌然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低哑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有事?”

顾以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烦,甚至是烦躁的!

乔陌然一听这样的声音,顿时没有了勇气,这本就是她主动的拨打他电话第一次,可是,他似乎很烦躁。

她只说了一句:“听闻你父亲生病了,问候一声,希望早日康复,再见!”

说完,就要挂电话。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打他电话,好像是妨碍着他了!毕竟父亲生病,做儿子的很着急。她倒也没怪他。

刚要挂电话,忽然,他在电话里说:“乔陌然,明早来b城吧!我想见你!”

就这样一句话,让乔陌然愣了半天,久久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是,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疲惫。

她顿了顿,找到自己的声音,轻声道:“你很累吗?”

“你很关心吗?”他反问。

是人这个时候不是都该送上一句问候和安慰吗?更何况他还是她的单位最大领导。

“希望老爷子早日康复!”乔陌然又机械式的说出一句话。

“明天过来b城!”他说。

“对不起,我不能去!”乔陌然拒绝。因为今天听到局里领导说要一起去b城看望的,乔陌然怕遇到大家,这样的关系真的不太好说!

“我希望你能来。”

“再见!”她说完,又想挂电话。

可是那边突然又开口:“我在b城幽居苑等你,明天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一刹那,乔陌然整个人惊愕。

幽居苑!

那是她第一次跟他发生关系的地方!他居然会在那里见她!那里,是她孕育他孩子的地方,她这一辈子的耻辱,还有跟顾以笙的初相遇都在那里!

他说:“我就想在这里见你,一定要来,好吗?”

或许是真的拒绝不了,或许是不忍心,乔陌然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于是,在周六乔陌然坐车去了b城。

她不知道是什么牵引着她,这样冒失地去了b城。

幽居苑是b城富商们开发的一处据说是养小-三的幽静所在。当初那套房子,据说是车铭简的,而她被带到那里,爬上床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人不是车铭简,而是顾以笙!

只是后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而今天到了之后,乔陌然的心都挤在了一起,觉得呼吸都觉得痛。

郁郁葱葱的山涧建筑群,让人如沐浴在人间仙境,只是乔陌然丝毫没有赏景的意思。

她并没有三点钟如约前去,她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再过一个小时就天黑了!她从b城西郊汽车站坐了公车过去,又转了面包车才到了那里,下了车子,沿着路基行走,过了一道桥,终于到达幽居苑的大门口!

但是,令她意外的是,顾以笙居然在,他是从一辆军车上下来的。

乔陌然愣了愣,夕阳的余晖中,那抹高大的身躯被金黄的光线掩映,竟还是给人一种孤寂感!

他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乔陌然。

乔陌然惊得一动不动。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还在等,不见不散的意义,这个男人还真是懂得。

乔陌然逆着光,看不清楚顾以笙的神色,她微微的眯起了眸子,有一霎的羞恼,被抓包的窘迫,转身要走。

而身后那个男人沉声道:“你打算逃到哪里去?”

她停下脚步,却迈不动腿。

“过来!”他说。

乔陌然无奈,只好转身走了回来。

等到一步步挨近顾以笙的时候,才看到车里没有人,顾以笙就站在车边,风拂来,他身上浓浓的烟草的气息铺面而来,一时间眩晕了乔陌然。

离他有一米的时候,她停住了,站在他面前,手里紧紧地握着她的包包。

今天的她,依然是格子衫,棉布裙,帆布鞋。

直到近距离,对上他那双深邃的满是血丝的眼睛时,乔陌然的心里猛地一沉,有种刺痛的感觉袭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完蛋了!

她会心痛他的疲惫!而且是很强烈的心痛。

可是,面对他的视线,她还是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顾以笙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

乔陌然僵着抬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竟有继续温暖,眼神也变得温润,一身淡雅的气质,即使疲惫到极致,也依然淋漓尽致的展现他优雅的气质!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优等的种类。

玉树临风,气质卓越。

乔陌然大着胆子挤出来一个笑容,“顾以笙”

顾以笙笑了。“我觉得私底下换个称呼比较好!比如阿笙,我纠正你很多次了!”

乔陌然愣住,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那眼底如黑洞一样,可以轻易就把人吸进去。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衣,下身是黑色的长裤,一身黑,明暗交织的脸上挂着淡如薄雾的神色!

见她愣住,他似乎把一切情绪也收了起来,一瞬间竟显得有点深沉,随后,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乔陌然吓了一跳,直觉得要躲。

顾以笙道:“我很累!”

莫名的,乔陌然不动了!

直到被带到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套房子,乔陌然站在那间客厅里,想起一年多前的那天,她仓惶离去时的心情!

闭了闭眼,她隐匿下一切的表情!

这里,还是之前的样子,还是那样,一点未变过。

她握紧了手心,手心里都是汗。

她觉得,顾以笙带她来这里,真的是让她无法逃避,也只能面对。

那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

顾以笙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她局促不安的神情时,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眼底的挣扎那样的分明,却在极力的掩盖她的紧张。

顾以笙却没有说话,想必这丫头心里很难受吧,她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

顾以笙是个懂得掩盖自己情绪的人,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伸手抓住她的手,在乔陌然惊愕的时候,他把她的手心展开,温和地说道:“去给我烧杯水,我想喝茶!”

说完,他的手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放在她的唇瓣上,乔陌然吓得想躲,只听到他说:“你没喝水吗?嘴巴这么干?”

说着,他的手指抚着她的唇瓣,上面有干掉的皮,她的确没有喝水,这两天,莫名的上火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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