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飞来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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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黑血直冲杨月浅面门。

“当心。”燕以清眼疾手快的上前扯了杨月浅后退。

黑血险险的落在她鞋尖前。

徐修湛吐完,虎目圆瞪,无神的看了一圈面前的人,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郡王!”众人惊呼。

“父亲。”徐亦霈等人也焦急的围了过去。

“怎么回事?”杨月浅侧头看向燕以清。

“先救人。”燕以清眉头深锁着,松开了手。

于公于私,徐修湛都不能死。

这个时候若真死了,对小浅儿来说是糟的。

杨月浅一看,心里揪得更紧,再次上前。

“郡王归天了。”两个郎中同时伸手,一个摸脉,一个探鼻息,这一探之下,两人吓得同时起身后退。

杨月浅上前的脚步再次受阻。

“不可能!”徐亦霈黑了脸,沉沉的说道,“父亲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遇到过!区区一杯毒酒,怎么可能”

“郡王!我的夫啊你怎么能狠心丢下我就先去了啊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让我走在前头的啊”旁边,柳氏已经扑到徐修湛的身上,抱头他唱戏般的哭喊了起来。

后面三位如夫人也跟着哭。

旁边的人跪了一地。

众宾客也惊得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周氏脸色苍白,不断的摇头,“郡王那么次都能死里逃生,这一次,怎么可能!快!世子妃,你救救他,看在他好歹是世子亲爹的份上,救救你。”

说着,眼泪滚滚而落,一双手紧紧的攥住了杨月浅的胳膊。

“我倒是想救,你们挡着我做什么?”杨月浅气得沉了脸,“方才挡着,现在又拽着,我又不是神仙!”

“我没有。”周氏急急的撒手,并拉开了前面的人,给杨月浅腾出了空余。

杨月浅顾不得别的,上前探脉。

手刚刚搭上,徐修湛已然七窍流血,尤其是那双圆睁的虎目,被血模糊,狰狞中又似透露着不甘和无奈。

杨月浅的手颤了颤,黯然的退下:“郡王已经去了,晚了一步。”

一代枭雄,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家小年宴的一杯酒上,这等结局,多少凄凉。

“都是你!你个扫把星!”

柳氏突然暴跳了起来,直接从徐修湛的身上跃过,扑到杨月浅面前,抓住了她的衣襟,不管不顾的摇晃了起来,口中哭骂道,

“都是你!我就不同意这亲事,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了你亲爹不够,还来祸害我们徐家,我们徐家怎么你了,你竟这么狠毒!”

杨月浅正嘘唏徐修湛的死,一时也没防备,被柳氏抓个正着,带着退了几步。

“松手!”燕以清皱眉,再次出手,捏住柳氏腕间的穴位,迫她松了手,一边迅速的将杨月浅护在了身后,皱眉喝道,“郡王妃,郡王中毒,她不在,与她何干!”

他公然的维护,惊得众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徐亦霈的脸更黑,告诫的看向了燕以清:“侯爷,这是我的家事。”

“郡王于大晋而言,是国之重臣,本侯身负皇命,眼见他惨遭横祸,岂能不管。”燕以清冷冷的回望,“本侯知道你的意思,但此时,你也觉得,是小浅儿害死郡王吗?还是想让他们就这么闹下去,好让真凶遁逃?”

面前的男人,背影如松,看得杨月浅瞬间定了神,想了想,她也清脆的开口:“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查,世子有什么要查的只管问,可是,郡王妃无缘无故泼的污水,我是不会接受的。”

徐亦霈的视线越过燕以清,落在她脸上,心头酸浪横生,不过,身为血刹军之主,领兵征战这么多年,他当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才有利,咬了咬牙,他转身,喝道:“都闭嘴!”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得一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柳氏原本还要冲上前抓杨月浅,听到徐亦霈发话,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郡王没了,徐亦霈从此就是这燕齐的主人,她是他亲娘,也不能不听他的话。

燕以清这才松开了柳氏,护着杨月浅又退开了几步。

徐亦霈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几眼,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的调整了气息,开口说道:“诸位,今夜本是同庆小年的好日子,谁知家父却遭此横祸,身为人子,我不能不查,身为燕齐的将军,更不能不管,还得委屈各位配合一下。”

“这是应该的。”众人忙点头应和。

在座的大多是徐修湛的属下和血刹将士,当然懂得要怎么做。

“李将军。”徐亦霈看向了李正参。

“卑职在。”李正参大步出列。

“速传令下去,加强旬、庸、巫、枸四城的边防,时时关注蜀虏动向,防他们趁乱来犯。”徐亦霈一开口,却是军务。

“是。”李正参严肃的领命退下。

“韩将军,调集府兵,封锁郡王过世的消息,看好郡王府所有出入道,任何人不得进出。”徐亦霈看向另一个边,安排第二件事。

杨月浅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徐亦霈,一时,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除去了他的野心,他其实是个很好的将军。

不论是军中声望,还是燕齐百姓间对他的风评,都是上佳的。

只是

“别怕。”燕以清忽然侧头看了她一眼,无声的安抚。

“我没怕。”杨月浅摇头。

这一幕,被跪在那头的徐时雯看在眼里,本就红了的眼睛更加的红,不过,她也只是狠狠的瞪了杨月浅一眼,就低下了头,只双手绞着裙带较劲。

“所有人,一会儿按序到旁边小厅配合询问,问完无疑问便可回去。”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徐亦霈便已经把事情全部安顿完毕。

没一会儿,便有人进来,分批带走客人。

很快,厅中只剩下徐家人和燕以清,以及那两个郎中。

当然,并不包括没来的徐少霏夫妻和中途退出去的徐启霍。

“霈儿,你的大事说完了,现在可以审一审这个贱人了吧?”柳氏见徐亦霈终于说完,再次站了出来,指着杨月浅愤怒的说道,“你看看她,哪点儿有徐家儿媳妇的自觉?这不知道的,定会以为她夫君姓燕不姓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能站到燕以清后面去,要不要脸?!

“母亲,您冷静点儿。”徐亦霈黑了脸,他半点儿也不喜欢听这种把大月儿和燕以清送作堆的说法!

“我没法儿冷静!”柳氏跺足,眼泪说来就来,“霈儿啊,那可是你亲爹,我这辈子的天,天都塌了,你让我还怎么冷静?”

说着,锦帕捂住鼻子,狠狠的一摁。

“今晚的事,我会查,您不能无凭无据的就套在大月儿身上,我亲自送她去的霏云小筑。”徐亦霈辩道。

“不是她下的毒,也和她逃不了关系!”

柳氏一听,马上顶了回去。

“你想想,你都好好想想,自从她踏进府门,我们郡王府的脸面就被她踩在了脚下,从那时起,这才几日,府里又死了多少人?知雅没了,周郎中没了,霏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霏儿也差点儿没了,现在又是你爹你说说,她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她进门进出了差错,是我的错,知雅是被刺客杀的,周郎中畏罪更与她没有关系。”当着燕以清的面,徐亦霈只能隐忍着暴躁,压着性子帮杨月浅澄清。

他知道,他不做,燕以清这厮可不管你徐家有没有面子,到时候,他头上不绿也要被外面的人说成是绿的。

而且,下意识的,他不想被燕以清比下去。

“周郎中在我们府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安安稳稳的,怎么她一来,府里就这么多事儿?”柳氏气得手指直指杨月浅的方向,“就是因为她,你还不知道吧?他爹的家主被撤了,下落不明,她这是克完娘家来克我们徐家呐,你还要为这贱人说话!”

“郡王妃,饭尚且不能乱吃,这话更不能乱说。”杨月浅听他母子你来我往的掰扯不清,也没了耐心,冷冷的开口,“你说我是丧门星,扫把星,你有证据?”

“不是你,还有谁?!”柳氏更气,整个人都晃了晃。

“郡王妃。”周氏忙上前扶住柳氏,又是拍背又是抚胸,才算把柳氏这口气给顺了过来。

“我若有那本事,我怎么不去克我讨厌的人,害了郡王,对我、对燕齐百姓有何好处?”杨月浅继续说道,“想裁脏总也得找出个合适的罪名来。”

“你想克谁?你还想克谁?!”柳氏一听,瞪大了双眼,推开了周氏就冲着杨月浅过来,一副乡野泼妇的样子。

“徐郡王妃,定罪要讲证据。”燕以清皱眉,冷漠威严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外放,生生的逼停了柳氏的脚步,他淡淡的说道,“请自重。”

不同于徐亦霈的煞气,他总归是燕家人,皇家子弟,骨子里便带着一种威严和贵气。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他,还是蛮让人心折的。

杨月浅抿着唇,望着他并不宽厚却同样能让她忠实的背,默默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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