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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洛伏羽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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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离兮一大早便起床去了趟皇宫,等她回来,洛伏羽尚未起床,他昨晚没睡好,直到晨阳升起才勉强入睡,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睁眼便看到傅离兮正在床边守着他,她的手里捧着一本书,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

察觉到洛伏羽的视线,傅离兮转头,眉头自然而然地舒展,微笑道:“睡醒了?”

洛伏羽点了点头,他这段时间发现,只要他待在傅离兮的身边,身体的恢复效率会更高。此外,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使用精血变回本尊的缘故,昨晚难受归难受,可现在醒来,洛伏羽发现自己竟可以内视己身了。

妖魔化为人形、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可以通过妖识“看”到体内的情况,不论是脏腑经络还是骨骼血液都清晰可见,但是,自从洛伏羽被封印到地下以后,他就失去了内窥的能力,所以一直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更不清楚那些人在封印了他之后又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变成现在的孩童模样。

洛伏羽闭上双眼,随即发现自己体内充斥着一道道赤红色的符文,这些符文包绕着他的五脏六腑,有的甚至渗透到血液脉络中,最严重的是,他的丹田处有九条由符文构成的锁链,锁链的尽头端坐着一名盘膝而坐的小人儿,小人儿和洛伏羽变成青年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人儿只有婴儿巴掌的大小。

这小人儿便是洛伏羽曾经修出来的元婴,元婴与本体的长相完全相同,只不过是本体的缩小版,但此刻,元婴无神地睁着一双紫色的眼睛,他的身躯被九道符文锁链贯穿,动弹不得。

元婴就相当于洛伏羽的第二条生命,哪怕他的身体被人大卸八块,只要元婴出逃,将来重塑肉身,一样能活,但洛伏羽的元婴被牢牢束缚住,他能清楚地感觉出元婴传递出来的痛苦。

如果傅离兮此刻能够看到洛伏羽丹田的情况,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像九命猫妖这样的千年妖精,丹田里也仅仅由一枚圆润光滑的圆珠,这珠子便是妖丹,只要有妖丹存在,哪怕傅离兮不知修炼法门,每天夜里妖丹也会自动吸收星月精华,只不过吸收的速度缓慢罢了。

而妖丹继续衍化,经历九次雷劫,才有可能修成元婴,可见元婴的难得之处,妖魔修炼本就是逆天之举,而元婴等同于第二条生命,是上天所不允许的,所以才会如此困难,再加上雷电裹挟天地正气,至阳至烈,本就是妖魔的克星,因此,能修成元婴的少之又少,几乎是万中无一。

洛伏羽当初天纵奇才,但在他那个时代,妖界与人间相通,众多妖魔来到人间,于是人间兴起了许多捉妖师世家及门派,此后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摩擦与争斗,捉妖师与妖魔之间形成了一定的平衡,有许多强弱不等的妖主或魔主分别统领手下的妖魔们,但洛伏羽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个平衡,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和来历,但是自从他凝结出妖丹开始,不论是妖主还是魔主,竟无一例外臣服于他,因为他的血统天生便压制它们,让它们很难生出反抗的念头,妖魔两族共同奉他为主,称他一声尊上。

有人预言洛伏羽将带领妖魔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横扫人间。捉妖师们自然不可能放任洛伏羽成长下去,在数次明杀暗杀洛伏羽无果后,他们酝酿了更周全详尽的计划,选择在洛伏羽凝元婴的时候动手,因为那天将是洛伏羽最虚弱的时候。

终于,他们将洛伏羽镇压于永不见天日的地下——因为杀不了他,便只能设下封印。事后,捉妖师们松了口气,因为洛伏羽被镇压意味着他们和妖魔之间的关系将再次恢复平衡,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洛伏羽出事后,妖魔们失去尊上,居然变得无比疯狂,它们开始悍不畏死地与捉妖师们厮杀,而一些妖主、魔主们,更是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诅咒捉妖师世家传承就此断绝、门派就此衰亡。

这段灰暗的争斗持续了十年之久,此后,人间的妖魔逐渐被封到地下,当时只存留下一个捉妖师门派还存在于世,但那个门派也仅仅剩下十三人罢了,他们深知妖魔们的诅咒终会应验,与其等死,不如再为人间做些什么——仅存的捉妖师们以诸多法器为引、以生命为代价,施展了禁术,在妖界与人间的所有通道设下屏障,彻底隔绝两个世界。

此后,人间地上再无妖魔,却也再也没了捉妖师。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屏障的力量渐渐消磨衰弱,才能陆续有千年妖精穿过屏障来到人间,而地下的封印里,偶尔会有一两只妖魔跑上来作乱。因为封印主要针对的是洛伏羽以及一些强大的妖魔,至于特别弱小的那种妖魔,由于体内妖力或是魔气比较少,反而容易出逃。

洛伏羽自己上不去,又失去了蛊惑人的能力,后来他渐渐推测出自己脱困的方法:物极必反,封镇之力越是强大,弱点也越明显——这是人族设下的封印,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有人愿意带他走,或许他就能脱离封印?

当然,这仅仅是个猜想罢了,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此时,洛伏羽内窥着丹田里的九道符文锁链,其中一条锁链看上去比旁的要细一些,这是被洛伏羽体内力量蚕食的结果,九条锁链带走他九成的力量,五脏六腑的符文压制他最后一成力量,原本洛伏羽不知道自身状况,一直将重点放在丹田处,但现在内视身体后,他决定先从脏腑血液下手,因为这些地方的符文是分散开的,更容易对付一些,等到他恢复一成实力,再对付丹田处的符文锁链。

“小羽毛,又睡着了?”傅离兮见他闭着眼半天没动静,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姐姐,”洛伏羽慢慢睁开眼,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今天起晚了。”

“小孩子嘛,睡懒觉很正常的。”傅离兮笑道。

洛伏羽看着她的笑脸,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地下封镇之地对妖魔来说是只许进不许出,猫妖也是妖,可傅离兮从地下离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阻碍?

原本洛伏羽做出的假设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帮助他重获自由,可此时此刻,他却不由得思考,难道真的只要随意一个人都能带他走出那里?还是说……只有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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