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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睡不着的苏苏,醒了的王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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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阳带着一帮人勇闯三年级宿舍的事情慢慢地还是被人传开了,学校嘛,就这么点大,这种带着一点花边新闻的事情总是传得很快。本来萧阳想得很简单,他看不惯这种霸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更别说吕强是他一个宿舍的兄弟,而对于方文芳,萧阳还谈不上什么喜欢,这个人一向大大咧咧随便惯了,反而在男女感情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经验,说难听点,萧阳就是个初哥,也许某天有个女孩,一缕情丝轻轻拨动他那根弦,那很有可能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但是萧阳很欣赏文芳身上那种倔强而阳光向上的气质,他愿意为这个同班的女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换了这个事情如果发生在苏苏身上,萧阳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哪里管事后人家怎么说。

  其实萧阳就是个中二气质十足的二愣子,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

  然而所谓花边新闻,那就是越传越桃色,越传越香艳。“两个恶少之间的战争”、“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个女孩的归属从一部随声听开始”等等说法不一而足,每个版本都以萧阳抱得美人归作为结局。而萧阳的谈判艺术也被坊间争斗奉为圭臬,经过这一次事件,男生们的战斗也变得文艺了许多,客观上减少了校园里的打架频率。

  “你,服不服?”

  “不服!”

  “那我就打到你服!”

  “好好好,那我服!”这是狠厉的。

  “兄弟,评估一下双方实力?这里是100块,医务室上药应该是够了,如果没收住手,不够我再加。”

  “行行行,你牛,你是萧阳,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是文雅的。

  。。。

  。。。

  。。。

  苏苏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而且她听到的是最真实的版本,来自于常东林舍友刘烨给胖胖的描述。当苏苏瞪着大眼睛捂着小嘴巴听胖胖绘声绘色像说书先生说书一样讲完事情的完整经过以后,苏苏突然觉得很失落很失落。倒不是她不为文芳开心,事情得到了戏剧性的完美解决,而是她觉得自己才应该是这个故事的女主。文芳和萧阳之间应该不是坊间传说中的那种男女朋友关系,这一点她很肯定,她跟萧阳的接触很多,多到似乎萧阳的每一件事情她都关心,她都知道。

  但她还是不敢确定,万一将来呢?听班里的男生说文芳有一天晚上在宿舍楼下喊楼,萧阳披着件军大衣就下去了,两个人在星湖边聊了很久,芳芳似乎一直笑得很开心,想必一定是被那个无赖逗笑的吧?将来如果两个人越聊越开心,越走越近,自己是该为他们高兴呢,还是为自己悲伤?

  话说回来,萧阳有这样逗自己开心过吗?好像没有呀?

  患得患失之下,苏苏一颗粉红色的少女心仿佛被杂乱的思绪揉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在告诉她:你喜欢上萧阳了,你这个花痴。

  想到萧阳,她就想到了王珪,想到了王珪,她又想到了王浩。自己这是怎么了?你自己不是很有主见的吗?为什么现在你那么迷惘,那么彷徨?

  年轻的少女,她并不知道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行走在花圃中的小仙女,要采摘一朵最美艳的鲜花带回家,可是左边的山茶很娇艳,右边的牡丹很富贵,前面的白莲尤其高雅,每一朵花儿都在对小仙女说“选我,选我,选我!”,所谓乱花迷人眼,小仙女自己都不知道要带什么花儿回家了,她甚至想把每一朵好看的鲜花都摘下带在自己的身边,她都要。

  熄灯了,宿舍的女孩儿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苏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蜷在鸭绒被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今天早上开始又下雪了,窗台上,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听着窗外积雪扑簌扑簌向下滑落的声音,在宁静空旷的夜空中传出去很远,苏苏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跟着落雪的节奏扑通扑通地在跃动。她睁着乌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床板,用手绞着自己落在枕边的长发,她在问自己:嗨~傻女孩儿,穿过你的黑发,会是他的手吗?

  然后她似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憨憨甜甜地一笑,沉沉睡去。

  王珪也失眠了,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睡得不好。星湖夜话那天,萧阳的话将他从沉沦中惊醒。是的,既然喜欢她就应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好,她的坏,她的开心欢笑和她的犹豫彷徨,对于自己来说,她已经是最好的,没有之一。他静下心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复盘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对苏苏所说所做的一切,才发现一直到平安夜之前,大家都是当做好朋友一样在交往着,直至写出那封信,才算是把一颗心完整地剖出来呈现在苏苏面前。

  自己给苏苏考虑的时间太少了,也许应该更耐心更主动一些,等着幸福来敲门,这种事情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一天一夜的大雪把江城再次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学校里挂的“元旦快乐”的灯笼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红球变成了白红相间,有一些已经从电线杆儿上、树枝上掉了下来,后勤处的工人们正紧张地在打扫和重新布置着。

  王珪和萧阳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两个人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连一向不怕冻的萧阳都蜷成了狗熊。太阳出来,积雪开始融化,化雪时分是最冷的,阳光照射在脸上都没有暖意。地上的积雪再也不是纯洁的白色,被人踩多了,白一块黑一块,踩在上面溅起刚融化的水浆和泥浆,寒气直往脚板子上往上钻。萧王二人一路跺着脚笼着手,嘴里咋咋乎乎旁若无人地吼着“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打油诗,逗得旁边路过的小美女们咯咯轻笑,笑声穿透女孩儿们的围脖,飞上了樱大的枝头。

  好一派大雪青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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