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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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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擎益州沉到谷底般的面色,连呈都快不敢说话了。

“大帅,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我会让人解决好,定然不会让大帅烦心,”连呈如此对擎益州道。

擎益州沉默着没有立即应答,一时间连呈也不知上头坐着的人,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连呈的视线渐渐向下,落在擎益州腰间的那块红色上,大概又是伤口裂开的缘故。

他上前关心的小声询问:“是否要给你寻大夫来?”

可擎益州却摆摆手,然后道:“不用,上次大夫拿的药,房里还有,一会儿再换吧。”

“至于林梓舟那里,你就不用让人处理了,我去!”擎益州说着,双眸含着深意。

连呈听着擎益州如此道,倍觉意外,他怎会同意去上海。

先不说林梓舟是否会为难他,何况就凭林梓舟也不敢做出什么伤害擎益州的事情出来,只是,若是去了,不就等于说林甫当真是他们害死的么。

擎益州的视线落在了连呈的身上,他对连呈道:“我知晓你此刻在想些什么,林甫已经死了,不管我们去不去,都会落人口舌,逃避更不是一个好法子。”

“尤其,当时洋人也死在我们前面,租界那边想必你也让人在和洋人主子缓和情绪,人言可畏,我不想同一时间造成内忧外患的局面。”擎益州说着,站了起来,朝连呈面前走去。

最后,擎益州在连呈面前止住了脚步,他道:“刚好,马上要办回门礼,不是么?”

“大帅的意思是,带着帅夫人回门之时,顺道去林家悼念?”连呈问。

擎益州点点头,他叮嘱连呈:“暂时,安抚好林家上下的情绪,不要让事态严重。”

“是!”连呈得令,便去吩咐手下的人去办事儿了。

连呈离开后,擎益州却陷入了深思,倘若带她一道回上海,她是否会再次想起林梓舟?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擎益州的脑海中,不过即刻便逝去,他应当相信她的话,她会试着忘记林梓舟。

擎益州回到房内,望着还在熟睡的人儿,他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颊。

感觉到对方的碰触,史锦书从梦中醒来,她睁开惺忪的双眸,有些茫然的看着身边坐着的擎益州。

史锦书叫了他一声:“益州!”

“怎么不喊我州帅逗趣我?一晚,就不敢了?”擎益州嘴角微微含着笑意,如此问她。

史锦书想起一整夜的折腾,脸再一次的红起来,她没吭声。

擎益州倒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紧接着问她:“你一点都不想回上海么?”

繁花似锦,霓虹璀璨的上海,却给她留下了不尽然忧伤的过往,况且,那里还有她不想见到的人。

史锦书正欲摇头,回应擎益州不想回去。

擎益州却道:“马上就要办回门礼,到时候你是一定要去上海的,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

“规矩可以改!”史锦书立马回道。

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竟然打心眼里如此抗拒回上海,脱口而出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世道都变了,江山也易主,为何那些规矩不能变呢?

但擎益州和她的想法并不在一根线上,她的反应如此大,他从她眼里所看到的抗拒之色,不禁让人联想到她介意的原由。

他问:“史业生待你不好对么?所以你连回去都不愿。”

“不是!”可她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

既然不是,难不成是因了林梓舟?

“既然不是,那因了什么?”擎益州并未将内心的猜想告知史锦书。

她却应声极其含糊:“就是不想去啊,没什么去的。”

他心中顿时就恍然了,一定是因了林梓舟,就好似他在林甫死亡这件事情上,回避有用么?

真正的忘记一个人,不受一个人的影响,是对那个人没有半点感觉,哪怕遇上那个人也能稳如泰山,淡然处之。

她逃避,她不想见到林梓舟,不过是不能放下,不过是……还忘不掉过往。

擎益州压下内心就要涌上来的不悦,他当着史锦书的面,提及了林家的人。

“这一次,不单单回上海是为了回门礼,林甫死了,我要去悼念。”擎益州说这话的时候,注视着史锦书脸上的表情。

史锦书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面部表情,却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立即变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并且问他:“林甫怎么可能会死了?”

“上次我去上海,是为了处理暗地交易军火的事情,林甫参与其中,他答应配合我,却在过程里受了伤,不久就去世了。如今,林梓舟让人带口信给连呈,要我去上海亲自给他父亲悼念。”擎益州说完,别有深意的坎了史锦书一眼。

史锦书此刻,低着头,陷入了思绪之中。

他凝视着她那光洁无痕的额头,娇美的面容尽收眼底,他开嗓问:“你和林甫很熟?”

擎益州并未开口直接提及林梓舟的姓名,他想着自己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是否会诚恳点。

史锦书想要点头告知他,她确实认识林甫,也正因为林甫的存在,当初毅然决然的反对她和林梓舟的爱情。

也是因了林甫,她和林梓舟婚事的问题一拖再拖,林梓舟总是对她道:“锦书,你再等等,我总有一天会说服我父亲的。”

只是,她没等到林梓舟将林甫劝说好的那一天,就早早嫁给了擎益州。

如今,林甫死了,她心里生出一丝怪怪的情绪。

史锦书抬头看了看擎益州,见他很是认真的凝视着自己,于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若是提及林甫,必定要提及林梓舟,她并不想在丈夫面前提及过去,很别扭。

于是,史锦书回应他:“听说过,不过,不怎么熟悉!”

擎益州面色不改,但内心却因她的回复,有了一定的波澜。

他语气带着莫大的怀疑,道:“当真不熟悉?”

史锦书哑言,她不禁要怀疑擎益州是否知晓点什么,就当她要反问他为何如此追问的时候。

擎益州却开口道:“你们都在上海,加之林家有上海最大的钱庄,我以为你很熟悉他们家,自然也熟悉林甫。”

之前的话,已经像泼出去的水,史锦书干声笑了笑,笑得不自然。

她回道:“我毕竟还在学堂读书,不了解商业上的人,也很正常。”

擎益州对着她,若有所思般点点头,然后自言道:“也对!”

他的回应,究竟哪里不对劲,史锦书一时间说不上来,可是听后仔细回味,总觉得语气哪里怪怪的。

“锦书!”擎益州叫她。

史锦书磨磨蹭蹭的想要下床,她一边轻声下来,一边应他:“嗯?”

夫妻之间,她也没了第一晚那般害羞,以至于,随意裹了之前的衣裳,便往风屏后头站去。

擎益州的声音隔着风屏仍旧听得很清楚,他道:“小时候,我的兄长很喜欢联合起来捉弄我,他们会骗我餐盘里有西洋糕点,那时候小,我喜好甜食,很轻易上当,吃了后却吐了两三天。”

史锦书止住了穿衣的动作,他为何突然和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正当她异常狐疑,只听擎益州道:“从那时开始,我就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轻易相信一个人,哪怕血脉相连的至亲也会骗我,何况他人。”

史锦书的心,有些不安起来,难不成,他知晓她在林甫的事情上面撒了谎?

不对啊,他和林甫之间即便因为军火事件有交际,林甫本就犯了事情,又怎会和擎益州提及她和自己儿子的过往。

史锦书认定了擎益州不会知晓,她如此怀疑,认为是因自己撒了谎,所以感到不安罢了。

“然……然后呢?”她为了不自乱阵脚,这么应着他。

擎益州望着檀木雕花风屏,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我不长记性,再一次信了他们的话,只身来到了大帅府,他们却联合起来对付我,想置我于死地。”

史锦书听后,心里竟然开始难过起来,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她想到两个人缠绵之时,摸到的疤痕,问:“你背上和胸膛的伤疤,是战场上留下的,还是因了你那些兄长?”

“他们亲手赐给我的。”擎益州用了一个‘赐’字形容,却显得异常讽刺,他道,“从那一次以后,我就告诉自己,谁都不能信,再也不能不长记性。”

史锦书紧蹙眉头,不再吭声,他似乎话里有话。

没过多久,擎益州温和的嗓音传来:“可你,不一样!”

“我信你,你别让我失望。”擎益州说这话,是由内而外真挚的情感,不似在林甫和林梓舟的事情上那般委婉。

点到为止,擎益州认为,想来她也算机灵,听得懂他要表达的意思。

史锦书越发觉着,擎益州对她过去的事儿,不是不清楚,他只是没有伤害她,所以不放在表面提对不对?

她想到这里,心情渐渐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内心像是有两个不一样的她在斗争,关于林梓舟的一切,千言万语,都卡在嗓子眼,她不知该怎样对他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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