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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花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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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眼前的一片白茫茫,时时有人摔倒,既往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哪个不是香车宝马,仆人环绕,何曾在寒冬里走过这么长的路。“快点走,不然你们就得在荒山野林里喂狼”押解的士兵喊道。确实,如果不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这么寒冷的天,又没有御寒的衣服,这样下去,估计还没到姚平就全‘香消玉殒’了。闻言,大队的移动速度并没有加快多少,因为饥寒交迫,力气早已消耗殆尽。夏筠钰一直凭意志力在行走,一路咬着牙,牙梆子隐隐做痛,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睫毛上粘着冰霜,小巧精致的鼻尖冻的通红,双脚之前浸了雪水,这会已没了知觉。她害怕拖累姐姐,害怕倒下了蒋平吉逃不过明天的处决,有太多的害怕,但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夏筠钰踉跄的向前倒去,“钰儿”“钰妹妹”后面陶娇等人见此急呼出声,夏筠玥赶紧反身架起她。“这是干嘛,没死的赶紧走”一名长相凶悍,身材魁伟的士兵跑过来狠狠说道。“军爷行行好,我妹妹一直发烧,这会体力不支,可否解开我的手铐,让我扶她一二,这样也不耽误行程,可好?”夏筠玥看着妹妹苍白的脸满是心痛。她娘地,如果不是上头交待不可按一般流放犯人对待,需得顾及这行人性命,他早就发作了,大兵块只得啐了啐,上前解开了夏筠玥及陶娇的手铐,“你们俩搀着她,走快点,马上就要天黑了”。

  紧赶慢赶,一行人还是在深夜的时候赶到了驿站,大兵块把女孩们拴在驿站的草房里,留下一人看守,便带着其余的士兵进去打尖吃饭。夏筠玥紧紧抱着筠钰,想给她一点温暖,众人也纷纷把身下能抽出的草芥围在筠钰的旁边,然后紧紧挨在一起,相互取暖。昏过去的筠钰只觉得身体有千般重,头痛如裂,两耳嗡嗡作响,呼吸一下都要废好大力气似的,过了一会,她听到有陌生的女声说话,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入口中,还没想到是什么就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夏筠钰费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破旧且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周围均是稻草,稻草堆上紧紧地挤了六七个人。夏筠钰动了动手指,摸到了盖在身上的破旧灰暗的棉絮,费力直起身,看到了不远处还放了一个火盆,难怪身上感觉暖和多了。看着躺在身边的姐姐,夏筠钰把身上的棉絮扯了过去,还没动夏筠玥就醒了。“你醒了呀,可感觉好些了?”夏筠玥睁着朦胧的双眼,纤手抚摸妹妹额头,“终于热退了”。“姐姐,我们这是在哪?”“还是在我们前几天入的驿站”“我睡了多久”“你呀,睡了两天了,差点吓坏我”“可是,我们不是要赶路吗?”“除了你,好几个姑娘生了病,他们不敢做的太过,我猜大概我们算皇上的恩赐,总不能还没到地方人就全没了,就只能耽搁几天了。”夏筠玥讥讽的说道。“这样呀”,突然夏筠钰一惊,紧紧抓着夏筠玥的手,“姐姐,你说我睡了两天,那父亲、母亲还有平元哥哥…是不是已经…”。闻言,夏筠玥红了眼,抱住了妹妹,抚摸她乌黑顺滑的头发,“别怕,你还有我,我还有你,以后也许我们还能见到睿哥和吉儿”,夏筠钰听到这话,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红了眼,落下泪,打湿了夏筠玥的肩襟,父亲、母亲、平元哥哥,你们慢慢走,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都醒了?醒了就快喝药吧,再休息一天就得上路了,再可耽误不得”门外传来一妖媚的女声,夏筠钰抬眼一看,见门口走进一位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上穿着墨绿繁枝掐花短襟,下着黑色暗纹裙,梳着干净的妇人立髻头,发髻上只插了一只古朴无任何花纹的银簪子,面容小麦色,长相平常,与声音不符,却有一双透着精明的眼。来者见夏筠钰已醒,心中的大石落了地,却面色不改,平静的挥挥手,后面有两个身着破旧囚衣,面容干瘦的女子进来,手上端着冒着热气的碗,后面再进来一个士兵,提进来两个桶,一个桶里是白馍馍,一个桶里是已看不出是什么做的菜来。夏筠玥平静地起身,拿了一碗药,四个馍馍过来,看来随着过去的两天,她对于这情形已经司空见惯。夏筠钰接过馍馍,咬了一口,还好,虽然是冷的但是还咬的动。吃了一个,喝了药,夏筠钰却见姐姐偷偷将剩下的两个放在自己的囚衣里,她瞬间了然,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看来睡着的时候,姐姐还是拿了她的那份藏了起来,环视一圈,看见大家都是这样的小动作,也是,都是出自大家,没一个笨的。妇人眯着眼看着这一切没言语,“明天早晨启程,从今日起,我对大家也就仁至义尽了,你们已经耽误了,以后若还有人生病影响行程的,我就让人把她扔到山沟子里喂狼去”,说完带人转身离去。

  “姐姐,她是谁”“第一天她过来说是叫花姑,是军里红帐的负责姑姑”,夏筠钰一听,面容一紧,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了跟军红帐有关的人。军红帐是供士兵放松疏解的地方,通俗说就是关押军妓的地方。以前从没人敢在她们面前提起过,可是现在,呵呵,真是狼有狗欺时,人有落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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