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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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长和正在收拾书本,准备走人。既然看不下去,继续留下来看书也是浪费时间。

  听到季沉珂的声音,她近乎欣喜地回头,“季姑娘,你来了?”

  “嗯,你这是要走了吗?”

  “没啊,我是看你不在,想去找你。”

  “噗。”季沉珂一笑,“是不是今日来,看到我不在,你不习惯了?”

  “有、有点。”齐长和被她那一笑刺/激到了,浮躁的心压了下去,整个人也恢复了平静,有些郝然,脸也有些烫。

  有一种“被季沉珂看笑话了”的即视感。

  “我看你最近都在看琢玉斋才要学的内容,来之前我先回住处拿了我之前的书,路上耽搁了。书里面有我做的笔记,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齐长和看到她怀里果然拿了几本书,笑道,“有用,有用!”

  季沉珂走过来,把书放到齐长和面前,自己在她对面坐下。

  “你这么拼命,是想去明玉斋?”

  齐长和点头,去青云斋之前,不就是先要去明玉斋嘛!

  “争取早日来青云斋啊,到时候我们就有更多时间相处了。”

  对啊!去青云斋了,她就和季沉珂一个班了,相处时间自然也会变多。

  齐长和想到这里,眼睛亮亮的,点头更加用力了,“我会的。”

  “我等你。”

  两人没在说话,如之前一般,各自看自己的书,做自己的事。

  好几天没看到陆子矜了,齐长和也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直到再次看到他,她才想起之前她好像答应过对方什么事。

  只是对方没来找她,她便自动放到一边。

  陆子矜的腿伤也不是很严重,养了几天,他的腿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又能乱蹭乱跳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等齐长和的消息,可惜等了好几天连一个鬼影都没见着,他有些不耐烦了,就主动来找齐长和。哪知对方日子过的挺滋润,一点也没有把他们那天的约定放在心上的样子,他不由恼火了,看齐长和的眼神也带着不善。

  “陆公子。”齐长和似是没注意到陆子矜吃人的目光,十分自然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陆子矜习惯了众星捧月,这次来却没带人。

  “陆公子你别着急,凡事总要有个契机不是,太过突兀也不好。”

  陆子矜想了想,也没反驳,算是同意了齐长和的话,“那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后天休沐,季姑娘说要来我家。如果陆公子不嫌弃寒舍简陋,污了您的眼睛,脏了您的脚的话,欢迎来做客。”

  陆子矜听了齐长和的话,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或许认为这是接近季沉珂的好机会,他勉为其难同意去她家。

  陆子矜得到自己想要的,满意地走了。

  他身后的齐长和敛了笑容,朝另一个方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后天休沐季沉珂确实要来她家。

  那天她就是和季沉珂瞎聊,听说季沉珂家里就她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休沐的时候她大多都是留在学堂,齐长和就邀请她到她家做客,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看起来还很高兴,似乎早就希望她这么说了。

  以致到了现在齐长和还觉得有些梦幻,好不真实。

  因为季沉珂与阿珂相像,她对她自然就有种好感,可是她却不知对方是怎么想她的,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还是认为她是自来熟,碍于良好的修养才没有对她拉下脸。

  如今看来,季沉珂至少是把她看做是朋友了,很多迹象也可以表明。如果季沉珂对她不耐烦的话,就不会一次次容许她靠近了,亏她现在才意识到这点。

  ――

  下午散学后,齐长和就去明玉斋找阿卿,她散学比阿卿早,见他们还在上课,就倚在一棵树下发呆等人。

  是的,阿卿没辜负她的期望,才到琢玉斋没不久,当月又通过了月末考试,升入了明玉斋。

  齐长和是半个月后才知道的。她嫌上下山麻烦,本来六天就可以回家一次,和阿卿商量了一下,决定半个月回去一次。而在学堂,她基本不管阿卿,很少去找他。阿卿倒是来找过她,被她说了几次要好好学习,没事别找来,他也知趣渐渐不来了,安安分分的学习。

  “姐!”

  齐长和没来多久,阿卿就透过窗户看到她来了,不理会同伴的叫唤,一下课,他匆匆收拾了东西就朝齐长和跑去,一刻也不想让她多等。

  距离上次回家,半个月还不到,怎么姐会来找他?

  不过能看到她终究是件高兴的事,那点疑惑很快被阿卿丢到了犄角旮旯。

  “跑这么快做什么,慢点。”齐长和扶住朝她跑来的阿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在明玉斋还适应吗?”

  “挺好的,夫子教的我都能跟上。”

  “学习还是要学习,不过不要太累了,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齐长和发现阿卿好像又瘦了,下巴都尖了,也白了一些,人清秀不少,渐渐有些看不出他以前黝黑貌丑的样子了。

  难道是她给的压力太大了,怎么养不胖?

  也对,阿卿才八岁,正是淘气爱玩的年纪,她却一直要求他学习学习,娱乐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一想,齐长和心里竟升起了一丝愧疚,看着阿卿的目光也更加慈爱。

  “阿卿,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揠苗助长的故事她听过,还是让阿卿缓缓好了。

  阿卿觉得齐长和的目光有些奇怪,一时有些不自在,又听她说那句话,他又有些莫名,“姐,我不辛苦啊。”

  “傻孩子。”齐长和试着把自己带入“慈母”这个角色,感觉还不赖。

  如果她前世不是易滑胎体质,说不定也有一个差不多这么大的孩子了,一定很可爱。

  齐长和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大概是在阿卿身上体会到了做母亲的感觉?

  阿卿不想齐长和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那样子会显得他很没用。他希望他可以快点长大,这样才能和她一起分担事情!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阿卿试图辩解。

  “是,你不是小孩子。”

  一看就是哄小孩子的语气,阿卿也不辩解了。

  “阿卿,你有什么要拿的吗?”

  “我们今天是要回家吗?”

  齐长和笑着点头,“明天家里有客人要来,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怎么,你不想回去?”

  “没。”原来是有客人要来他们家啊!难怪半个月不到,姐会过来找他。就不知是什么样的客人了。

  阿卿的住处离明玉斋不远,他让齐长和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快速跑回住处收拾东西。

  很快,阿卿就抱了个小包袱过来了,把包袱背在身后,他习惯性地牵起齐长和的手,往清风学堂的大门走去。

  齐长和没有抽出她的手,随他牵着,空着的另一只手拿过他的那个小包袱背在她的肩上。一下子她的肩上就有了两个包袱,而且这两个包袱还不轻,里面都装有书,不过对她来说,就是小意思。

  阿卿感觉包袱被拿走,肩上一松,抬头就看到齐长和肩上的两个包袱。

  “姐,我可以自己拿的。”

  “有人帮拿还不好?走吧。”

  到街上的时候,齐长和没有回家,而是带阿卿到了自家饭馆,她还没忘要给阿卿好好补补。

  吃饱喝足了之后,两人回家。这次齐长和没叫阿卿看书,而是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打算收拾一下房子。

  阿卿见齐长和一回来就没闲着,收拾这收拾那的,心想明天的客人有这么重要吗?能让一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姐姐这么重视。

  “姐,需要我帮忙吗?”看着忙碌的齐长和,阿卿跟在她后面叫了一声。

  “不用,你去玩吧。”

  “没什么好玩的,姐,你不是会吹笛吗?可不可以教我啊?”

  “没看到我在忙?”

  “我不是说现在,姐你有空的时候教我可以吗?明玉斋要学习六艺,其中就是包括乐,我有些不懂。姐你不是会吹笛子嘛,可不可以教我啊?”

  “你姐我又不是夫子,不懂就问夫子。”

  “夫子又不只是教我一个学生,而且夫子也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

  “我自己都是半桶水,怎么教你?”

  “不会啊,我觉得姐吹得很好听。”

  “你听过?”

  “嗯,那次在竹林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一位姐姐合奏,吹得可好听了,姐你真厉害!”阿卿眸里写满了崇拜。

  “咳咳。”被阿卿一夸,齐长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担心自己名不副实,辜负了他的崇拜,忙摆了摆手,“也没什么啦!”

  阿卿看到齐长和被他轻轻一夸居然不好意思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很是稀奇。为证实自己的猜测,他又不动声色地夸了齐长和几句,发现对方耳根悄悄红了。

  姐果然经不得夸!

  看来他以后要多夸夸姐了,能看到姐害羞的样子,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

  陆子矜很早就起床了,他每日的作息都很有规律,早睡早起。在家,他能待在书房一整日,实在烦闷的时候,他也会邀一些朋友到外面浪。

  陆子矜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养成一身矜贵的气度,因他是嫡长子,从小倍受宠爱,没受过什么挫折,行事不免有些嚣张。忽略这点,陆子矜聪慧好学,进了清风学堂没多久就升到了明玉斋。

  能入明玉斋的学子大多都很聪明,有真才实学,陆子矜能进去,就说明了他的优秀。

  陆子矜一向拎得清玩乐与学习,不会玩物丧志,可以说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作为一家之主的陆父,在陆子矜十岁起就不怎么操心他了。陆父了解自己的儿子,也对他放心,不会怎么约束他,因此陆子矜也算过得肆意。

  今日,陆子矜吃过早饭就钻到书房了,他旁边站着一个人帮他磨墨,偶尔添水倒茶。

  陆子矜练了一会字,手有些酸,一杯茶适时送到他面前。

  他抬眸扫了一眼那人,嘴角习惯性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真该让人看看,堂堂清风学堂青云斋的天才程意,居然给我磨墨,还给我添茶倒水,干起了下人的活儿~”

  “子矜,是不是又有人惹你生气了。”说话的是个清秀干净的少年,他没有穿着陆家下人衣裳,而是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衣服洗的发白,也多亏少年好看,穿在身上竟不显寒酸,反而衬得整个人清爽干净,让人易生好感。

  听着陆子矜找茬似的话,少年语气也是温温和和的,隐隐还带着些无奈式的包容,似是已经习惯了。

  “别叫我子矜,你有资格这么叫我吗?我爹对你客气点,你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是吗?别忘了,你只是我家花钱雇来的书童而已,比下人高贵不了多少!你这个包容的样子给谁看呢?真想揭下你那张虚伪的面具,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程意仍然唇边带笑,似乎不受陆子矜那番话的影响,就一直静静地在那里站着,默默地承受着。

  陆父一进来,就看到陆子矜说一些刺/激人的话,而他身旁的少年一言不发,单薄的让人心疼。

  “子矜,你又在欺负程意了,说了多少次,程意不是那些任你随意打骂的下人。”陆父不痛不痒地训斥完陆子矜后,又转头对程意道,“程意,子矜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老爷,我知道子矜本性不坏,我不会计较的。”

  “那就好,那就好。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陆叔叔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陆父拍了拍程意的肩,“子矜,看到没有,你要向程意学习,人家只比你大一岁,如今已经进了青云斋,可以下场了。你啊,心思还是不要过多放到别的事上,也要好好努力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程意是你的儿子呢!”陆子矜搁下笔,到屏风后面换了一身衣服。

  陆父看到他拿了把扇子就要出门,不禁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出去玩啊!”陆子矜说话时已到了门外,叫来了阿福,两人出了院子。

  书房只剩下陆父与程意。

  “陆老爷,子矜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这回事,你不要多想,他就这个脾气。”陆父安慰他,他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娘,身体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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