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发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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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邢文到达机场,坐上保姆车的时候,刚刚下午两点。

梁华问:“直接到片场,还是酒店?”

陆邢文昨天订了行程,跟梁华说,不要提前告诉费可。他想直接过去,吓一吓小朋友。

听到的时候,冯杰跟梁华的内心:“……”

陆邢文闭眼休息,直接说:“片场。”

梁华跟鲍小瑞打了个电话,问清片场的位置,让他发定位过来,又叮嘱,千万不要告诉费可。

“陆先生想给费先生一个惊喜。”梁华最后说。

挂掉电话后,陆邢文睁开眼睛,问:“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了?”

梁华:“……”

你的意思不就是惊喜吗???

一个多小时后,保姆车到达片场。

陆邢文今天穿得很简单,黑色T恤跟棉麻长裤,黑色口罩,鸭舌帽。

下车的时候,鲍小瑞已经在门口接他了。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好奇地瞄了几眼。

陆邢文一看就是明星,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但片场最多的就是明星了,大家见怪不怪,也没多注意。

鲍小瑞领着陆邢文往前走,有点激动,又有点疑惑。

激动的是这可是影帝,疑惑的是,恩,陆邢文跟费可不是假结婚吗,为什么陆影帝要来突然探班,给费可惊喜?

鲍小瑞领着陆邢文走到费可的保姆车前,说:“刚刚拍过一条,下一场没有费可的戏,他在车里休息。等会他们拍完,还得再拍一条,今天费可就收工了。”

陆邢文点点头,先叩叩车窗玻璃,随即拉开车门。

费可在里头正躺着呢,眼睛都没睁开,问:“小瑞?”

陆邢文不作声。

费可疑惑地睁开眼睛,随即如陆邢文所愿,吓了一跳。

“你、陆、陆先生,你怎么来了?”

陆邢文打量费可,确实累坏了。

一脸疲惫,手臂上还有几处擦伤。

陆邢文摘下口罩,问:“手上怎么了?”

费可不好意思地说:“拍打斗戏,我没经验,摔在地上蹭的。”

“擦药了吗?”

费可点点头,坐直了,好学生一样,等着陆邢文的询问。

陆邢文:“躺下休息吧,我没什么事,冯杰安排我来探班,晚点发个通稿。”

“哦。”费可点点头,又乖乖躺下,他太疲倦了,等会还有戏,必须好好休息。

陆邢文想再多问几句,但看他这么累,只好说:“等会我帮你看看问题在哪。”

费可说了谢谢,又问:“你刚刚到的吗?吃饭了吗?我这里有水果,你要不要吃点?”说完,从车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盒水果,切得整整齐齐。

苗欣找了个生活助理,是个女孩子,叫田琳。饭煮得不错,其他小事也都很细心。

陆邢文接过水果盒,低声道:“行了,你休息吧。”

说完自己也调整了一下座椅,拿出手机来,一副要在车里等下去的模样。

费可有点不安,问:“你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这一场戏不知拍到几点……”

陆邢文挑眉:“说了我要检查作业,等会看看你的问题所在。”

费可一下紧张起来,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下一场戏的动作跟台词,又翻出剧本看了一遍。

刚刚闭上眼睛,就有人来敲车门。

费可刚想起身,陆邢文说:“你别动。”

陆邢文戴上口罩,起身将车门拉开一个缝。

不是鲍小瑞,是孔玮思的经纪人江煌。

外面光线亮,车里暗,加上陆邢文还戴着口罩,江煌没仔细看,只以为是费可的助理,大声说:“费老师你好,我给你送下午茶来了。我们玮思今天又请全剧组喝下午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拿了一点过来,你看看。”

江煌递上一个纸袋,袋子上印着知名蛋糕店的LOGO。

这家蛋糕店,只接受预订。

能订到全剧组的分量,确实不容易,也确实很有面子。

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提来一袋金子。

陆邢文接过,一言不发。

江煌有些不满,说:“你这助理怎么回事,连句谢谢也不会说。我们玮思可是大方请全剧组喝过不知多少次下午茶,你也不知道蹭了多少次,基本的礼貌都不会?”

蹭?

陆邢文拍了十几年的戏,待过数不清的剧组,一听江煌的阴阳怪气就晓得了。

这些人在跟费可过不去。

陆邢文本想当场发飙,想了想,没作声,直接“砰”一声关上车门。

江煌吓了一跳,跳脚:“第一天进组拍戏是不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费可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陆邢文将蛋糕袋子提到他面前,问:“一个叫什么思请全剧组,你来跟我说说,这个什么思是谁?”

费可刚说了句“是男主角”,又有人敲车门。

陆邢文以为江煌去而复返,“砰”一下拉开车门,正想骂他,却发现不是。

鲍小瑞带着个人过来了,欲言又止地看看陆邢文,又看看车里的费可。

来人看上去也不像剧组的工作人员,提着一个保温箱,看见戴口罩的陆邢文,笑着问:“这是费可先生的车吗?”

陆邢文点点头。

来人问:“请问费可先生在不在呢?”

费可回答:“在的,请问什么事?”

陆邢文侧开身,让费可与来人说话。

来人提起保温箱,满面笑容:“这是我们张先生给您送的点心,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如果不喜欢,请一定告诉我,我的联系方式已经给您的助理了。”

陆邢文:“……”

鲍小瑞:“……”

只有费可还无知无觉:“哪位张先生?我已经有点心了,是玮思哥送过来的。”

来人将保温箱小心翼翼交给鲍小瑞,叮嘱别乱晃,又笑着说:“您看了就知道是哪位张先生。”

说完就走了。

鲍小瑞提着那个保温箱,看着陆邢文的脸色,懦懦地:“他认识我,知道我是费可的助理,一定要我带过来。我说费可在休息,不方便,还一定要来,说什么都要来,死也要过来,缠着我半小时了……”

他也不敢说陆邢文就在片场,你干什么呢?!

太尴尬了!

陆邢文伸手,面无表情说:“我看看。”

鲍小瑞将保温箱递给陆邢文,赶紧溜了。

边溜边想,他这种老鼠见到猫的心态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够这么尴尬呀,就算真的有人追求费可,那陆邢文不是假老公吗?

假老公也在意这事?

保温箱很小,相当精致,还印着蛋糕店的LOGO,跟江煌送来的纸袋是同一个品牌。

但却是不同的人送来的。

有意思了。

陆邢文打开保温箱,里头凉丝丝的,冰着一个小蛋糕。

一个奶白色的冰淇淋小蛋糕,层层叠叠的奶霜,由甜点师的巧手,挤成一朵朵精致的白玫瑰,覆盖满了整个蛋糕。

“好漂亮啊!”凑过来看的费可惊呼。

玫瑰蛋糕的旁边,用巧克力奶霜写了一排小字。

“犹如一朵玫瑰,绽放在我内心最深处。”

落款是张跃华。

“哦,是他。”费可看了落款后解释,“是玮思哥的男朋友,下午茶都是他送过来给玮思哥的,他弄错了吧,多送了一份。”

陆邢文扭头去看费可,满脸的不敢置信。

费可疑惑:“怎么了?你吃吗?看上去很好吃……”

费可话还没说完,陆邢文就将江煌送来的纸袋捏吧捏吧扔进张跃华送来的保温箱,将玫瑰小蛋糕砸了个稀巴烂,把巧克力奶霜写出的诗句也砸糊了。

费可还来不及阻止,陆邢文就“哐”一下把保温箱盖子盖上,说:“要吃我给你买。”

“多浪费呀……”费可心疼那个精致的玫瑰小蛋糕,一看就很贵很好吃。

陆邢文摘下口罩,盯着费可问:“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费可:“……”

陆邢文:“像个被张跃华忽视的傻子吗?名义上,我可是你的合法丈夫,他竟然给你这个有夫之夫送这种东西,写这种诗句!”

费可想打开盖子看一看什么诗句,他根本没记住。

陆邢文:“那是叶芝的诗!玫瑰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费可知道啊,可是……

“可是我不是名义上结婚了吗……?”费可看了看陆邢文的脸色,小心翼翼说。

“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以后张跃华送来的任何东西,都不要收。这家伙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专门找小明星谈恋爱。”陆邢文脸色不善,打电话让鲍小瑞过来。

一下子,费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闭嘴。

他的情商不至于那么低,但是一是他名义上已经结婚了;二是这还是他二十二年来,第一次被同性追求,根本没反应过来。

而且张跃华不是孔玮思的男朋友吗?!

陆邢文让鲍小瑞提着那个保温箱,打电话给送来的人,让他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鲍小瑞打开保温箱一看,里头是个烂糊糊的蛋糕,依稀还能看出点玫瑰花的影子。

鲍小瑞突然恍然大悟,轻声对费可说:“我就说孔玮思这几天怎么专跟你过不去,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陆邢文脸色黑如锅底,吓得鲍小瑞不敢再说话,急忙走了。

下午四点半,费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开拍。

这场戏是费可跟孔玮思与闯入仙华宗后山的妖打斗,不少飞檐走壁,水上漂树上飞的戏份。

孔玮思果然又作妖了。

刚刚张跃华给全剧组送来点心,还有他单独的一份,是特地从总店空运过来的,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吃了一口装在小保温箱里的玫瑰小蛋糕,自觉法国大厨做的甜点就是跟普通的不一样,随即扔下勺子,跟蛋糕自拍了张照片发给张跃华,撒了个娇,心情好了一点。

没想到江煌马上来报告了个坏消息。

鲍小瑞将保温箱交给张跃华的助理时,被江煌看见了。

一模一样的保温箱,连颜色都一样。

孔玮思气得把蛋糕全砸了。

他就知道!

确定关系后,张跃华来了剧组一次,给他出了出风头,还见了导演、各位演员,包括费可。

张跃华看见费可时,那眼神立即就不一样了,一直绕着费可转。

孔玮思私下开玩笑似地说:“陆邢文是怎么认识他那个小情人的,又鲜又嫩,像只小白羊。”

张跃华笑着说:“怎么认识的?在公司艺人档案里翻找出来的。”

孔玮思一听,这是有内幕消息?

“真的是假结婚?”孔玮思追问,“我也听到了一点消息。”

张跃华只是笑,说:“真假又如何?结婚证是真的,那一切当然是真的。你就等着吧,看看一年后什么情况。”

那时张跃华谈起费可时那种粘腻的语气,他就知道!

张跃华这个王八蛋,看上费可了!

张跃华甚至连遮掩都不遮掩,在同一个剧组,直接送费可跟他一模一样的东西。而他能怎么办?

他刚收了张跃华的高级跑车,他能理直气壮跟张跃华发火?

孔玮思一腔邪火没处发,全发在了费可身上。

这最后一场戏,他瞅准了费可吊威亚在空中飞的时候,故意一再说错台词,NG了两次。

时间不长,但是费可吊在半空中,为了上镜好看,绷直了全身的肌肉,维持挺拔身姿。这种状态下,NG了两次,相当耗体力。

第二次NG,费可下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满头满脸的汗水。

孔玮思双手合十,不断朝导演、费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做动作一边说台词难度太大了,我不知怎么就说错了,我真是个猪脑子——”

“你脑子是不好,你别侮辱猪了,猪都比你聪明一点。”

一道宏亮的声音犹如惊天巨雷突然响起,那种长年累月练习出来的、由丹田而起的宏亮,即使没用麦克风,也震得全场人全部听见了。

还听得一清二楚。

冷冷地,带着嘲讽,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你为什么说不好台词,我来告诉你。因为你不学无术,荒废早课,不练发声,不练形体,不背台词。”

大家,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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