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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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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莞心闻言,心下有一丝不安,眼神犀利的盯着上官曼蓉。

  上官曼蓉继续说道:“是在找那只雪雕吧?”上官曼蓉观察着柳莞心的神情,满意的笑着说道:“嫔妾还没尝过雪雕肉呢,实在是好奇,便想捉来尝尝,可惜啊!让嫔妾大失所望,一点都不美味,可想来是娘娘豢养的宠物,总得给娘娘留点念想嘛,所以嫔妾便把那雪雕的皮毛扒了下来送与娘娘,还望娘娘笑纳啊!”说完,上官曼蓉捂着嘴笑了起来。

  柳莞心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被她生生压制住了,她看着上官曼蓉轻巧的扔出一张白色的皮毛,上面沾染着血迹,甚是骇人。

  不必说柳莞心,即便是绿荷都被气得差点要破口大骂,朗声说道:“曼美人好胆识,只希望你能为今日所为付得起责任!”

  上官曼蓉被一个奴婢教训,自是不服气的,厉声说道:“你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奴婢是个贱婢,但奴婢也是曾经伺候昆玉王爷的贱婢!陛下都得让奴婢三分,更何况你一个区区的美人!望月宫不欢迎你,请回吧!”

  听到昆玉王,上官曼蓉心中也不禁有些打鼓,但依然嘴硬道:“哼!谁稀罕来你们这望月宫!”说完扭头便走了。

  看上官曼蓉走远了,绿荷才不安的看向一直未言语的柳莞心,担心的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柳莞心一时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绿荷惊叫道:“娘娘!奴婢去请苏先生!”

  柳莞心拉住她,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她慢慢的走到院中,拾起幻雪沾满血迹的皮毛,轻轻的抱在怀中,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了下来……

  书房中。

  云敖正低头批着奏折,连日来,他将自己埋在成堆的奏折中,自我麻痹。

  福顺一瘸一拐的走进内殿,奉了杯参茶,低声说道:“陛下……”

  云敖低着头,皱着眉应道:“怎么了?”

  福顺清了清嗓,说道:“曼美人杀了幻雪,桃灼皇妃受惊吐血了。”福顺赶忙言简意赅的说明事情原由,好似说的越少他也能越少受连累一样。

  云敖微一愣怔,眉头皱得更深了,将手中的奏折往案几上狠狠一摔,便起身离开了书房。

  夕月殿中。

  上官曼蓉正对自己的“壮举”洋洋得意时,便听到来人通禀“陛下驾到”。她兴奋的赶忙冲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便迎出殿外,行李问安道:“嫔妾给陛下请安……”

  话音未落,迎面便是一个耳光扇来,上官曼蓉被打得跌坐在地,懵懵的抬头看着云敖。

  云敖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去招惹桃灼!你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曼蓉委屈道:“陛下竟为了桃灼豢养的一只畜生打嫔妾吗?嫔妾弄死的不过是桃灼偷情的工具罢了!”

  云敖彻底被激怒,蹲下身子,捏起上官曼蓉的下巴,近在咫尺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桃灼怎样也轮不到你来说!你给朕待在这夕月殿中闭门思过!”

  云敖说完便起身走出内殿,瞥了一眼一旁随侍的几个内监,脸上手上皆有爪痕,便知那是幻雪所伤。云敖的目光阴冷下来,抬手指了指几个内监,便吩咐道:“这几个人,杖毙!”说完,一甩衣袖,便扬长而去。

  几个内监吓软了腿,纷纷跪地喊冤求饶。福顺看了眼几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便命人将他们拖了下去。

  云敖只觉得心中的憋闷烦躁无处宣泄,直冲脑门竟让他有一丝失去理智,他停下脚步,深深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几口气,长长的呼出。连日来,他不是不想去看柳莞心的,却是不敢。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他酒醉后竟纳了上官曼蓉,这等蠢事他如何能认?!对于上官沛柔的控告,云敖的心底是不信的,可他却不能不怀疑,更何况,柳莞心当真就一点错都没有么?如若没错,又怎会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如今竟被上官曼蓉欺负到她头上去,以她的性子竟没有反击,是不是她觉得自己当真宠爱了上官曼蓉,所以寒心了呢?

  质疑、恼怒、愧疚、悔恨,种种情绪充斥着折磨着云敖,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好似快要爆炸了一般!此刻,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走!去习武场!”云敖剑眉紧锁,闷声怒道。

  福顺不敢多言,立马一瘸一拐的跟上前去。

  军营大帐中,云峙正翻看着一张边境的军事图。

  冷枫面容冷峻,怒气冲冲的闯入了大帐。

  云峙从军事图上抬起头,看着一张臭脸的冷枫,不禁觉得好笑,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招惹你了?”

  冷枫从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言道:“陛下新册封的曼美人杀了桃灼皇妃的雪雕。”

  云峙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转而眼神中闪过杀意,冷声问道:“是上官曼蓉?”

  冷枫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一沓纸递给了云峙:“殿下前些日子让下官去查的事,有眉目了。”

  云峙的眼中闪过精光,一边接过信纸一边问道:“如何?”一张张的把信纸铺开在桌上,依次阅览着,他看得仔细,不敢遗漏分毫,越看表情越冷峻,最后愤然的一拍桌子,怒吼一声:“上官家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她上官沛柔当真以为后宫能由她只手遮天了吗!”

  冷枫初查到这些证据的时候也是气愤不已,可现下他必须要冷静,对云峙耐心的劝道:“殿下莫要动怒,上官家在朝中根基深重,盘根错节,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还需从长计议,况且陛下未必不知啊,定会护着皇妃的。”

  提到云敖,云峙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愤然起身怒吼道:“莞心刚痛失爱子不久,皇兄竟在这个时候纳了上官曼蓉,还让她欺负到莞心头上去!我真是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怎能如此伤害她!我要进宫!”

  “殿下!殿下……”冷枫想阻拦,却拦不住云峙匆匆离去的步伐,看着他怒发冲冠的背影,冷枫的担忧浮上眉梢。他没有称她“桃灼”亦或是“皇妃”,而是叫她“莞心”,这是在他冷静清醒时绝不会犯的错误!

  此刻,云敖正在习武场上与一队禁卫军厮杀搏斗,挥汗如雨,尽情宣泄着堵在胸口处的那股憋闷之气,通过耗尽体力来排解内心的压抑与惆怅。

  云峙径直闯入习武场,打断了众人的喧闹。

  禁卫军们跪地行礼道:“参见王爷。”

  云峙哪里有心情回应,只不耐烦的挥手道:“起来起来!”

  云敖黑着一张脸,问道:“怎么了?”

  云峙欲言又止,看了看周围,说道:“请皇兄屏退旁人!”

  云敖皱起眉头,斥责道:“有什么事便快说,不用如此阴阳怪气!”他现在看见云峙,就想起那些书信,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云峙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兄可知是上官沛柔害死了景钰?皇兄怎可在此时纳了上官曼蓉?这岂不是在变向的纵容上官家的嚣张吗?今日,她们敢谋害皇嗣,来日,不知是否敢谋害皇兄你呢!”

  云敖恼羞成怒,阴阳怪气的说道:“逸清王何时开始喜欢管朕的家事了?朕要纳谁为妃难道还要知会你吗?”

  云峙听到云敖称呼自己为“逸清王”,也冷下了脸,冷声回道:“陛下的家事,臣弟自然无权过问,臣弟也只是在为桃灼皇妃抱不平罢了!”

  云敖被彻底激怒,手中拿着剑,一气之下便下意识的冲云峙挥了过去,暴怒道:“你凭什么替她抱不平!你一直以来就是对她图谋不轨,居心不良!”

  云峙眼疾手快,一个闪身,堪堪躲过了云敖刺过来的剑,不禁也动了气,眉头紧锁,问道:“陛下这是要同臣弟比划比划拳脚吗?”

  云敖反手剑一挥,不留丝毫情面的又是一招:“难道朕还怕你不成!”

  云峙连连退让,在云敖一个回招空档时,冲禁卫军的方向喊了声:“拿枪来!”禁卫军中便应声扔出了一杆红缨枪,云峙接过枪,一个干净利索的回身便迎上了云敖的剑,兄弟俩便在习武场上大打出手,不可开交。

  云峙的理智尚存,有所顾虑,每一招都留有余地,可云敖却是被愤怒与嫉恨冲昏了头,招招狠辣致命,几招下来,云峙渐渐落了下风。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福顺,他急得直跺脚,哭丧着脸喊着:“陛下,王爷,哎呀快别打了!这万一不小心伤着,奴才们的脑袋可都不够砍的!”可现下场上的两人哪里还听得到福顺喊些什么,战况依旧胶着。

  福顺一看劝不住,心下急转,便冲着望月宫的方向跑去。

  望月宫中。

  柳莞心适才被上官曼蓉气得吐了血,刚理顺了气,正在殿中闭目养神,怀中还抱着幻雪的那身雪白的皮毛,回忆着它从小到大陪伴在她身边的点点滴滴。

  福顺不等人禀报便跌跌撞撞的闯入殿内,“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柳莞心的面前,惊了她一跳。

  绿荷斥责道:“今日怎地如此莽撞,娘娘刚喝完药,冲撞了娘娘看你还要受罚!”

  福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带着哭腔求道:“是是,姑姑教训的是!娘娘赎罪!还望娘娘赶紧去习武场看看吧!陛下跟王爷打起来了!”

  柳莞心的心头“咯噔”了一下,紧张的问道:“为何?陛下跟王爷为何会打起来?”

  福顺咬了咬嘴唇,他不知该怎么说,更是不敢说。难道要他说出是上官皇后害了桃灼又害死了大皇子?难道要他说出陛下知道上官家的所作所为,却仍纳了上官曼蓉?难道要他说出陛下跟王爷争执的原因是王爷前来为桃灼抱不平?那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思及此,福顺咬紧牙关,只摇着头说道:“奴才也不知,但求娘娘前去劝阻,不要伤了任何一方啊!如今也唯有娘娘说话陛下才能听两句了,求娘娘快去吧!”说完便不住的磕头。

  柳莞心心下迟疑了一瞬,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云敖心中的位置到底是如何的了,也许已不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了,可他在自己心中却一如往昔的珍重,想到这里,柳莞心再不敢犹豫,迈步便跑出了望月宫,朝着习武场的方向奔去。

  柳莞心提着长裙,狂奔在风中,竟让她想起当日云敖平定南洋国,大获全胜,班师回朝时的景象,她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奔向他。可当日的心情是期盼的、欢愉的、激动的,今日却有些害怕,可是在怕什么,她却不知道……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习武场了。周围站着一队禁卫军,无人敢上前干扰,偌大的习武场上只有云敖与云峙在兵刃相见,只见云峙躲闪多余攻击,可云敖却步步紧逼,趁其不备便一剑划伤了云峙的手臂,云峙一吃痛,手上的红缨枪便掉落在地,云敖趁机朝他的胸口踹了一脚,云峙跌坐地上,无力起身,一瞬间,云敖的剑便冲着云峙的胸口而去了。

  柳莞心看得胆战心惊,如若云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无法转圜的事,那岂不是追悔莫及!她来不及多想,一个飞身便扑到了云峙的身前,张开双臂便挡住了云峙,抬头直面迎着云敖刺过来的剑。

  云敖被突然出现的柳莞心惊了一跳,急忙收住手中的剑锋,堪堪停在了柳莞心的鼻尖前。云敖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深不见底,他冷冷的问道:“你当真要如此护着他吗?”

  柳莞心看着近在鼻尖的剑,心突突的直跳,仰着头说道:“嫔妾不想陛下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怎么会闹成这样?到底为了什么?”

  云敖收起剑,瞥了一眼云峙,又看了看柳莞心,竟觉得愧疚得说不出,可自己贵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好愧疚的!他倔强的将头扭到一边,兀自生着闷气,不愿多说。

  柳莞心见云敖在生气,便回身看向云峙,只见他一手捂着伤口,轻轻的喘息着,脸色也略微有些苍白,竟让柳莞心想起他曾经在北辰山上从狼口中救下自己的场景,今日权当是还他了吧!柳莞心蹲在云峙眼前,拿出随身的帕子,用力为他扎紧伤口,边吩咐一旁的福顺道:“快去请御医啊!”

  福顺忙不迭的跑去御医院。

  云峙仍坐在地上,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柳莞心手法利落的为他包扎伤口,她的睫毛轻颤着,脸色苍白,衣裙上有斑斑的血污,我见犹怜,想来幻雪死了也让她痛心不已,他心疼到无法呼吸却什么都做不了,尤感憋闷,即便现实已改变不了什么,他也想给她一个真相大白!于是云峙立转矛头指向云敖,他仰头看着云敖问道:“陛下敢告诉皇妃,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为何大打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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