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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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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郎从夜总会出来,站在门口,回身看看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看着这如同帝王行宫的豪华建筑,看着房顶闪闪发光、在夜空中都熠熠生辉的“醉金楼”三个大字,心中不免感慨起来。

在杨三郎认为,这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是人间生活的一个缩影,它代表着一种状态,一种经济实力,一种精神境界。从最纯粹的角度来说,没有对错,但是放在人类社会的普遍道德准则面前,它是伤风败俗的典型,是为正人君子所不齿的。

杨三郎自认为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在一夜之间对这种地方产生出极大的厌恶,就如同他一心想要逃离的俗世一样,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逃的越远越好。

三层高的醉金楼位置比较偏僻,也比较隐蔽,这既与它的豪华和张扬成反比,又恰好夸大了它的豪华与张扬。

正是因为偏僻和隐蔽,它里面发生的一切,才显得那么合理,那么明目张胆。

一阵风吹来,杨三郎觉得有点冷,等出租车来不如走一走,这个地方,一般的出租车不会来,也不敢来,走一走还暖和些。

昏黄的路灯把杨三郎的影子时而拉得很长,时而照得很短,无尽的夜空仿佛要把他和他的影子吞没,就好像茫茫天地之间竟容不得一个孤独的影子一样。

杨三郎突然想起,某位哲人曾经说过,人都是生而孤独的,但是他们从来都不会寂寞,因为他们通过集体欢娱的方式找到了一种摆脱寂寞的办法,虽然那只是暂时的,但那足以掩盖他们与生俱来的孤独。

杨三郎好像很难与那种集体欢娱的方式融合到一起,比如今晚,他也劝说自己,试着让自己通过酒精的麻醉,通过不拘的放纵来让自己尽量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和娱乐方式,但是,当镭射灯闪烁起来,人们开始躁动起来,他发现自己除了想要立刻逃跑,没有别的想法。

另一面,包厢里几个大男人在和那些生活好像很困难,在冬天里都穿得衣不蔽体、衣衫褴褛的可怜小姐姐们一番比较亲密的健身运动之后,孙晓伟的酒已经醒了大半,看看时间,又是接近两点,这才想起杨三郎来。

打电话,已经关机了。不用说,已经睡觉了。

孙晓伟叹口气,看看大家终于都疯玩够了,再没有力气折腾,提议各回各家。

众人应一声,照例又是赵义远买单。

赵义远走到吧台刷卡结账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神情紧张地走到角落,只是简单地说着:“嗯!…嗯!…嗯!…好!我马上到!”

几人一愣,开始担心起来,但听到赵义远说马上到的时候,又不觉放松下来,心里想着大概又是他矿上出了什么事故,认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

赵义远没有理会哥儿几个,只是拨通了司机的电话,还没等电话哪头慵懒的声音问赵总什么事,赵义远就语气冰冷地说道:“越野车!醉金楼!五分钟!”

孙晓伟和其他三人见状,顿时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心领神会地朝赵义远摆摆手,自行告退。

赵义远紧锁着眉头挥挥手,一屁股坐在吧台前面的沙发里,眼神直直地盯着面前圆圆的茶几,在他眼里,这个桌面正在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慢慢往里牵引着他,拉着他不住地往下掉,仿佛立刻要把他吞噬掉,他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无法名状的恐惧,巨大的恐怖压抑着他,让他很难再发出哪怕一个声音。

出事了!四个人走出醉金楼,坐在主宾的公子哥暗自心惊,立刻警觉起来,他环顾一周,语气紧张地说道:“不好!有大事!都赶紧回家!”

喝酒时坐在杨三郎左手边的小伙子闻言,赶紧拉开自己的车门,让大家坐进去,要挨个送回家。

孙晓伟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很是佩服,每次聚会有他的时候,他都是坚持开自己的车,即使喝再多,都能保持清醒,玩再疯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就是老是记不起他叫啥来。

孙晓伟回到家,小芸和儿子已经睡了,他脱下羽绒服,才发现手包被藏在里面的大口袋里,习惯性地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牛皮信封。

孙晓伟一愣,赶紧打开信封,看见里面有一张折起来的A4打印纸,慢慢展开,上面比较潦草地写了几行字。

晓伟吾弟亲启:

对于物欲和情欲,我已经基本放下。

我在山上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这钱你收着,以后有用。

密码是你的生日。

近期你可能会遭遇工作调动,如果是,不管要调到哪里,务要欣然接受,此是你运势转折的大好时机,千万不可错过。

工作之余,多陪陪家人,酒再好喝,也不如一家人的和睦甜美。

愚兄三郎

2014年11月8日上午

打印纸的背面,包着一张五万元的活期存折也随着纸张的展开掉落地面。

孙晓伟拾起来,心里暗骂着杨三郎,想着明天一早再给他送过去,便去简单洗刷,回屋睡觉。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孙晓伟就被一通紧急的电话吵醒,睁眼一看,是办公室主任,刚一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楼下,马上!”

孙晓伟连忙起身快速穿起衣服来,一边穿裤子一边跳着到隔壁卧室,轻轻对被吵醒的邓小芸说:“紧急任务,马上走,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手机不拿。”

说完,孙晓伟连手机也没有拿,一把抓起挂在衣架上的羊皮大衣,关上门就往楼下跑,按照他的经验和敏锐嗅觉,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楼下停着两辆军绿色大马力越野车,没有车牌,车头朝外,没有熄火,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

孙晓伟一看,不是部门用车,急忙上了后面一辆车,刚拉开后排车门,往上一探身,办公室主任就拉开一个里面装着几块手机的透明密封袋伸过来,一脸严肃地说:“手机!”

孙晓伟上车坐下,摊摊手,说:“没带!”

看着孙晓伟关上车门,主任说道:“还是你觉悟高!”

“小事也用不着您打电话不是。”孙晓伟谄媚一笑,下意识系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养起精神来,他隐隐感觉到,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上到马路,两辆越野车在车顶放上警示灯,开启警示音,也不管什么红灯绿灯交通灯,一路狂飙。

从体感和发动机的声音判断,孙晓伟猜测越野车的时速在150左右,心里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要这么紧急,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急迫的情况。

半个小时左右,越野车终于停下,前面车下来四个人,后面车下来三个人。

孙晓伟一数,部长、副部长、办公室主任,还有其他三个干事,整编全员到达现场,如临大敌,确实是前所未有。

环顾一周,孙晓伟猛然发现,这不是赵义远的金矿么!

众人一起往金矿办公室走,二楼的会议大厅里,副市长郑建设面色沉重地在里面来回踱着步,看到有人进来打招呼,也不理会,只是一直在催促秘书道:“还有几个没到的?!让他们快点!再快点!”

约摸一刻钟的样子,办公楼下大院里陆续停满了越野车,整个会议厅坐满了市政厅的主要工作人员。

孙晓伟悄悄左右看看,基本上各部门的骨干都来了,他突然想起来,昨晚杨三郎临走的时候好像说过,赵义远近日有凶事,要多加留神,没想到当时就应验了。

市政府办公室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人撑开一个双肩背包,从第一排开始,逐个检查与会人员的通讯工具有没有上交,已经交给各自部门的,便在密封袋上用记号笔写下部门名称,装进背包里。

全部收完,副市长在讲台上一字一顿地下起命令来:“一屋之内,就是临时作战指挥部,屋里的所有人员一切行动听指挥!安排在哪里就坚守在哪里!不得外出!不得串岗!不得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就连大小便也要在能被看到的距离内解决!不论男女!不论早晚!”

说完,市政厅办公室主任拿着几张纸,站到台上大声说道:“一共分八个组,每组成员记住自己的前后是谁,不要乱了,念到名字的,到门外列队,每人领一件军大衣,一部对讲机, 1频是正常通话,2频是紧急汇报,不要随意占用!记得及时更换电池!具体工作内容听小组长安排!互相不准打听工作内容!”

孙晓伟整个部门打散分在各个组里,除了部长坐镇指挥部,剩下六人都被派往一线,分派在六个行动小组里,都分别担任副组长。

分完组,孙晓伟记住自己是六组,一共八个人,自己是副组长,只需知道队长是谁,要盯防什么位置就行了。

分配完毕,八个小组被分别送往主矿洞和矿山各处。

出门的时候,孙晓伟看见一楼走廊里出来上厕所的赵义远,面沉似水,耷拉着脑袋,无力地走着,前后左右有四个壮汉跟着,看样貌,是便衣。

孙晓伟也不敢打招呼,跟着队伍赶紧走了。

杨三郎这边,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看时间已经9点多,肚子咕咕叫,下楼找个面馆随便吃了几口,就给一个老朋友打电话。

张云东,48岁,一个一米六五的秃头中年男人,在青远市民间木匠协会担任副会长,自来水公司正式员工,工作清闲,天天没什么事,就喜欢琢磨些木匠活儿,研究做个桌子、衣柜、板凳、榻榻米什么的,特别喜欢明清时期的家具款式,除了爱贪点小便宜,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缺点。

杨三郎打电话问,有没有兴趣过来收自己的工具,便宜处理,张云东立刻高兴地像个孩子,不到十分钟,就开车到了杨三郎的仓房门口。

寒暄一阵,杨三郎打开仓房门,指着里面的各式工具说道:“随便挑,全部半价处理,连买带送!”

张云东瞪大眼睛,四下一看,咽一下口水,说道:“我恨不得全都要了,可是财力有限啊!你要是真不要了,我给你多找几个人来。”

“那还有假!越快越好!”杨三郎笑着,拿过两个马扎,撑开,递给张云东一个,说道:“不着急,慢慢挑,你先来的,好东西都紧着你,你可以先搬到车上。”

张云东一边摩挲着几乎崭新的各式工具,一边给圈里的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们杨三郎这里有一批九成新的工具处理,全部半价,要捡漏的赶紧过来。

不一会儿,二十平米的仓房里已经挤满了人,杨三郎搬着马扎坐到门口,走一个收一笔钱,每一个走的时候都像捡到宝贝一样高兴。

来的人都是行家,识货,别说里面还有很多进口工具,单是国产的,都还没开封,半价处理,整个青远市也捡不到这样的便宜!

有人过来跟杨三郎说,其实你这些不着急慢慢卖,很多都能卖个好价钱的,杨三郎笑着摆摆手,说道:“就当交个朋友!”

中午饭都没时间吃,很快到了傍晚,一个仓房几乎搬空了,用得着的用不着的,连买带送,整个木匠协会都知道了杨三郎这里在吐血大甩卖。

杨三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又想哭,又想笑,同时也在感叹自己其实真正没几个朋友,来的人都只顾着捡便宜,却没有一个关心杨三郎为什么要这样,除了张云东偶尔问一句是不是有什么事。

眼看到了傍晚,杨三郎站起身,对仓房里还在寻宝的众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我饿了,剩下的明天再来挑吧。”

众人散去,杨三郎数一数手里的钱,竟然有2万多,看着张云东还没有走,数了数张云东挑的工具,大概一算,说道:“一共差不多六千块,要你2千就好了。”

张云东闻言大喜,从兜里掏出刚好二千元,递给杨三郎,关上车门就要走。

“等一下。”杨三郎转身又去里面划拉了一堆扳手、钳子、砂纸、手套之类的,装在一个编织袋里,送给张云东道:“谢谢你了,这些你留着用,我一时也用不到,放这就都生锈坏掉了。”

张云东本以为杨三郎要反悔,见杨三郎又送自己一堆工具,连忙问道:“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似的,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说不定能帮上你什么忙。”

杨三郎略一沉吟,拍拍张云东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还别说,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只是现在还不用,到时候再找你吧。”

张云东闻言,立刻神情复杂地问道:“什么事?”

北风渐起,杨三郎看着天边渐渐聚集起来的乌云,淡淡说道:“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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