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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们也喝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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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郎紧跟几步,和孙部长还有吴秘书前后走进电梯,略一沉吟,轻声说道:“孙部长,不知道你有没有认识比我更专业的人,我怕……”

孙部长闻言转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杨三郎,说道:“但说无妨!”

“我怕我这点斤两反而弄巧成拙。”杨三郎见吴秘书也在盯着自己看,也不隐瞒,接着说道:“以我的拙见,王振雷的住宅位置会增加一些难度,如果孙部长认识高人,还是尽早请来的好。”

“哦,无妨,无妨。”孙部长听到杨三郎这么说着,反而很轻松,他笑着地瞄了一眼吴秘书手里的两个手提箱,继续说道:“你只管尽力就好,我倒觉得你没问题,晓伟不是也被你治好了么。”

吴秘书看着杨三郎,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刚好与杨三郎的眼神撞在一起,又赶紧看向别处,而孙部长却十分悠闲的盯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依旧是面带微笑。

“到了。”孙部长笑呵呵的说着,一步跨出电梯门,轻车熟路的就往左拐。

杨三郎跟在孙部长身后,他突然觉得有点不正常,但是哪里不正常,却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吴秘书拎着手提箱在杨三郎后面走着,他的心里却有些着急,一出电梯门显得更加着急。

“咚咚咚”,孙部长轻轻敲了三下门,退后两步,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很快,厚厚的防盗门被推开,从门缝探出个烫着一头烟花烫长发的脑袋来,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白嫩的皮肤,高挑的鼻梁,圆润的嘴唇,一眼看见孙部长,立刻高兴地喊出颤音:“来啦…”

杨三郎在旁边暗自惊叹,这一声叫,一般的男人可受不了,听一声只觉得骨头都要酥了,那调调,让杨三郎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咳咳!”孙部长赶紧干咳了两声,伸手拉开门就往里走,女人看见后面的人,愣了一下,让出路来,看着后面的人。

这一拉开门,杨三郎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里面的漂亮女人,身材那是相当的好,一米七的个子,身上没有一点儿赘肉,披着宽松的睡袍,里面虽然只有一件低胸真丝睡裙,也盖不住女人的前凸后翘,露出来的部分简直吹弹可破,绸缎般的小腿在被风扯动的睡裙下面显得格外勾人心魄。

孙部长已经先走进去,自己打开鞋柜在那里换鞋,吴秘书推着杨三郎往里走,一边问里面的女人道:“小林,振雷怎么样了?”

“还那样。”小林好像有点不太高兴,淡淡的说完,自己走进客厅,又在沙发上坐下,磕着瓜子看起电视来。

杨三郎以为是自己刚才的直盯着人家看,冲撞了,有点不好意思,也赶紧去换鞋。

吴秘书却直接走了进去,把两个箱子往客厅的地上随便一放,就往里面的主卧走。

孙部长正站在主卧的门口往里看,边看边摇头。

吴秘书见状,几步走到跟前,绕过孙部长一闪身进了卧室,又回过头来对杨三郎喊道:“快点!”

杨三郎换好拖鞋,也顾不得自己的穿着与这里面的豪华装修相形见绌,快步往里走着。

孙部长摇着头走回客厅,在小林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林立刻贴过来,把手里的瓜子仁喂给孙部长吃,孙部长看着杨三郎的背影,赶紧用手去挡,挪着屁股又往旁边坐了一下。

杨三郎的余光看到了这个场面,心里顿时明白了到底哪里不对劲。

见杨三郎进来,吴秘书从床边两步走到门口,顺手关上门,脸上再没有刚才绷着那么严肃,突然就换成央求的语气,轻声而又坚决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算我求求你,我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缓不过来,我姑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做出让我自己都后悔的事情!”

杨三郎一听,这哪是什么央求,分明就是威胁嘛,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如实相告:“我只能说尽力,因为这个楼,是聚煞之地,你表弟家的位置,一枪穿心,是大凶之宅,他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事,是非常难办的。”

“不要紧,只要你能把我弟救过来,多少钱你说,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一定能拿出来!”吴秘书说着差点要过来搂住杨三郎。

杨三郎见状本能的向后一退,微微一侧身,左腿在前,顺势把重心放在了右脚,上下打量着吴秘书。

吴秘书看到杨三郎的架势,言行上有所收敛,一脸焦急地对杨三郎一抱拳,说一声:“兄弟,拜托了!”

杨三郎摆摆手,走到床边,心头一惊。

王振雷穿着睡衣,手脚被四根纱巾绑在床的柱子上,睡衣露出来的脖子下面和胸前有明显的指甲抓痕,深浅不一,交错纵横,表情狰狞,嘴唇发紫,脸上发黑,双眼紧闭,浑身冒汗,喉咙里不住地发出呜呜声,四肢正使劲地往胸前挣扎收拢,仿佛要把自己撕碎。

“不好!”杨三郎定定神,伸手拉开王振雷的衣袖,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一把拉开王振雷的衣服,惊讶地看着他的胸膛。

吴秘书听到,浑身一震,连忙凑过去,看一眼,顿时觉得后背发凉,汗毛直立,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王振雷的胸前,全是抓痕,有些已经结痂,一团黑气正向身体的各个部位散去,胳膊上已经散到了臂弯,还在缓慢的往前臂游走。

“什么情况?怎么办?!”吴秘书显然有点惊慌失措,虽然行伍出身,也替矿企联合会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到了自己亲人的身上,看着这比昨天更严重的情形,他已经没有了主张。

“手机打开音乐软件,留在这里,你先出去,我尽量试试。”杨三郎心里也焦急起来,他记得有本书上说过,如果被鬼缠住的人,身上出现黑气,并且蔓延到了四肢,那么,这个人必死无疑!

吴秘书闻言,立刻照办,急忙解锁手机,并把锁定屏幕的时间设置成了“永不”,轻轻放在杨三郎的旁边,开门就走了出去,又轻轻把门关上。

客厅里的孙部长和小林正搂在一起,听到门响,赶紧分开,整理一下衣服。小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电视,孙部长则一脸关切的向卧室这边探着身子,准备第一时间询问里面的情况。

吴秘书并没有往客厅走,而是一屁股坐在门边的地板上,无力地靠着墙,在心里不住地默念:没事,没事,一定没事!

杨三郎这边推测缠住王振雷的,应该和孙晓伟身上的是同一批枉死之人,眼看情况紧急,只好硬着头皮一试。

杨三郎用吴秘书的手机也搜索大悲咒,点开播放起来,把音量调至中档,手机放在王振雷的头顶,自己则用左手手掌按住他的头,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大明咒。

突然,王振雷身上的黑气躁动起来,前后左右的胡乱冲着,又拼命地往一起聚集,好像在翻滚扭曲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王振雷的身体,要冲到空中,集结成型。

王振雷的身体也随之翻滚,扭曲,表情狰狞,嘴里的呜呜声渐渐变成咒骂:“格老子滴!莫挨到老子!”

杨三郎突然感觉王振雷的异常,又听到川贵方言的咒骂,吓了一跳,缩回手,脑门上渗出汗来,紧张地看着扭动的王振雷,不知道该不该关掉大悲咒。

果然,王振雷身上的反应要比孙晓伟强烈得太多,正如杨三郎所说,王振雷的住宅,是聚煞之地,这无形中加重了冤魂的煞气,一股白烟渐渐从王振雷的身体里向外发散。

杨三郎退后几步,快速思考着对应的策略,从孙晓伟家出来的时候,因为怕对他有什么不良的影响,便什么法器都没有带,路上和电梯上,杨三郎都试图推脱掉,但是孙部长和吴秘书根本没有给他半点机会。

慌神间,杨三郎突然想起柳志勇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要太粗鲁,最好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杨三郎又试着反复说:“冤有头债有主,哪里来的回哪去。”

没有用,白烟还在迅速集结。

杨三郎定定神,想了想,趴在王振雷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你们找他没有用,你们的事,很快就会解决,抚恤金会足额发给你们的家人。”

须臾间,杨三郎看见那股白烟停住了,接着渐渐退回去,伸手再去摸王振雷的头,也不那么烫了,身体不再拼命挣扎,黑气也在慢慢往回收,赶紧继续重复刚才的话。

这么说着,再看王振雷,脸上的黑气已经慢慢消散,胳膊上的黑气也退到了肩膀,干脆关掉大悲咒,在王振雷耳边不停的重复着。

黑气终于渐渐收拢,最后停下,变成三个黄豆大小的黑点,停在了心口的位置。

杨三郎见状,十分纳闷,再怎么重复,那三个黑点就是不肯消失,也不扩散,就那么停在心口,好像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杨三郎无奈,他仔细梳理着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反查自己有没有做得失礼的地方,好像没有,那么,难道跟王振雷有关?

这么想着,杨三郎走到门前,把吴秘书叫进来,一脸疑惑地问道:“有件事你得跟我交实底。”

吴秘书随手关上门,连忙回道:“你只管问。”

“你弟弟平时言行上有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杨三郎说着,又转身看向王振雷的胸膛。

吴秘书听杨三郎这么一问,立刻明白他想知道哪方面的,赶紧说道:“他是个十足的死脑筋,态度坚决的无神论者,对什么牛鬼蛇神一概不信,甚至过年什么的都不磕头祭祖,怎么…?”

“哦……”杨三郎在心里大概清楚了缘由,他猜想,王振雷负责的位置,大概是消灭证据的关键岗位,从有限的关联信息来推测,一定是狗头岭金矿发生矿难,他们去掩盖真相,混淆视听,孙晓伟应该是守矿洞的出口,王振雷守的就是焚烧和填埋口。

如果王振雷平时的言行真如吴秘书所言,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难表现出对死者的尊敬来,甚至还会有些微词,或者过激的言行,惹怒了其中怨气较重的亡灵,所以,其他的亡灵听到杨三郎的许诺,撤退之后,还剩下三个,他们在通过自己的方式向王振雷表达愤怒。

这么想着,杨三郎也便放心下来,走过去查看王振雷,除了依旧紧咬着牙关,闭着眼睛,身体已经不那么僵硬了,脸上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气色,喉咙里不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差不多了,只是他身上还有一点怨气,现在请不走,得要晚上。”杨三郎仔细检查一番,见手脚都已经恢复到正常,便去解开帮助王振雷手脚上的纱巾。

吴秘书见状,急忙阻拦,说道:“他的手……”

“没事了,你去找瓶高度白酒来。”杨三郎摆摆手,让吴秘书去找酒。

吴秘书看见王振雷确实没有再挣扎,脸上的气色也好了很多,赶紧开门去找白酒。

客厅里的两个人再次听到声音,又赶紧分开,孙部长一下站起来,迎着吴秘书走过去,刚要问什么情况,吴秘书却从他身边一闪而过,直接朝餐厅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小林正在慌乱的整理头发和睡裙,看见火急火燎的吴秘书,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又看电视去了。

吴秘书没有理会小林,在餐厅的酒柜里翻找着白酒,找到一瓶53°的飞天,拎着就往卧室快步走去。

孙部长在走廊提提裤子,整理一下衣服,慢慢走进卧室,看见杨三郎已经解开王振雷的纱巾,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嘛!还那么没有自信!”

“惭愧!惭愧!”杨三郎搓搓手,摸摸他的额头,不再发烫,放下心来。

吴秘书拿着飞天回来,已经拧开,递给杨三郎,说道:“就找到个这个度数最高。”

“呵呵,行吧,也算好好招待一下客人。”杨三郎歪头看到是飞天,笑了起来,接着说道:“你们也喝点好的。”

说着,杨三郎拿着酒倒在王振雷的心口,并顺着胸膛往肚子上抹,一直抹到肚脐眼,酒也跟着流到那里,形成一个小酒洼。

再看那三个黑点,已经跟着酒路聚到了肚脐眼的位置,杨三郎笑着点点头,把酒放在床头柜上,对吴秘书说道:“白天只能先到这里了,剩下的要晚上才能做。”

“哈哈哈,好!好!好!”孙部长在杨三郎和吴秘书的身后拍着手,脸上却笑得有些僵硬。

“谢了!兄弟!”吴秘书激动得一把握住杨三郎的手,拍着胸脯说:“以后在青远市,有任何事,你只管开口,不管我办得到办不到,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杨老弟辛苦一番,应该也饿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喝点?”孙部长见吴秘书突然对杨三郎表现得有些亲密,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打断二人。

“走!走!兄弟你想吃啥,尽管说!”吴秘书拉着杨三郎的手就往外走,完全没有理会孙部长。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吃火锅呢。”杨三郎也确实累了,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浅薄,知道了自己的一知半解差点害人害己,此刻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不行!必须请你!”吴秘书不管不顾的拉着杨三郎往外走,回头又对孙部长说道:“是吧?孙部长?”

“对!对!对!”孙部长忙不迭的应着,笑道:“哪能让你白辛苦一趟!晓伟那边打个电话就行了。”

“好吧,却之不恭,我们附近随便吃点,下午你还要跟我去买点东西。”杨三郎见推不掉,只好答应,一边对吴秘书说道:“我的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吴秘书闻言赶紧放手,他因为担心杨三郎不去吃饭,手上的力气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握的有点紧。

“小林一起去吃饭吧?”孙部长跟着一起走到鞋柜旁边,换鞋的时候对看电视的小林说道:“你不饿么?”

“我不饿,家里随便吃点就行,你们去吧。”小林眼睛盯着电视,头也没回地磕着瓜子。

三人换好鞋,孙部长心里还有点恋恋不舍的,走在吴秘书和杨三郎的后面,忍不住又朝门看了几眼。

小区门口有快餐店,杨三郎坚持就在里面随便吃点,吴秘书见拗不过,只好和孙部长一起进去,孙部长要了一瓶三鞭酒,笑着问杨三郎和吴秘书要不要喝,听到都说不喝,满脸高兴地说道:“年轻就是好啊!”

杨三郎也没有心思仔细吃饭,胡乱吃饱,见孙部长还在慢慢喝着,便对也已经吃饱的吴秘书说道:“走吧,去买晚上用的物品。”

吴秘书立刻站起身,对孙部长说:“你慢慢喝,我们先走了。”

“没事,没事,你们去忙,我喝完自己回单位。”孙部长笑吟吟的喝着酒,吃着菜,他心里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待杨三郎和吴秘书出门打车离开,孙部长笑得满面桃花开,也不吃了,拎着剩下的半瓶酒就往小区里走,此时,楼上正有更鲜嫩的等着他去饱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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