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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别压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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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开着车,载着赵义远和杨三郎,接上孙晓伟,很快到达一家很不起眼的烧烤店。

烧烤店只有一个包间,外面一共摆着五张桌子,装修简单到极致,墙上贴的旧油纸画,多处破损,斑驳陆离,露出粗砂抹的墙面。

水泥地油光锃亮,却不是打的蜡,而是多年的油污,被人们的鞋底,抛了光。

足迹到不了的角落,落满灰尘,墙角的蜘蛛网上,挂着几只干枯的昆虫,不知道风干了多久。

虽然破旧,烧烤店却总是客满,在这条街上,算是生意最火爆的了。

老板是个只在脑后剩下半圈稀疏白头发的老头儿,每年进入三伏天,不管有多少人想吃他家的烧烤,他都会去乡下老家避暑,雷打不动。

老板雇了一对夫妻,男人是烧烤师傅,女人负责穿串和腌肉,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年。

夫妻二人,都有语言和听力障碍,见谁都是笑脸相迎,无论你说什么,他俩都是笑着点头,与老板相处得十分融洽,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

女人穿串和腌肉都严格按照老板定好的分量和配方,绝不会有任何改变,更不允许有人随便动她预制好的肉串;男人根据老板规定的时间和工序,烤制客人点的食物,十几年下来,经验丰富,可谓信手拈来。

有这对夫妻在,烧烤店的食物品质,始终如一,不论刮风下雨,如果没有提前跟老板预留,甚至连外面的散座,都要排队。

杨三郎与赵义远第一次喝酒,就是孙晓伟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周末,请老同学喝酒,赵义远推荐了这家烧烤店。

那之后很长时间,烧烤店都是老友们聚会吹牛的必选。

杨三郎重新回到众人的世界,到现在还是头一次再来这家烧烤店。

老板还是那么不冷不热,对赵义远点点头,便自顾忙去。

赵义远和孙晓伟轻车熟路,一个去搬酒,一个去拿餐具,轻轻推开包间快要掉下来的木门,自己动手布置饭桌。

杨三郎看看烧烤店的环境,不由感慨,很多真正的美味,恰恰就藏在这种极不起眼的地方。

秘制烤翅,精制五花肉,烤花蛤,老醋花生,这是赵义远必点的菜品。

啤酒搬了三箱,先喝着,喝高兴了再看喝什么。

三个人推杯换盏,喝酒吃肉,很快就不再那么拘束,仿佛又回到之前懵懂的青涩时代,天南海北的吹牛扯皮。

随着时间的推移,烧烤店渐渐客满,三箱啤酒眼看见底,赵义远嚷着要去唱歌,去嘶吼,去放纵。

杨三郎笑着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去那种地方,唱不动了。”

“啥年纪!还唱不动了!去,去唱你最拿手的!”孙晓伟稍微有点醉意,搂住杨三郎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哼起《便衣警察》主题曲《少年壮志不言愁》的旋律。

赵义远在旁边跟着打起拍子,坚持下一场去会所放歌。

这边兴致正浓,赵义远的手机响。

赵义远笑着接听电话,表情瞬间凝固,面带惊恐,看着杨三郎和孙晓伟,说不出话来。

孙晓伟急忙轻声问:“有事?”

赵义远挂掉手机,一面给李凯打电话,一面喃喃地说道:“袁保金死了,被人砍死了,脑袋被砍掉了……”

“啊?”孙晓伟惊讶得差点喊出声来。

宣传干部的身份,让孙晓伟对青远市的几位知名人物非常敏感,他意识到这件事的影响,会非常负面。

赵义远结完账,便焦急地往门外走。

杨三郎和孙晓伟赶紧跟在后面,走出烧烤店,李凯已经把车停在门口。

“要不先把你送回去?”赵义远问杨三郎。

“我也去吧,这种事,不在乎多一个人。”杨三郎说着,也坐进车里。

袁保金好色,在青远市也是出名的,不同的是,他的出名,是尤好墙内红杏,专挑那种有夫之妇下手。

在袁保金的一处住宅楼下,有个临街小饭店是夫妻二人开的,老板娘肤白貌美,身材火辣,而且比较活泼,爱交朋友。

相熟的食客,老板娘都喜欢与人喝几杯。

本来,这是夫妻经营小店,招徕食客的一个小技巧,但在袁保金眼里,就显得不那么单纯了。

袁保金第三次离婚之后,对过日子就彻底失去兴趣,认为天天守着一个老娘们儿,不如天天玩别人家的老娘儿们。

起初,袁保金也很收规矩,隔三岔五的到小饭店,点二个菜,开一瓶上好的白酒,喝一半,剩下的半瓶寄存在柜台。

慢慢的,老板娘对袁保金产生了比较特别的兴趣,很好奇这样一个独身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只要他来吃饭,就肯定有人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熟识之后,老板娘也会心里痒痒,不管怎么说,这么大一个富翁在眼前晃,怎么都比自己肥圆的老公,更有吸引力。

时机成熟,袁保金便不再到小饭店吃饭喝酒,而是点菜,要人送到家里。

老板没有时间送,老板娘送餐,理所当然。

但是,老板娘送餐回来的时间,一次比一次晚。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猜到,二人在袁保金的家里,玩什么花活。

有钱往回拿,老板一开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毕竟经不住街坊四邻的七嘴八舌。

厨子老板慢慢就变成帽子老板,人们背后指指点点,夫妻二人也没少为这事吵架干仗。

老板娘自恃傍上了大款,乌鸦变凤凰,身上的衣服首饰,换着花样穿出来显摆,甚至扬言要与老板离婚。

男子汉变成汉子难,晚上回家,躺在冰凉的床上,时间久了,心里的恨被无限放大,这转眼已经过去三年。

老板说到底,还是爱着老板娘的,毕竟夫妻一场,白手起家,总想挽回点儿什么。

奈何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有家不回不说,从开始时讲的离婚给一笔分手费,到现在分文没要,还每天到店里充当老板娘,混吃混喝。

这天,男人积压在心里的愤恨,终于到达爆发临界点。

早上,老板娘照例下来拿油条豆浆的时候,男人先是认怂,连连赔不是,好言作哄,说是要请袁保金到店里,三个人坐下好好聊聊,实在不行,好聚好散嘛。

女人以为这块木头疙瘩终于开窍,欢喜不已,扔下二百元钱,要男人买些新鲜的食材,晚上下来。

男人这边终于挨到傍晚,只接待一桌客人,找个借口,支走了服务员,在厨房磨菜刀,等袁保金和女人下来。

左等右等,等到七点多钟,袁保金二人终于相携进店,还很客气地与老板打招呼。

老板笑着让袁保金点菜,把老板娘叫到厨房帮忙。

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菜,女人自然是十分高兴,脱下貂皮大衣,便钻进厨房,动手择菜。

袁保金胡乱翻着菜单,也没什么新奇,便自己去拎暖瓶,过来倒水喝。

拎着暖瓶刚回到桌子坐下,厨房里传来夫妻二人的争吵声,难以入耳的咒骂一声高过一声。

那种客人放下筷子,好奇地看看厨房,又看看外面的袁保金,大概听出了事情的缘由,便在一旁,小声嘀咕起来。

袁保金脸上挂不住,起身对里面喊道:“别吵了,有事出来说吧。”

老板夫妻二人,从厨房里扭打着出来,女人嘴里骂着,双手不停的抓挠男人的脸庞,男人右手薅住女人的衣领,左手背在身后,慌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

袁保金见状,也是碍于面子,也是心疼女人,上前要拉开二人。

袁保金的手刚挨到男人的胳膊,男人瞬间血贯瞳仁,怒发直立。

男人把女人猛地向外一推,让出空间,右手顺势攥住袁保金的手腕,左手从身后一刀劈来。

可怜袁保金连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口气都没呼吸完全,皮球大的脑袋从脖子上被齐刷刷切下,在地上咕噜噜乱滚。

鲜血喷到天花板上,吃饭的客人吓傻了,老板娘吓尿了,双腿跪在地上,浑身不停地发抖。

自古有人言:赌尽盗,奸尽杀。

一代辣手催化的少妇终结者,袁保金,就此命丧黄泉。

警察赶到的时候,男人异常平静,扔下菜刀,伸出双手。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男人对那桌吃饭的客人,深深鞠了三躬,嘴上说着:“对不起,让您们受惊了!”

赵义远三人赶到小饭店,袁保金的尸体已经被拉走了,李凯问道:“现在去哪?”

“在这等等,袁家的四个女儿会过来,我爸让我安抚她们,不要闹事。”赵义远看着门外的警戒线,心情十分复杂。

赵义远忽然想起杨三郎下午说的那句话来:德不配位,天必摧之。

袁保金死于非命,算不上德不配位呢?

赵义远这么想着,回头看看杨三郎,问道:“你说,善恶有报,这算不算报应?”

“你愿意相信,就是,你不愿意相信,便不是。”杨三郎看看孙晓伟,对赵义远说道:“很多事,前提是你信。我现在看见,袁保金的魂魄在饭店门口游荡,好像在找他的脑袋,你们信么?”

“啊?”赵义远、孙晓伟和李凯,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

“人是怎么死的,灵魂也保持什么状态么?”李凯回过头来,惊讶地问杨三郎。

“是啊!你小心着点,把车停好,别压着袁保金的脑袋!”杨三郎看看车前,提醒李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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