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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杨家先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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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这一年的严冬来得特别早!

雪花纷飞,冽风冷冽,寒冰不化。山谷城中却依是人来人往、车马不息,酒楼之中更是人声沸鼎,喝酒声、猜拳声、爽笑声络绎不绝。

在楼阁之上、木窗边上,坐着一个奇服男子,正静静地小酌酒杯中的烈酒,不时地抬起头向窗外看去。他桌前摆了几个小菜、一壶好酒,还有一把长剑,周围的人对此也见怪不怪,毕竟这是三洲交界之处,来往商人不知凡几,像他这样的行走打扮甚多,况且行商走客,又有谁不带一把刀剑防身呢?

这男子从上午一直坐到中午时分也不曾离去,就是一直在安静地喝酒吃菜。这天寒地冻的厉害,不喝几口温酒哪里吃得消!

“小二!再来一壶好酒!”那男子兀地悠悠喊道。

酒小二闻言马不停蹄地端来一壶好酒,小心地给他斟满,道:“爷,请!”

那男子小啜一口,笑道:“不错!好酒!”

酒小二回笑道:“那爷你先尝着,有事招呼一声!”说完打了个哈哈就退了下去。

临到日午,前来酒楼喝酒的人就更多了,酒小二楼上楼下跑得热乎,虽不曾喝上一滴温酒,却比这些喝酒的酒客还要热乎不小,只觉全身一声热汗,好似到了夏天一般。

这时,有一负剑少年从大雪之中走了进来,他停站在大门旁,环视一周发现这楼下人满为患,不由浅笑一声,欲抬腿向那二层阁楼走去。

“这位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现在人都满了,客官还是到其他酒家看看吧!”酒小二小眼睛细心打量着这位少年,生怕说错了话惊怒了他,但见他始终微笑如常,不露一丝怒气,他心中又放心些。

不过酒小二心里总感觉到这少年 有些奇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不由地态度又恭敬几分,道:“少侠,前转向前百十步就有一酒家,您可去看看!”

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指向方向。

这少年回望了酒小二指的方向,又看了看门外的鹅毛大雪,忽笑道:“天下哪有店家赶客人的道理?何况这雪下的这么大,你又怎忍心将我赶出去,受着冷风暴雪吹打之苦?我且先到楼上看看,没有座位躲躲风雪也行!”

说完他不理会酒小二,独身一人向楼台走去。酒小二望着他的背影,无话可说,心想:“也罢!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今儿实在是太冷了,赶人家出去也实在太过无情了……”

“风雪冷多寒,杯酒烈更暖。有朝一日醉,冻死又何妨?”这少年忽地高吟一声,笑盈盈道:“这位侠客 ,能否暂坐片刻?”

那奇服男子放下酒杯,缓缓抬起头,悠悠然看看那少年,道:“随意!”

少年谢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一屁股坐下,手中长剑随意摆在桌上,招呼道:“小二,再来一坛好酒!”

奇服男子随意瞥了他那把长剑,眼中忽现丝丝疑光,忽觉那少年有所察觉,一杯酒饮下肚掩饰过去了。

酒小二踏着轻快的脚步声把酒送到那少年面前,笑道:“少侠好运气,一来就捡了个座。来,这是你的酒!”那少年伸手接过,若有所思道:“哪里,哪里!这座位本就是留给我的,我当然得坐下了!”

奇服男子开口道:“少侠怎么会如此肯定这座位就是准备给你的?”

那少年摆手笑道:“唉……难道前辈一整天坐在这里不是在等在下的么?”

奇服男子闻言眼射一道金光,打量着这少年片刻,才道:“你知道我在等你?我好像与你无缘无故,又从未见过,少侠怕是认错了人吧?”

少年却反问道:“真的吗?我们十七年前就见过一面,道长难道忘记了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奇服男子,当他说出“道长”二字时,那奇服男子身躯一震,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沉声道:“原来是你!”

“你就是那……那杨家的遗子……杨天云!”

杨天云闻言眼神一暗,却笑道:“不错,正是在下!”

奇服男子一杯酒下肚,只觉胸膛之中似有一团烈火燃烧,他忍不住悲叹一声,道:“想不到,我等来的人竟会是你!真乃是天意!天意啊!”

杨天云不明白他为何会是这样的表情,心中总觉得有一丝不妥。疑惑间,又听那奇服男子道:“天之茫茫,地之苍苍,宇宙洪荒,不知玄黄;仙道佛魔,妖兽鬼王,人间一念,谁生谁亡!”

他叹息良久,才又道:“杨少侠,你找我又有何事?”

杨天云凝视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嗯……”奇服男子对他的话不觉奇怪,他幽幽道:“天下道仙佛术,何其之多,何其玄妙!可论秘术却唯我南疆一脉莫属!我道万千自问学得不过分毫,可论虚知玄冥之道,这天下间也只有那魔道的邪老邪不风能我比之一比!”

“这……与我又有何干?”

“莫急,且听老夫说完!这虚知玄冥之道,集大成者可知古今通往来,俗言一梦知三秋!这些年,我心生迷愫,似感将有乾坤逆转之大事发生!可任我殚精全神,占星卜卦、观宇闻象,就是不得其要,惘若一团重雾,推敲不得!;老道我苦苦思冥,得有关键一人将与老夫相遇,而这人是这解津止迷、渡人化难还是劫凶更至、推澜送波,老夫就不得而知了……没想到,这人竟会是你!”

杨天云闻言不屑道:“什么渡人化难、劫凶更至?这又有与何干!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又何德何能与这天地大道扯上关系!”

道万千道:“非也!非也!道之玄空,不知所谓;小小池鲤,亦可化龙!杨少侠身为黒玄剑的传人,怎么与天下无关呢?”

“黒玄剑?就是这把剑?”杨天云一指右手上的长剑,笑道:“它不过是我从师门后山拔出来的一把剑而已,又怎么会是黒玄剑?再说这黒玄剑究竟是什么剑我尚且都不知道,又怎么成了黒玄剑的传人呢?再说,这黒玄剑为何又与这天下苍生扯上关系呢?”

他一连三个问题脱口而出,听起来好似真不知道这黒玄剑的来历。其实他一直以为这把长剑就是一把普通之极的铁剑,就是觉得有些灵气方才一直佩戴在身。可经过这几次争斗,他这才越加发觉这把铁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威力惊人,直让他爱不释手、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之感!

“黒玄剑,他正而不正、邪而不邪,又亦正亦邪,却端的是一把绝世神兵!关于他的来历,曾有一段凄美的传说,传言……”

“好了,好了!”杨天云听着有些不耐烦,他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道:“听你之言,前辈对算卦颇有长处,那你看看我的命运会是如何?”

道万千微眯着眼睛,凝视他片刻,沉声道:“难……难……难!”

杨天云嘿然道:“难?既然算不出,又何必找出这个借口?我看你南疆一脉也尽是吹牛皮,没啥真本事!”

道万千幽幽接道:“杨少侠后事不测,难以预料!然却有两点一明!”

“哦?哪两点?”杨天云忽有了兴致,道:“说来听听!”

“情字难眠、义字难断!”道万千一抹胸前挂珠,解释道:“于情你为情所困,难得善所;于义你众亲叛离,终成仇人!”

杨天云愣了一下,收住了笑容,道:“情字对我来说又有何用!我大仇未报,怎么会去想那些儿女私情!义字……我举目无亲,又何来反目之说?道万千,你说的这两点与我一点也没有关联,还说什么两点一明?我劝你还是回去再好好修炼才是!”

道万千却道:“杨少侠不信也罢,老道我也是随口一提!天意之事,终归人做,这成不成,还得看这人的造化!”

“凡是无有绝对,命须终有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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