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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真的是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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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天际,没眼处依是看不见尽头的黄土沙尘,两岸或有些沙丘连绵,也有些稀疏石山,几棵沙柳随风倒曳,无声地诉说地这沙漠无尽的凄凉与悲怆。

“哇!原来沙漠就是这个样子啊!”

妞妞兴奋地拉着赵子涵的手直往前跑,这不一样的风情对她这个小家伙来说就是另一翻天地。

赵子涵抿嘴一笑,随着她四处乱跑,就宛如一颗雪白的牡丹花盛开在这沙漠中。

少秋无言地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她俩,眼神之中似乎多了些欣慰,忽听得万毒仙君道:“这万里长漠如是这样走,倒也需要不少时日……不过这样也好,那老先生也不知道藏在西域哪里,早几天晚几天也没啥区别,倒不如就依了这小丫头开心几天!”

岳无情摇头一笑:“是个小机灵鬼,我就知道这赵姑娘是拴不住她的!”

燕啸辰却道:“人家赵姑娘是人长得漂亮,心也善良,自然是打心底儿喜欢这丫头的,哪像你,一天天冷冰冰的!”

“那你不也一开始就拒绝了吗?”岳无情悠悠道。

燕啸辰语塞,打个哈哈就转过话题,问向身边的虚无子,道:“前辈,你之前不是说能趋吉避凶、卜卦问天的么?”

虚无子闻言眉毛顿时起了飞扬,他洋洋得意道:“只是些末流些技,上不了台面……”

“额……那前辈就帮我们算算我们此次是吉还是凶呢?”

燕啸辰看着他那童叟无欺的笑脸,饶有兴致笑问道。

“这个嘛……不好说,不好说,这个是凶亦是吉,是吉亦是凶,就看那造化了!”

虚无子一脸高深莫测,“变数……不可测!”

“前辈,你这不就是等于没说吗?”燕啸辰幽幽道。

虚无子只是望着天边,又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哈哈一声笑,却什么也没说,便大步向前走去,留下几个人一脸懵逼。

燕啸辰不明白他这笑是何意,一抬头看见少秋看着自己,两人面面相觑,这一犹豫,就听得妞妞的叫声:“少秋哥哥,燕哥哥你们太慢了!”

渐入深处,气温就明显升高许多,原本这还是六月份的春晚处暖气候忽然间就似乎到了热夏时分,少秋、赵子涵等人自然是无碍,稍调息一下,就与平常无异,而妞妞与虚无子则渐渐有些吃热,额头间满满的细珠汗水,衣服更是脱了又脱,只剩下一身薄内衫。

可饶是这般酷热,却依旧是阻挡不住妞妞的热情,而这队伍有了她,也变得越加欢快起来,连两个冰木头赵子涵与岳无情二人都经常笑口常开,仿佛也被这酷热融化开来。

“妞妞真是一个小顽童,不过是个惹人喜爱的小顽童,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仙女啊!”

燕啸辰忽地眼神一动,那个身影似乎变成了那道熟悉的黑色倩影,同样的笑语,同样的欢乐,他看的有些痴然。

少秋忽感觉到他神色有些不对,眼神似乎很是朦胧,他下意思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顿知他心中所思,他轻声道:“燕大哥?”

“嗯?”燕啸辰收回目光,疑惑地看着他:“怎……怎么了?”

“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少秋凝视着他的眼睛,低声道。

他这一问,燕啸辰的眼神更加疑惑,他道:“不为情,有什么话少兄弟尽管问就是了!”

可即使得到了燕啸辰肯定的目光,少秋还是支支吾吾半天,才厚着脸皮问道:“婉姑娘为什么会被薛宗主赶下山?”

燕啸辰眉毛一拧,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他不由眼神一暗,道:“这事已不重要,不必问了……”

似乎感到他的失落,少秋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不过这个问题始终困惑着他,一直有个结解不开。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转眼间太阳就带走了最后一抹余晖,天就黑了。

众人寻了个挡风的背山坡先安定下来,妞妞闹了一下午的时间,此时也感到了饥饿疲惫。

万毒仙君此时则神秘一笑,道:“等着!”

说着便独自走向夜黑深处,不见了身影。

那边岳无情寻了些柴火点起篝火,不得不说这沙漠晚上确实有些冷。

“爷爷,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妞妞依偎在爷爷怀中,惊讶道。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果真那明月如银钩,挂在天河。

这时,万毒仙君回来了,只见他手中捏着几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笑眯眯地看着众人,道:“这沙鼠聪明的很,就抓到这几只!”

众人都没见过这沙鼠是什么东西,便疑惑看去,但见那肥肥的一坨肉,实在是有些难看。

很快,篝火上传来一阵阵香味,那味道凝聚不散,直入鼻沁,惹得妞妞口水直咽,一双大眼睛直瞪着万毒仙君手中那油灿灿的烤肉,一刻是不放松。

“来!”

第一串自然是给了妞妞,但看她那直冒火花的眼睛,很快这一大串就被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哇塞!这肉比大鸡腿还好吃!”

妞妞舔着手指头,意犹未尽,连声赞赏。

虚无子则责道:“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

妞妞才不管这样,很快第二串又被她吃了精光。

少秋迎着晚风,站在山坡上,凝视着那明亮月亮出神,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少师弟,给!”

清风细语在耳边环绕,少秋伸手接过烤肉,细细闻了一下,赞道:“好香!”

赵子涵泯然一笑,坐了下来,依在他身边,道:“怎么,一个人看月亮发呆?”

少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偷偷瞥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主动这么问,似乎是与一个亲近之人长谈,语气虽是平淡,但听起来却很亲切。

“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一些往事。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每天晚上我都会爬到树上看月亮,爷爷有时也会在树下看着月亮,他常常就摆上一壶茶,一直喝,直到喝完……而我也会在树上睡着,不过每次醒来,我都是在床上……”

少秋的目光忽变得有些柔和,脸上一片安详,似乎自己又回到了那什么都不知的童年。

“你呢?师姐?”

“我?”

赵子涵的脸色忽变得有些暗淡,“我从小就被师父收养,在山上的日子无非就是修炼修剑,很少会有时间看月亮的……”

“那你爹与你娘呢?他们去哪里了?”

“我……我是个孤儿,一场瘟疫夺走了全村人的性命,也包括我爹娘……师父恰巧经过那里,这才救下了我……”

少秋闻言心中一塞,幽幽道:“没想到师姐也是个孤儿……”

看着赵子涵疑惑的眼睛,他又道:“我从小与爷爷在山里生活,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爹爹与娘亲是什么样子……后来爷爷也离我而去……不过和你一样,幸得有师父收留……不说了,这些伤心的往事就让它们随风而去,随风而散了吧……”

赵子涵无言,红唇轻启,咬下一丝鼠肉,忽道:“你有没有想过,假若婉姑娘好了,你会去哪里或者是做什么?”

“好了?真盼望着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少秋喃喃道,却不觉赵子涵眼中的怪异,又道:“等这一切好了之后,我还有好些事等着我来做……好多……”

“还有什么事?”

“嗯……首先是要去找到天云哥,然后找那杜白生报得大仇,然后……再去找到我的爹娘……”

“杜白生?报仇?不过这天云二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两次,有一次就是他帮助我摆脱了杜白生的!”赵子涵努力回忆道。

“真的?”

少秋好忽地站起身来,一把扶住赵子涵的玉臂,紧紧地盯着她,可顷刻之间他就松开了手,不由满脸尴尬,道:“我……我只是一时心急……师姐……”

赵子涵却是淡然一笑,道:“那人却道自己是杨天云,就是那人间之上人人皆知,声名鹊起的天玄剑的传人……不过好生奇怪,他当时也曾对杜白生说过不共戴天之仇的……”

“这人间之事我不太关心……不过这个杨天云我倒也知道一些,可是我要找的是叫天云的人,并没有这个杨字……本也曾想去找一找这个人,可不曾想婉姑娘一事耽搁下来……”

“不过你说他与杜白生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这杨天云真的就是我要找的天云哥吗?”

沉默间,他忽又道:“师姐,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

赵子涵闻言,沉思片刻,忽抽出紫吟剑,但见那剑尖处萤光闪闪,在空中银蛇飞舞,就见一个俊俏面貌现在少秋面前,而此时的少秋却早已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栩栩如生的人像,久久没有说话。

“真的是他!”

少秋眼睛一湿,泪水兀地就流了下来,这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刻,他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是那么的激昂有劲!

“谢谢你,师姐!”

那萤光忽地消散不见,而少秋的目光依旧是那么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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