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窥探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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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光带着淡淡的雾霭,穿破这寂静的冬日,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了。

一大早,程老爷便来到林寒星的小院,客气地邀请林寒星一起去前厅用早餐,林寒星和南若月也没有推辞,随着他简单地吃了一些,便提出想要去程新柔的房间去看一看的要求。

“这个——”虽然有些为难,不过,程老爷却没有拒绝:“小女都已经故去了,她的闺房,也不是去不得,只不过连日来家中混乱,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要不然我让丫鬟们收拾一下,再请林大人入内,如何?”

“不用、不用!程老爷,我知道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先去忙你的,我们只不过是随便走走看看,不需要有人陪同,只要您不要介意就好。”林寒星连忙摇手,如果都收拾干净了,他还看什么呢?

程老爷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忙,却也不敢怠慢了贵客,犹豫再三,只好说:“那如此一来,便恕在下怠慢了,请二位自便,这府上凡是您想看的地方,尽管去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管家说就可以了。”

“谢谢程老爷。”林寒星要的正是这样的话。

离开前厅,管家带着林寒星和南若月来到了新柔小姐的闺房,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房间很大,布置得十分温馨奢华,只不过有些乱,可能是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没有顾得上收拾,还保持着事发时的样子,横梁之上甚至还有一条被割断的白绫。

除此之外,屋子里最多的便是诗书了,一张很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的书籍,可以看得出来新柔小姐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人,传说她是个才女,想必所言不假。

“我家小姐最爱看书,所以,老爷便收罗来了很多她喜欢的书籍,当中有不少还是孤本呢!”管家出言道:“而且,我家小姐除了看书之外,吟诗作赋,抚琴作画,都十分的精通。”

书架前有一张很大的檀香木的书桌,桌子上还有一幅完成的画作,画的是寒雪腊梅,虽然只是寥寥的数笔,可是,画卷象征白雪的大片的留白,让那几束寒梅格外的耀眼红艳,实在是生动,可以见得作画的人功力深厚,十分的了得。

而墙上,则挂着新柔小姐此前的画作,题诗寓意,每一幅都是精品,林寒星一一地看过去,一边看一边点头,轻轻地念着画作上的诗句,赞不绝口。

“这些都是你们家小姐自己作的诗吗?”林寒星十分赞赏,回过头来问管家。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着:“不错,我家小姐的诗文,城中的文人墨客都颇为推崇,不少文人都为求小姐墨宝而登门拜访,只不过,我家老爷从来都是将小姐养在深闺之中,从不轻易示人,所以,能够流传出去的,也是少之甚少。”

南若月看着那些挂在墙上的生动画作,觉得十分遗憾,就算是自己不懂画,也能够感觉到画者的玲珑心思。这么美丽优秀的一位女子,却不能够展示人前,而且,程老爷给予她的希望,平淡地度过一生,显然也没有达到这样的心愿,她终究还是意外横死在了这深闺之中,怎么不让人叹息呢?

这时,有下人来找管家,伏在管家耳边说了些什么,管家皱了皱眉打发他下去,然后带着歉意上前一步,对林寒星说:“大人请恕罪,前厅有人来拜祭小姐,老爷让我前去待客,请两位随意看看,我忙完就速速过来。”

林寒星正嫌他杵在这里碍事,听他这么说,连忙挥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管家离开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林寒星和南若月两个人了。刚才碍着有主人家的人在,所以,他不敢造次,只是粗略地看一下,现在见四下里无人,便正大光明地拉开了书桌的抽屉还有柜子,将她曾经的画作都翻找出来,一一地打开来查验。

“你想要找什么?”南若月不明白。

“我看看她以前的作品。”林寒星看到柜子里有很多画卷,上面的落款都有日期,不由地喜出望外,一一仔细地审视起来。

“有什么不同吗?”南若月也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那些画轴从新柔小姐十多岁时便有了,一直到不久前,足足有上百幅之多,索性画轴外都有编号,所以找起来也容易了很多。

“你看看这新柔小姐的画,以前更注重下笔的技巧和配色,工工整整,虽然画得很好,却没有什么新意,题材也很单一,可是,大半年的时间里,她的画作似乎有了变化,画面色彩艳丽,画作上面题的诗,也多是歌咏爱情的,蝴蝶花儿,双双对对,说明这位小姐,并不像是在深闺里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而百无聊赖的状态,她的生活里应该是有爱情的,而且,就发生在半年前。”

“怎么可能?”南若月被他这大胆的假设吓了一跳:“程老爷说过,她一直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要说是男人了,就连府外的人,都不可能接触得到,怎么可能会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说不定,是府里的人呢?”林寒星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少女的生命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的画风有如此大的改变,她的世界突然有一天变得色彩斑斓起来。

“那就更不可能了,这程府中除了程老爷便是家丁下人了,他们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这位大小姐从小饱读诗书,自然是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会和那些目不识丁的粗野汉子混为一谈?根本就不可能有共同语言嘛!”南若月想也不想地就否认了他的观点。

林寒星点了点头,承认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我们一定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林寒星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似乎有些异常,于是掀开来看了一下,竟然在那幅画后面找到了一只半旧的风筝,风筝是蝴蝶形状的,颜色已经有些褪去了,因为被放飞过,所以边缘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有一些轻微的磨损,而且,蝴蝶的翅膀上一左一右地题着诗句,其中左边看得出来是程新柔的笔迹,是半阙残诗,抒发的是人在深闺中郁郁寡欢,寻不到知音人的寂寞和忧愁。而右边则是陌生的笔迹,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写的,整齐地对仗了上半阙残诗,以花喻人,暗含着安慰与褒奖之意。

这只风筝被主人如此珍视地藏了起来,可见程新柔是很看重的。

“看样子,这半阙诗的主人,便是她的情郎了!”林寒星拿着那只风筝,又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将它按照原样放好,可以想象得到,程新月在某一个暮春的下午,因为无聊寂寞,心中的情绪无处抒发,所以便在这只风筝上题了这样的诗句,没有想到竟然将风筝放飞出了府外,原本以为风筝飞了也便罢了,却没有想到不久后风筝再度飞了回来,上面还多了一句男人的提诗,而且看这对仗、这遣词,显然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男子,自恃有些才情的程新柔自然便会动心了:“只不过,为什么在她的房间里没有再找到另外有关这个男人的笔迹呢?”

“想必是怕被人发现了吧?”南若月猜测着:“也或者新柔小姐不过是单相思,只有这一只风筝,也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只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段故事。”

“不会的!”她的诗画中显示出,她最近的大半年时间,都在快乐与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度过,这个男人必定是真实在出现在她的生命里的,否则一个从未恋爱过的少女,不可能会明白那样情真意切的感受,还将它写成诗句。

“你好像很懂人家似的。”南若月叉着腰,有些嘲弄地看着林寒星:“就凭这些,便可以推断出她有了情人,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林寒星突然很认真地问她。

“我?”南若月一怔,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这样的问题,脸涨红了一会,连忙回道:“我自然是没有了。”

“就是啊,你既没有喜欢过谁,又不像新柔小姐这样有一颗敏感纤弱的心,更加没有她这样的才华,所以你自然是不懂这种感觉,只有尝试过爱情的甜蜜,才能够写得出这样的诗句来。”林寒星笑她:“我真的怀疑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会不会因为女扮男装的时间太久,从内心已经把自己认可成一个男人了吧?只有男人才会这么粗枝大叶,不懂情趣。”

南若月被他这么一激,气得七窍生烟,伸出拳头便要向他袭来,不过,林寒星身手敏捷,轻易地便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地一笑:“你要是再这么继续凶悍下去,真的要当心会嫁不出去喔!”

“要你管!”南若月气得脸儿通红,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却发现已经被他抓得生疼,不由气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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