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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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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祁这话正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来,砸的沈扶月直懵:“我……”

  “你的玉牌呢?”

  沈扶月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只绑了鹤归,没有腰牌。秦祁抬手,两指捏着一根红绳,红绳底下拴着一个莹白的玉牌。

  沈扶月立刻反应过来:“……竹林?”

  只有那时候,她被那么多人围攻,才有可能不注意的情况下丢下玉牌。

  沈扶月看得到秦祁眸底自己的倒影,定下心神,故作镇定道:“一个玉牌而已,我巡山的时候说不定是丢到在那里的。”

  秦祁步步紧逼:“我都没说是在哪里捡到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竹林捡到的?”

  沈扶月冷下语气:“怎么,你是想非要刨根问底吗?”

  秦祁可不怕她,冷眸如薄刀。

  沈扶月退后,从他囚禁似的怀抱中逃出来:“广华是天枢师叔的首徒,我是你的徒弟。我们俩碰面,又有魔气掺杂其中……”

  “师父,你想知道什么?你是想知道到底广华是魔族还是我是魔族吗?”

  沈扶月声音清冷,逼问意味十足。秦祁一愣:“你……”

  “你难道要说你连这些都没有考虑好,就来找我要答案。”

  秦祁沉默。

  沈扶月轻笑,似乎有点嘲讽的意味,然后看向船外道:“曲然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两张符篆而已,她还能和符篆一起飞了?”秦祁抬手掐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回来,说明白。”

  “广华若是魔,天枢师兄自然不会包庇,至于你……”

  沈扶月手轻轻握了一下,回眸看他,似乎是在隐秘的期待着什么。

  “如果是你,我也不会。”

  沈扶月轻笑摇头。

  光风霁月如他秦祁,怎么可能容得下“灯下黑”,还是魔族之众。

  罢了。

  沈扶月摊手,一下反拉一下秦祁:“不如来自己看吧,是非真假,全交予你决断。”

  秦祁只看到一阵黑,再睁眼时,四周清竹骨节分明。

  这是灵山后山。

  这些景色应当只是依借某种法器展开,倒是不费灵力。

  他顺着小径往前,果然看到那边一袭白影。很明显,曲然真的觉得不累。一上午恨不得化身小鸟,围着秦祁和沈扶月叽叽喳喳。

  他们此行是去平江,水路更快。沈扶月本来就厌水,在船上摇晃就罢了,还要有一个人不嫌累的在耳边叽叽喳喳,简直就是折磨。

  不过她还是没有走。

  因为曲然的话题八成都是和秦祁相关的。别人看来都是些师徒只见的打趣,但是沈扶月却觉得曲然好像是在打听……或者求证什么事。

  她喝一口瓷杯里的茶,压下心中的烦躁,猜测曲然的用意。等口中茶咽下,涩喉的苦味一瞬蔓延开来,沈扶月一张脸便皱了起来,侧首干咳了两声。

  这茶有点苦。

  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投来,沈扶月佯装不知,顺势侧头看向窗外江景,假装只是被风呛了一下。

  江外此时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水上城的模样,沈扶月眉一蹙,觉得这地方眼熟。

  曲然此时开口:“师姐好娇,满天星也喝不惯吗?”

  这话带刺,可是她语调软糯,像是娇嗔。

  沈扶月回头看了一眼她,意味深长:“确实,我很少喝这种不入流的茶叶。”

  “这茶叶是师父的!”曲然立刻弯眸道:“哦吼,师父又被师姐嫌弃了呢。”

  秦祁撑头笑,把玩着手中折扇:“没事,回头让你师姐请我们吃些入流的茶叶。”

  谢律拱拱沈扶月袖口,似乎是想窜出来咬谁一口。沈扶月不动声色的摁住它,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我也带了半饼茶叶。”

  沈扶月拿出来的茶叶是用石罐封着的,不过还未掌心大小。半饼颜色稍暗的茶叶躺在里头,很明显是陈茶叶。

  沈扶月抬手温杯,道:“再不喝日子便久了。即使是什么名贵茶叶,过得太久,也就没有那个价值了。”

  盏底的茶叶随着汩汩滚水沉浮,清香气四溢,略微一闻就能称沁人心脾。

  第一杯是奉给秦祁的,第二杯再给曲然。

  秦祁低头啜饮一口,入口没有陈茶的晦涩,反而清冽醇香:“是好茶。若你平日里喝的都是这种茶叶,那倒是委屈你喝那种茶了。”

  曲然喝了两口,道:“那师姐这是什么茶啊,我想购上两斤——”

  说着,她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秦祁:“好孝敬师父。”

  秦祁不动如山:“乖。”

  沈扶月这才拿起最后一杯,倒是没喝,只放在手中把玩,几滴清茶随之溅在她袖口:“这茶饼是别人送我的,他只和我说……这饼茶后,我便再喝不到这种味道了。”

  曲然侧头看她,故作震惊道:“这么珍贵吗?那师姐更应该好好珍藏才对!”

  沈扶月看出来这人演出来的神情十分的假,唇角勾了勾,把手中茶盏扔在桌上,声音轻快,像是水流过:“可惜他从来不问,我到底喜不喜茶。”

  秦祁指尖一紧,抬眸望她。

  正巧沈扶月也看向他,秦祁一瞬间便明了,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曲然歪头:“那么那个人岂不是会很伤心?”

  沈扶月摇头:“怎么会,这世上,多的是人愿意当他的茶友。”

  秦祁也把茶盏放下,笑吟吟的看沈扶月:“想说什么直说,拐弯抹角的做什么。若是让人会错意了,那不就得不偿失?”

  沈扶月也看他,道:“师父若是想知道什么,或是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来问我,何苦在经过旁人的眼旁人的口来徒惹两人不快。”

  此时,静悄悄的船外传来一声清亮悠扬的女声,婉转唱着:“青丝暮雪,望君怜我朱颜尚在,怜我只影徘徊。不慕鸳鸯双飞,不羡佳偶成对……”

  赤阜人说话调子软,声音也软,唱起曲来更是缠绵悱恻。与之相呼应的是周围买卖声和笑声,像是画卷里的水乡。

  秦祁私下的动作被人看穿,在沈扶月目光里后知后觉出来两分尴尬,轻咳了一声:“正巧路过而已。”

  这话沈扶月明显不信。

  秦祁嘶了一声,理直气壮得道:“从这条水路走,下午就能直接到昌郡,至少少了一半的路程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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