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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怪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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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甲板,只见万里烟水,江面如镜,两岸青山如墨洗,清风拂来沁人心。

李嫣望着眼前的景色,疲劳与忧愁都散了。

她注意到,甲板上有个老头,面向东面,正在盘腿静坐。

只见老头穿着深蓝色缎面道袍,身材消瘦,宽大的道袍只像是盖在一个骨架上。

“老伯,”李嫣好心提醒,“清晨霜雾重,你穿得少,小心着凉了。”

没成想,老头并不理会,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用鼻腔哼了一声。

“自以为是的小丫头。”他说。

“好心当成驴肝肺。”李嫣低声说:“怪模怪样的。”

她刚转身要走,那老头猛地一下跳起来,挡住她,暴跳如雷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怪模怪样?”

“冒犯了。”李嫣屈身行礼,不去管他。

老头却拦住她,不让她走,问:“你说说我哪里怪。”

“你穿着不合适的道袍,还披散着头发,不知道的以为你是那疯道野僧,偏偏你腰间整齐地挂着香包玉佩,单见这玉佩,便知你不是寻常人家。”李嫣说。

“还有呢?”老头饶有兴趣。

李嫣往他鞋子上指,说:“你的鞋,擦得干净,鞋底鞋边没有一点污渍,定然是有人照顾的,而且非常仔细,应是带着小厮的。”

说罢,李嫣往他的手上指,说:“你的手指之间,有常年握笔形成的老茧,你定然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有钱人家的读书人。”

老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李嫣说:“你既是有钱人,自然不缺吃穿,却形如枯槁,又披发穿着道袍,不是怪模怪样是什么!”

“既是早就看出我是个怪人,你又为何提醒我?”老头眯起眼睛,“一般的小丫头,不是应该离此等古怪的人远些吗?”

李嫣这才打量起老头的相貌,他长脸,骨骼明显,鹤发童颜,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只是身体气虚,说起话有些喘。

“人心本善。”李嫣没好气地说,“我总不能见你奇怪,便心生厌恶,希望你死早些吧。”

“哈哈哈……”老头脸上露出笑容,“直接!有趣!你是哪家的丫头?我要买了你。”

“老头,我好心劝一句。”李嫣说,“你气虚之极,只笑几声便喘得不行,如此下去,只怕你买了我,没几日,你一朝成了仙,我又要换东家了,没意思。”

“仙人!”老头目露星光,“丫头,我方才在此打坐,就是想见一见那仙人。你如何得知?”

这老头,是不是有毛病啊。

是说他再饿下去会死的意思。

听不懂人话。

李嫣斜眼瞧他,精神倒是正常,不像是疯子。李嫣玩心大起,想要逗他一下,便挑眉,顽皮地说:“老伯,我倒知道有个能见仙人的法子。”

“果真?”老头更加激动了,“快说快说。”

“你啊……去……”李嫣满脸奸诈,认真道,可惜刚说了个开头,便被人打断了。

“你在此处干什么?回去!”段泓冷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宛若忽地一阵寒风,让人发颤。

大清早出来吹风,这臭女人,穿得那么少,还嫌自己不够笨,让风灌进脑子里,得了头风之症才好。

“过来。”段泓冷淡地命令。

李嫣也顾不得跟老头说话了,看到段泓脸色不悦,赶紧跑过去,悻悻地走着。

“你别走啊,小丫头,话还没说完,到底怎么样呀!”老头着急不已,奈何体力不支,来不及拉住李嫣。

段泓只远远地朝老头作揖。

老头见他气度不凡,莫名地生出几分敬意,也回了礼。

“快走!”段泓催促李嫣,“以后出来胡闹之前,跟我说一声。”

这丫头,不知道凶险,如今只是暂时甩开了尾巴,但是说不准在暗处还有哪一方的人,暗箭难防啊。

“我哪里胡闹了。”李嫣不理会他,只回头,朝老头做了个鬼脸。

老头站在原地,羡慕地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讨得这样的俏丫头,若是能换得来,千金也值。”

“哎呀,我的老太爷!”小厮手里拿着厚衣衫,着急跑来,“终于是寻着您了,急死小的了,若是出了闪失,百死也不能抵啊,外面凉,快进去吧。”

老头被拥着回了,可是心里心心念念全是方才那小丫头。

到底是什么办法?

小丫头可真会掉人胃口。

“给我去找!”老头兴奋地吩咐道,“找一个身着白色绫布上衣,蓝色百褶绸缎裙的丫头。”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

找一个丫头?老太爷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这船上百十来号人,怎么找啊?”小厮犯难,“老太爷,要不您先吃些东西吧。”

“我不管你怎么找,找不到我便饿死了。”老头倔脾气上来。

小厮只觉脑袋疼,毫无他法。

这边李嫣跪坐在小矮桌前,看着桌上的吃食,只能干流口水。

“你让我回来,就是让我看着你吃啊?”她埋怨道。

段泓孤傲道:“你是丫头,主子没吃,轮得到你吗?叫你回来,是伺候本王,免得你失了本分。”

罗英莲在一旁,却不敢说话,只心中暗想,哼!明明是张罗了人家爱吃的吃食,巴巴地去寻了人回来,又装作这副样子。

“我哪里失了本分。”李嫣委屈,“你在睡觉没起来,我只是去外边透透气。”

“你所说的透气,便是去勾搭男人说话?”段泓冷淡而言。

李嫣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勾搭男人说话,你亲眼所见,那是个老头啊!比我爹还老。”

皇叔也不见得比你爹年轻几岁。

段泓嗤声道:“若是年轻俊俏的,你便不同人说话了?”

那当然更要说了。李嫣吐吐舌头,说:“你好没道理。”

桌上的每一样,都是她最爱吃的,口水早已流了三尺。

“瞧你这目露凶光的馋样。”段泓嫌弃道:“就算给你猪食,你都能吃下去,这些东西难吃得要死,本王罚你全吃光,剩一样,打你一板子。”

还打我呢。

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李嫣心中,早已将段泓吊起来,鞭打好一会儿了。

她高兴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明明很好吃,怎么还嫌弃。”她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道。

段泓已经斜躺着,手里拿着书卷,眼光全数都落在了李嫣身上,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爷,书拿反了!”罗英莲细声提醒道。

“滚出去!”段泓怒吼。

罗英莲夹起尾巴来到隔间,自家王爷的脾气他知道,再不走,死无全尸。

不多时,他听到里间传来段泓的声音。

“快些吃。吃完了给本王做昨夜的那个。”

罗英莲猛地一惊,如此好吗?才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又要?是不是要提醒一下。

“我好累,我累死了,我的手快要断了,不要行不行?今晚再给你做,不行吗?”李嫣哀求道。

“不行!”段泓说:“经过你手,本王甚是舒畅,少废话,不做便将你丢到江里喂鱼。”

“好嘛,我做就是了,你先躺好啊。”李嫣不耐烦道。

罗英莲早已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人,真是荒银无度,他感觉快听不下去了。

不多时,里头传出王爷舒服的叹声。

听者皆是满脸通红。

“舒不舒服?”李嫣问。

“哼,还没有夜烟做得好!”段泓嗤声,“用力些,你没吃饱饭吗?”

罗英莲听不下去了,决定到外面去吹风。

他刚出去,里头李嫣说:“舒服吧?我自小便与爹爹学这推拿之术,医术之中,我此样学得最好了,我还精通足道,要不要试试?”

可惜罗英莲听不到。

等他从外头回来,只听里头段泓杀猪一般的叫喊声:“啊!啊!痛!轻些!痛死了,本王要杀了你!住手,你快起来!啊!”

李嫣嫌弃道:“你这身子骨,连这样的都受不了,果然够弱的。”

这可怎么办才好。

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里头还如此热烈。

我家王爷要被抽干了。

罗英莲轻声叩门,“爷,节制些吧。这下去,身体可不行了。”

“滚!滚远些!”

段泓爆吼的声音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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