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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知州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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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银子已经连夜送到了。”

小厮走进来时,蔡知州正搂着得宠的美妾,交股叠坐,正在饮酒,看到此景,小厮退出去,立在屏风外说道。

“真是可恨!”蔡知州气得将手中的酒杯砸到地上。

美妾惊得花容失色,哎呦一声站起来,只说:“老爷别生气嘛,奴家害怕,好歹她也救了老爷的命,要钱便给她就是了。”

“事情若是这样简单,挥霍些钱也算了。”

蔡知州拉过美妾的手,让她坐下,皱眉说:“这姓李的丫头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你还记得你那刘姐姐吗,如今在逸王府里,被她害疯了,刘惜那小美人,可是我的心头肉,被送了逸王我原也伤心了好些时日,现在好端端的叫人给害了。”

“啊……”美妾放下手中的酒杯,手中拉起丝帕,默默拭泪,“可怜了刘姐姐,老爷可要为她做主?”

“我倒是想做主,我今日去逸王府便是去商讨此事。”蔡知州按下手中的筷子,说:“原他逸王也没什么理由护着一个丫头,伤人偿命便是了,哪知他死活不肯放人,还说是家事,要自己查清了再秉明官府。”

“老爷何须烦心,逸王有心包庇,不按照律法行事,那你上本参他便是了。”美妾横起眉眼,“不要这小丫头偿命,那我刘姐姐岂不是白白受罪?老爷你可不能心软啊……”

“不过……如此传出去,我便是那不忠不孝之人了,小丫头救我之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她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蔡知州烦恼不已。

“救命恩人又如何,那不是还要了一千两的诊金吗,难不成就让我姐姐白白遭此大罪,这可不公平。”美妾咬牙说道,“若是不能公事公办,便寻个机会在王府之外杀了。”

蔡知州转头看她,脸色一变。

没想到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女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奴家失言了。”美妾轻挪碎步,起身盈盈拜下,戚戚然说:“我不过是想到我那姐姐可怜,心里难受,老爷……”

“如你所言,也好,只要事情做得干净,就算是在外杀了,也没人敢算在我蔡西堂头上。”蔡知州说。

“一派胡言!”

门外传来一声呵斥,不多时,一群丫头妈子便涌了进来。

外边守着的小厮赶忙下跪,出声道:“夫人来了。”

蔡知州与美妾均是脸色大变,美妾赶紧站起来,在一旁擦拭脸上的泪水。

“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府里全没了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侍妾来教老爷做事!”

在多人的簇拥之下,走进来一个美艳的妇人。

她便是蔡知州的正房夫人,叶书琴。

只见她身穿沉香色缎面绣金对襟袄,大红宫锦裙子,头上珠翠堆满,身上琳琅环佩,叫人移不开眼,好一个雍容贵妇人。

“夫人……”美妾怯生生地行了礼。

“你给我滚出去!都是你们这群莺莺燕燕,老爷都被你们给带坏了。”蔡夫人指着侍妾骂道。

“夫人别动怒!”蔡知州腆着脸笑着,过去扶夫人。

“奴家告退。”美妾见势,行礼退下。

蔡夫人看着她说:“往后让我知道,你在背后撺掇老爷做些什么下三滥的事情,我便拿你来问,你与你那姐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贱胚子!”

“夫人,何至于动怒啊。”蔡知州不解,坐下满饮一杯酒,“不就是个丫头吗,既然得罪了我,有逸王相护,那我寻个没人的机会,将她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我来便是与你说这事!”蔡夫人说,“今日我请人叫张太医过来问了,那丫头确实有本事,仅用几根金针,便把你救过来了,你可知道?”

蔡知州见她说得认真,不以为然,闷闷地吃菜。

“知道又如何,不过是医者的小技,纵然不是她,任何人都救得了,还拿了一千两银子,便宜她了。”他说。

“任何人都救得了?”蔡夫人说:“你好生糊涂!我已经详细问过张太医了,你这病,若不是有她,就算救了,恐怕也要落下个半身残疾。”

“果真?张太医不能救?”蔡知州吃惊,放下手中的筷子,心里后怕。

“那张太医说,这针法他生平见从未见过,就连太医院内,都没有这等高超的手艺。”蔡夫人夺下他的酒杯,皱眉道:“你就少喝些吧,差点丧了命了,张太医嘱咐你饮食清淡,为何不听?若是再犯了病,那可怎么办才好。”

蔡知州这才猛然觉得这命是捡来的。

那小丫头可是说了,有规矩,不管什么人,只救一次,若是再犯……

“那……真如她所说,她是那不出世的高人的弟子?”蔡知州问道,“那我便奈何不了她了?”

“奈何什么!”蔡夫人掐了他一下,说:“你这脑袋怎不开窍呢,我来说了半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针法!那金针救人的法子!这才是重点!”

“我不明白,她针法再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她要银子更厉害。”蔡知州说。

“那可是能救你的病,保你的命的手段,怎么说与你没关系,你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若是将这套针法拿到手,那何止是一千两,那可是命啊!多少银子怕赚不到吗?”蔡夫人说。

“夫人,你真可笑!她的针法,那是医术,我们怎么可能拿得到?你我都不通医术啊。”蔡知州皱眉看着自家夫人。

“关键在这张太医身上!”蔡夫人说着,笑了一下。

“对了!”蔡知州一拍脑袋,说:“只要这张太医学到了,就算是我们蔡家的本事了,这张太医所在的医馆,可是我们蔡家开的。”

如果救一个就是一千两,那……

这医馆的生意……

钱,好多的钱啊,蔡知州感觉眼前已经堆满了银子。

“你总算是开窍了。”蔡夫人说:“这丫头现在不能动她,况且,不单是这医术,你还有一个原因,不能动她。”

“什么原因?”蔡知州说:“一个丫头,我还奈何不了她了?”

“你可有打听过那丫头的来历?”蔡夫人说:“那可是锦贤王的人!那锦贤王可是你亲姐姐所生的,现在还与王家联了亲,我看日后有望登上大位,你敢动他的人?”

蔡知州听这话,大惊失色,连忙起身看看外头,将门关起来。

“夫人!这话你可不能随便说,传了出去,便是杀头的大罪!况且,你平白的,何来这样的话?”他问道。

“我京师的母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皇上龙体……”蔡夫人压低声讲。

“就算是大位,也轮不上他!”蔡知州冷哼道,“当今圣上又不是无所出,怎会轮到他!”

“这话可难说,影王离宫至今没了踪影,只剩下逸王一个,逸王又是庶出,生母是贱婢,平日里不学无术,德行有失,又怎能继承大任?况且朝中无人支持他!你想想!”蔡夫人说道。

蔡知州想起疯了的刘惜,想起锦贤王平日里对他这个小舅,总是颐指气使的,心中并不服气。

“就算是王爷继位,也还轮不上他锦贤王!”他说。

“怎么轮不上,你想想,他虽不是嫡出,却是庶出的长子,为人谦和,在朝中颇有好评,再加上娶了那丞相的女儿,那王丞相,能不帮着自己的女婿?”蔡夫人道。

“先不说这些了。”蔡知州心中烦闷。

那锦贤王怎么就为人谦和,不过是装给别人看罢了,别的人不知道,他蔡西堂是最清楚的,锦贤王嫌他能力不足,官位不高,从未正眼瞧过他。

反倒是对他大哥蔡仕谦,恭敬有加。

哼,不就是看不起我是个小小的知州,而我大哥是户部尚书吗。

“哎,话说如今朝局看似平静,实则底下波涛汹涌,也该是让儿子入仕选官了……”蔡夫人说道。

毕竟多个人,家族便多些根基。

“就凭他?他都被你惯坏了。”蔡知州想起那浪荡子,总是觉得不能成器。

别到时候惹了祸,家族蒙羞。

“你可别小瞧你儿子,他虽然行事乖张放荡,可聪明得很,祁乡陈文一都肯收他,你若是换了你当初,还不一定呢,明年秋围定是高中。”蔡夫人说道。

“中了再说吧!”蔡知州想了想,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银子,他问:“你说说,怎么才能得到那丫头的金针之法呢?”

“不如……我明日中元节,借着去探视刘惜的名头,到逸王府一趟,且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到我们府上来,不就是个丫头吗?向逸王要便是了,不行就写封信让锦贤王开这个口,她原不是锦贤王的人吗。”蔡夫人说。

蔡西堂沉思着,只管点头。

锦贤王,锦贤王,有什么了不起!

若不是他,那刘惜小美人还好好在他知州府里待着,何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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