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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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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上的书本合上,回头看着上床的周梓西“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

“九点钟!”周梓西探手从柜子的旁边拿出了一本书,摊开来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会在二十六号前回来,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知道了吗?”

“嗯!好的,那我帮你收拾一下行李吧!”我揭开被子正准备下车,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周梓西摇着头“不用你忙着了,明天早上叫年婶收拾好了,更何况你现在也不方便。”

平常人家,以前七个身孕的女人还要下田干活呢!我现在吃饭,行走都被精心地照顾着,唯恐我除了什么事情。可能是周家的人丁稀少,对于孩子总是期待着的吧!

“现在还不到七个月呢!”我笑了。我的嘴角刚上扬,肚子猛地抽疼了。我忍不住啊!地喊了一声。

周梓西立马回过头看着我“它是不是又踢你?”

嗯!我皱着眉头应了一下,随着肚子里的那个家伙的长大,它踢人越来越频繁,踢得力度也越来越大了。晚上睡觉也睡得不安宁,它总是在肚子里面动着。好多时候,我都隔着肚皮骂着它,它好像是听到了,安分了一下了,可是没有多久,它又开始动了。

“你躺下来吧!”周梓西伸手把我轻轻地放了下来。

放下来后,可能是它身处的空间大了,里面的那个家伙安分一点了。

周梓西抚着我的肚子,皱着一张脸,很严肃的口气说“你听话一点啊!快睡觉吧!爸妈要睡觉了。”

我看着周梓西那个样子特别的好笑,噗嗤的一声笑了,我开始期待着孩子的降临了,那样周梓西会是怎么样呢?他会怎样教育孩子呢!

周梓西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好笑,就收回了自己的笑脸,神情严肃地看着我问“有那么好笑吗?”

我的嘴巴死死的憋住了,许久后,我才忍着笑说”不好笑!”

“那你就快睡觉。”周梓西有点蛮横地命令着我,啪的一声,周梓西合上了文件,拉高了被子,也睡下了,他的手是轻轻地放在我的肚子上的,他睡觉都习惯搂住我的腰,怀孕了,他也不敢得抱得太紧,就是轻轻地搁在我的腰上。

肚子里面的那个人家伙根本就不安分下来,在里面动着。我也被弄得睡不着了。可是我看到周梓西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个早睡。我也不想惊动他,就尽量不翻身。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翻了一个身姿来睡觉了。周梓西的睡眠很浅,也被我吵醒了。

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凝望着我的眼睛说“睡不着啊?”

嗯!我点着头“君凌,你知不知道周仪的母亲是谁?”我对周仪的身世知道的事情很少,在这个时刻,我开始想了解周仪了,这个我一直都刻意忽视的女孩,一个纯洁得让我心疼的女孩。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小仪的亲身母亲是小叔的大学的恋人,叔叔大学毕业后就分手了,小叔也和文帝温蒂婶婶结婚了。可结婚后一年,小叔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警方打开的电话,小仪的母亲留下遗书就割腕自杀了,那个时候,三岁的周仪还睡在床上。好像小仪的母亲也有精神分裂症。可能是要通过这一种方式来摆脱吧!”很多精神病人都是受不了精神的折磨,选择了一个较为轻松的方式离开的。

周梓西尽量挑着一些简单的话告诉我真相,可是我听着,心也是难受。

“那小叔为什么不亲自收养小仪?”问完这一句话,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可是我实在无法理解,那个周仪明明就是小叔认识温蒂婶婶就存在了,这样的命运安排,真的是太过残忍了。

周梓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答案确实我们都是清楚的。周梓西白般地疼爱着周仪,也有着同情的原因在里面吧!

接下来,我闭上了眼睛,周梓西也不说话了,很久后,我们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后来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周梓西已经不在身边了,我看到年婶正在收拾着周梓西的行李,我的心安了一些“年婶,君凌呢?”

“少爷一大早就去看二小姐了。”

我收拾了一下,就下楼了。

出了房间,就听到空间里荡漾着悠扬的钢琴声,周仪生病后,家里再也没有钢琴声了,我带着期盼地下了楼,这个久违的钢琴师或许会g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我下了楼,看到周梓西和周仪坐在了钢琴前,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祥和安静,我开始把自己第一次看到周梓西和周仪的那一幕重叠了,好似两个人是一体的。

钢琴声塑造着一个很宁静温馨的早上,阿姨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就坐在钢琴的旁边,脸上带着很久都没有看到的欣慰。周仪的钢琴声不是以前的完美,精湛了,空灵,可是多了一些情绪了。

当一首歌曲停了,周仪的头靠在了周梓西的肩膀上,周梓西伸手抚着周仪的发,我看到周梓西的嘴角动着,我看到他说等我。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嫉妒又开始又冒了出来,尽管我知道这个嫉妒来得不是时候,可是我无法去控制自己不去嫉妒。

可是很快我就笑着对两个人说”吃早餐了!”我的笑一定是无可挑剔的。

周仪偏头看了我一下,我和她对上了眼瞳,她的眼睛如同出生的婴儿,澄清得没有一丝的污垢,看着那样的眼睛,我觉得自己的嫉妒是多么的可耻。可是我没有看到周仪眼里的忧伤和绝望。

早餐的时候,周梓西把硅谷的事情告诉了叔叔,叔叔只是点着头,什么话都不说,阿姨也是沉默着,周仪吃着自己的早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

时间到了,周梓西乘着车子走了。

阿姨站在一旁,看着叔叔问“延城,我们等一下吧!”

叔叔的脸色很严肃,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资金的事情要把小仪嫁出去吗?”

我的心在这一刻好像停止了跳动。

周家受不起任何的风波了,若是周仪和周梓西的关系有人想用来弄出一点事情,不是不可以的。如今的社会子虚乌有的事情,也可以说得像是真的,更何况周仪和周梓西的关系有远不止是兄妹的感情。所以这一次周仪要嫁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了。

我在上楼前,再去看了一眼周仪,她不再是抱着膝盖,看着窗外了,她躺在了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我的进来的声音扰动了她,她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现在还没有病发,她病发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不敢得和别人对视的。

“你要睡觉了吗?”我明明是知道她没有睡觉,可是不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我现在二十四岁了,我妈在这个年纪已经怀我了。”周仪的嘴角是浅笑着。

我当然明白她说的妈不是阿姨,而是周仪的真正的母亲。

“我都不记得我妈是什么样子了。”周仪仍是继续自言自语“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记起她呢?”

她应该不是要和我说的,她只是想要一个倾听者。

我伸手握住她被子里那只瘦小冰冷的手,周仪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肚子,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我的肚子,她轻轻地抚摸着“宝宝好吗?”

我点着头“它现在会踢人了。“我的话一出,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着的。

以前我恨过,我嫉妒过,我厌恨过,如今是怜悯和同情,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以后,它是不是也有着一双像哥那样漆黑漂亮的眼睛,但是它不要有忧伤,它应该是带着笑得,就像是小影姐的眼睛。哥喜欢那样的眼睛。它是不是脸颊也有一个小酒窝,很浅的。它要经常笑,不要像哥那样板着一张脸。”

听着周仪的话,我的眼泪低了下来,滴在了周仪的手上。那眼泪沿着从周仪的手指尖滴在了洁白的床单上,而周仪一直都是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的肚子,没有一点的厌恨。

周仪把手收了回来,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我从她的床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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