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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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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想伸手替她抹泪,手停在半空,终究是收了回来:“傻瓜,说的什么话,女孩终是要嫁人的。”

“我不要嫁给别人。你……你……”少女鼓起勇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白天,想要说出心底的那句话,却又怎么也没有勇气说出。

她害怕听到他说不。

这些年来,他对她似乎一直都是一样的,如同刚救她回来的那年,未曾变过。最近反就渐渐疏离了。

“别说了。”白天摆手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只把你当成我的一个病人。”

“为什么不可能?谁规定大夫就不能跟病人成亲呀。”少女倔强不肯就此退缩。

“没有人规定。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白天沉声道。“如今你这个病人病好了,也可以走了吧。”他不能跟她再待在一处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避嫌的意识,如今看来,她真的是长大了。

“呵,终究是这个原因。谢谢你没有骗我。”少女决然转身走了,走着走着,突然跑了起来。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提这个话题,如果不提她还能这样默默地待在他身边,每天都能看到他。

三年后。

少女已越发美丽迷人,她来到久违的木屋里,白天看到她,有一瞬的恍惚。

“你未娶?”少女问,少了三年前的轻快活泼。

“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白天挣扎半天,终究说出口。有些事,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那就不能一错再错。

他已是半百的岁数,而她正是青春年少,他能陪她的时间,很有限。

少女扯出一笑,温和道:“是吗?如此……”

少女眨眨眼睛,抬头看向远方处蓝天白云:“我要嫁人了。”

几年后,待他偶遇与皇上一起微服出游的她,她已贵为贤妃。

再回忆当年,白天五味杂陈。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后悔,只是总觉得人生有一些遗憾。那个活泼的小姑娘听说最后在皇城里郁郁而终。他是不是杀人凶手?她是因为他而郁郁寡欢的吧。

这事,他从未与他人说过,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现在再加上煜王很可能有一个名字是跟他姓的。

他与贤妃清清白白,没想到她对他的执念这么深。

白天交待了这事的厉害性,让青黛一定要保守秘密。

青黛自然知道在这个朝代、皇室里,名节很重要,即使只是被猜忌就已经是污点了。

她点点头,现在她最想的就是见到墨煜,当面问他,他的母妃是不是给他取了个小名叫白术。

稍晚些,青黛问了管家、风鋆、风雪等人,他们都不知道墨煜还有别的什么名字。

看来,这事只能问墨煜了。

青黛等不住了,她不放心他。她要马上见到他。不只是要问他有没有别的名字,她还要帮他!他都没有打过仗的,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都是用身体去拼的,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风鋆,你安排一下,我要上战场。”经过几天的调理及休息,青黛觉得自己可以了,于是对风鋆说道。她再也不能等了。

“夫人,您去战场干嘛啊?”风鋆不解问。

“我去帮煜王。”青黛斩钉截铁道。

“你去了不是给他添麻烦嘛?再说以你的身子,怕是也经不起这舟车劳顿的。军营的生活条件又艰苦……”风鋆是十分拒绝的。

还没有说完,就见管家神色慌张地进来,直奔向风鋆,忽得又瞧见青黛也在,于是附在风鋆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风鋆顿时神色也凝重起来。

“黛夫人,此事以后再议了。属下告退。”风鋆说道,便匆匆和管家一起走了。

“风鋆!”青黛追了几步没有追上,风鋆和管家已经走远了。

什么事情这么紧张?

青黛赶紧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但是风鋆的武功很好,青黛还没有走近,他们便禁声不谈了。

青黛也知道自己偷听不了,于是正大光明地进了议事厅走到他们面前,沉声问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还要瞒着我。”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情,黛夫人不必知道。”风鋆道。

青黛笑:“朝堂上的事?我想煜王出征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现在王府里就我们几个无权无势的,朝堂上有什么事会告知管家和你?纵然有事也应该是告知王妃。”

风鋆想不到青黛这么能推会算的。

能告知他俩,又使他俩神色这么凝重的……

“是不是不煜王出事了?!”想到这个可能,青黛慌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风鋆眼神有些闪烁,管家则低了头,看向别处。

“告诉我!”青黛急红了眼。她不要,她刚刚才猜想墨煜就是白术,他不能有事的。

可是他们的神情告诉她,八成是墨煜出事了。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前线找他!”青黛说完,转身离开,决绝的样子似谁也拦不住。

“黛夫人!”风鋆想留住她,奈何青黛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办啊风统领。”管家担忧地道。

“这事上头未公布之前千万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免得引起动荡。王妃的月份已经很大了,这事不能告诉她。我亲自去前线找王爷,王府就交给你了。”风鋆吩咐道。

管家点点头。风鋆匆匆忙忙走了。

他先是给了暗玉门信号,然后去找青黛。

见到青黛时,她正在收拾东西。

“黛夫人。”风鋆喊到。

“如果你是来叫我不要去的,你就省了那份心吧。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青黛头也不抬,继续收拾东西,从柜子里的暗格里抽出所有的纸币,这还是柳可馨赔给她的那半年的俸禄呢,她一直都没有花。

风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着急:“你的身体承受不住日夜兼程,前线不是闹着玩的,不要说洗澡了那里连茅厕都没有,艰苦的时候连吃的都没有。”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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