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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邪灵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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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山温泉下的暗河四通八达,水流极快,云逸在漆黑的甬道中任由激流冲荡,载沉载浮,间或出现的漩涡将他从一个甬道卷入另一个甬道,也不知撞了多少回河中的暗礁,遍身淤紫,他却浑然不觉。
按照《景元传道集》所在,胎息法大成之时,可以元养气,气盈周身,入水而行可达数日之久。其实胎息法虽是吐纳之法,但仍需源源不断的真元调息,云逸此番经脉尽毁,如何能调动半点真元。没了真元相续,胎息法便成了无根之水、无本之源,只能减少气息的虚耗,却终究不持久。
云逸已在暗河中顺流而下约莫一个时辰,原本充沛的气息渐窒,却丝毫不见水势减缓,眼看便要溺水而亡。
“云逸......”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一声呼唤,这声音温柔中似乎透着魅惑,让人心绪难宁。这汹涌的暗流之中,怎会有人声?
可惜此刻云逸的神识渐失,再也无法运转心剑术。
兵道四宗的御剑术与大荒中绝大多数的丹修之人不通,走的是独辟蹊径的剑修之道。心剑术诀与意剑术诀便是兵道御剑宗的至关要诀。
心剑术的灵觉修炼至巅峰境界,能洞察的大致分为两类,一是自然之物,如山川河流、花草树木、飞禽走兽;二是人,但人有精、神、魂、魄、心、意、志、思、虑、智十感,变化无穷无尽,心剑术再精妙也不可能剑心通明,只不过是通过探查人体内极为细微的真元气息变化,作出预先的判断。故而心剑术则需运转之人灵台清明,抱元守一。
意剑术则不同,十感之中,心有所忆谓之意。故而意剑术驱动灵剑的绝妙之处其实并不在于真元,而是心,心动则剑动。心意要与剑相通,则剑也必然不是凡铁一快,所以剑修之人往往修炼剑灵。云逸在玉墨城第一次得浱于子受赠灵剑怀光时,便已察觉它隐约藏在剑中的缕缕灵气。
此时,云逸身在暗流的漩涡中,被这一声呼唤所动,心神一震,微微清醒,这才觉察到周身的暖流似乎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洪荒野兽般澎湃的灵觉。这灵觉如同群蜂乱舞,在云逸体内肆意冲撞,好似要冲破某种禁制一般。
漆黑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云逸看不到,也摸不着,更不知这股灵觉究竟是何物。
慌乱中,忽的想起当日在血魔的镇魂碑中,那股汇入体内的无形血色幻影,难道是那些邪灵?近日来,云逸便觉得隐隐不妥,自从出了那片诡异的林子,自己原本精纯的神识中常常有异物一闪而过。每当运转心剑术探视自身时,那异样的神识不仅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竟然与本来的神识相融,使得心剑术的灵觉成倍增加。
如今气息受阻,自己神识渐渐模糊,心剑术的灵觉自然变得委顿,没了压制,这神识这才出来作祟。难道这股神识竟然如同人一般,懂的暂避其锋?
“云逸......”
迷茫中,又是一声轻唤,空洞缥缈,似有回音阵阵,与之前已大不相同,云逸体内的神识似是被这声音所震,怵的收拢,一切又归于虚无。
甬道中,除了湍急的水流,再无半点声息。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
借着灵台微微清明,云逸静心凝神,强行将心剑术的诸般灵觉收回体内,细细探查。
就在此时,云逸周遭的湍急的水势忽的骤停,整个人好似一叶扁舟般从水中缓缓浮起。乍一出水,云逸便觉胸口温润,气息骤畅,不及睁眼,便已隐隐觉得漆黑中似乎有点点的青芒闪烁。
等到身子落地,云逸忙睁开眼来,借着刺眼的青芒,一张明艳惊世的脸映入眼帘,彩眸流转,颔首低垂,那神情如盈盈秋水入碧池,漾起阵阵涟漪,正是云逸日夜挂心的烟铭。
看到云逸无恙,烟铭这才蹙眉舒展,一把将云逸紧紧抱在怀中,喜极而泣道:“想不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
云逸温润入怀,只觉幽香袭人,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定,惊喜道:“当日你替我受了七掌,我只道你重伤仍未苏醒,不想你竟已痊愈。”
“血狐的大祭司替我治了伤,我早已无事。”烟铭声如蚊呐,轻启朱唇,皓白的雪腕却紧了紧,将云逸深深揽在怀中。一经离别数月,本以要天人永隔,此刻久别重逢,相思难慰,她怎肯轻易松开云逸。
云逸在温暖的暗河中浸的久了,原本瘫软**的躯体,已渐渐有了触感,周身的气力似已渐渐恢复。他想起水倩兮的一袭倩影,想要推开烟铭,却又不愿烟铭伤心,对烟铭云逸总有种莫名的熟悉与眷恋,这感觉似是与生俱来,又生根于骨髓。
多情自古伤离别,天地间的一切,都似乎已黯然,只余下相依相偎的伊人。
“咳咳......两位可人儿是要在这暗河道中缠绵么......”
一声轻咳从青芒处传来,云逸这才察觉不远处坐着一个妍媚婀娜的身影,藕般白皙的玉臂招展,似是在手中托着一物,正巧笑倩兮的看着两人。
烟铭俏脸绯红,忙松开云逸,贝齿轻咬,露出小女儿般的娇艳,惴惴道:“都怪你,让我在外人面前出丑。”
云逸费力的支撑着坐起身来,这才看清那人秀美如黛,桃腮含情的面容,竟是在沧澜山天池中所遇的玉无瑕。玉无瑕手中托着的,正是那方以青罡石所制的美人佩,这青罡石相传乃是女娲补天的五色石中的一块,在真元催动下,可在夜晚发出耀眼的青芒。玉无瑕受云逸所托,送昏迷的烟铭来青丘治伤,青丘人只道她已不辞而别,想不到她竟一直陪伴在烟铭左右。
不等云逸说话,玉无瑕似已察觉云逸身体有恙,忙闪身到云逸身旁,玉葱般的指尖搭在云逸腕上,颤声道:“公子怎地受了如此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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