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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麻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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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尚且不知姓名的女子已经安然睡去,求凰与芙蕖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前者无奈摇头,后者轻声叹息。

如今之北境,已然是沉疴积弊,药石无医。

车厢外,张麟轩独自一人站在巷口,沉默无声,眼神有些黯淡。

北境肃清积弊之事,尚在眼前,今日之南山城便出现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讽刺。

秦凤仪站在张麟轩身后,有些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以这位秦家长子在南山城的实力,查清此事其实极为容易,甚至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阻力,但在此刻的秦凤仪心中,他却不想彻查此事。

背对着秦凤仪的王府公子,忽然沉声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马上给我一个交代。”

秦凤仪淡淡地说道:“麟轩,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应该知道,对于有些事而言,并非任性二字就能解决。”

张麟轩猛然转过身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眼前之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秦凤仪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麟轩沉声问道。

秦凤仪有些无奈道:“若是想要查清此事,其实并不困难,但你要清楚一件事,此地并非是你的朔方城,也绝非是我秦凤仪的一言堂。”

“南山城也好,朔方城也罢,皆是我北境疆域,皆是我王府之臣。”张麟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表面上的温顺恭敬,并不能代表内心的忠诚,否则在王府下令肃清北境积弊,且推行严苛之法后,便不会再有这般违法犯禁之人。”秦凤仪回答道。

“王府推行法制,则百姓便需依法而行。不尊法度,肆意妄为之人,王府绝不姑息!依北境现行之法,凡肆意凌辱女子者,皆腰斩于菜市口!秦凤仪,我最后再问一遍,查还是不查!?”张麟轩怒道。

秦凤仪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最终只能一咬牙,无奈地摇了摇头。并非我秦凤仪不愿彻查此事,我也想还那女子一个公道,但现在却不行。你可知如今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届时我又该如何与王爷交代。而作为兄弟,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以身犯险。

“好,既然你不查,那我就自己查!”张麟轩转身走入巷中,怒喝道:“我知道你二人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都给我立刻滚出来!”

鬼物潇然凭空出现,某的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缓缓自张麟轩的影子中浮现。

潇然作揖行礼,而某则是单膝跪地,双臂横于身前,两只手掌叠放在一起,掌心朝下,然后以头轻触手背,与张麟轩行礼。

“半柱香的时间内,我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张麟轩面无表情地说道。

某轻声道:“遵命。”

潇然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秦凤仪来到张麟轩身后,明知故问道:“当真要管?”

张麟轩淡淡地说道:“你并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可你要知道,这么做的话,你很可能会死在这里!南山城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诸多世族虽然表面上安稳得很,可实际上背地里的小动作极多。这次便很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布局,为的就是引你上当,好借机除掉你这位王府公子!”

“秦凤仪,我若是怕死,便会一辈子都待在王府,所以无需多言,要帮忙的话就留下,若是不想帮忙,那便请你离开。”张麟轩淡淡地说道。

秦凤仪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转身离去。走出巷口后,他突然掸了掸衣袖,然后一挥手,四名衙役打扮的男子便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一只手置于膝上,另一只手则握住腰间的刀柄。

早年间曾有传言,说秦家老太爷身边暗藏着十位修为高深的护卫,以天干为号,皆是昔日某宗门内的天之骄子。除此之外,这位秦家老太爷身边似乎还有十二名以地支为号的密探,但较之于前者而言,后者相对来说,更像是他人吹嘘编排之言。

秦凤仪身前之人便是十天干中的戊、己、庚、辛四人。

秦凤仪轻声吩咐道:“尔等四人,接下来则分别去往城内的赵、王、李、刘四家,瞧瞧他们四家之中,是否有彻夜未归,或是一清早便外出的公子。如果有的话,就给我光明正大地带过来。若是有人阻拦,那便杀之。”

四人刚要起身行动,秦凤仪忽然想起来什么,又补充说道:“对了,半炷香内,我要看到结果。”

四人齐声称是,眨眼间,消失不见。

秦凤仪揉了揉手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天天的,你们他娘的就会给我找麻烦,都告诉你们了,这几天要安生一些,那张麟轩又岂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人。既然你们主动惹出事来,那就不要怪我秦凤仪不讲情面了。”

秦凤仪边说边往回走,临近马车,突然看到芙蕖正在前方等他,于是便急忙一路小跑过去,然后站在自家的夫人面前,柔声笑问道:“可是等急了?”

芙蕖摇摇头。

“那就是有事要问你家相公我咯?”

芙蕖点点头。

“夫人你但说无妨,相公我一定如实相告。”

“你以前从未骗过我,但愿这次也能与从前一样。”

“这是自然。”

芙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爷爷的十护卫,是不是现在都在你手下?”

秦凤仪嗯了一声,没有丝毫隐瞒,立刻回答道:“老爷子不管事之后,十天干便一直都在我手里,除了为首的甲之外,其余九人皆对我唯命是从。”

芙蕖又问道:“论法开始之前,我记得你曾亲自去各家走了一趟,当时不曾问你,但现在我想知道相公你都去做了些什么。”

秦凤仪坦然道:“自然是告诉那些纨绔子弟们,接下来的日子里都老实些,不要步陈忠将军之子的后尘。”

“就这么简单?”

“当然。夫人问我,我又岂能有所隐瞒?”秦凤仪满脸宠溺地笑着。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阻拦七公子为那女子讨个公道?如此禽兽不如的行径,难道不该依法惩处吗?”芙蕖面带疑惑地问道。

“如此禽兽不如之行径,自然该千刀万剐,但今日却不行。”

“为何?”

“说句不好听,那些纨绔子弟们若是心中对谁家女子起了歹念,多半都会掳回家中行事,绝对不会在街巷之中做此等事,而且尤其是在我事先还曾提醒过的前提下,他们必然不会有这个胆子,所以此事便绝非某人一时兴起而为之,甚至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位,然后专门放在马车的必经之路上,好去让我们去看见。”

“意义何在?”

“我能想到的可能无非一种,那就是借刀杀人,以此算计我那位傻兄弟。北境中有许多人,其实并不赞同王府推行法治,而张麟轩恰好又是那位齐先生的弟子门生,一身正统的法家学问,自然会令某些人心生不悦,故而希望这位七公子亦如麟诚公子般离开,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产生威胁。”秦凤仪微笑着解释道。

“七公子此番执意入局,相公你是否还要助他?”芙蕖问道。

秦凤仪心中不禁叹息一声,夫人啊,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但也不能与事事为难自家相公吧,咱以后还是应该胳膊肘往里拐才对啊。

求凰自然不便与秦凤仪询问此事,那唯一适合询问之人便只剩下芙蕖一人,恰好后者又心甘情愿地为姐妹分忧。

秦凤仪拉着芙蕖的手,柔声道:“放心,这个忙我一定会帮,谁让他张麟轩是我兄弟呢。那傻小子当初就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件事既然给他碰到了,那便自然会管到底。有些事,我不便与他明说,需要他自行体悟,这也是老王爷让他来南山城走一遭的目的,不然郡主走一趟也就够了,无需他张麟轩再多次一举。日后既然要做北境的王,有些事他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芙蕖眉宇间再无愁容,与秦凤仪一同返回马车。

秦凤仪所言,句句属实,毫无欺瞒,但有些事他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因为那些事就算此刻说出来,其实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人徒增烦恼罢了。

例如秦凤仪并没有猜到布局之人的后手,所以也就不知道张麟轩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而此事那位张先生以及鹿先生都不知所踪,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秦凤仪其实很难保证张麟轩的安危。

至于两人各自身边的护卫,秦凤仪都清楚,但越是清楚便越是会感到不安。既然背后之人敢于布局,便自然不会疏漏二人身边护卫一事,届时甚至有可能还会不得不与一位境界修为极其高深之人敌对,到时候能不能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其实也很难说。

秦凤仪偷偷瞥了一眼芙蕖,心道:还是先想想怎么护住夫人吧。张麟轩啊张麟轩,你可真会给老子出难题。

“芙蕖的安危你无需担心,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有人以心声与秦凤仪说道。

秦凤仪以心声回答,言语间似乎有些无奈,道:“不是我说你啊。甲,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主子,能不能多少给我点面子,好歹每次说话之前给个动静行不,不然真的怪吓人的。”

“也罢,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过这是看在你家老太爷的面子上。最近倒是有些长进,但若是因此而骄纵起来,可别怪我之后找时间教训你。”

秦凤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至于幕后之人,我暂时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有些蹊跷,你最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否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知道了。”秦凤仪没好气地回道。

“昨夜南山城……”甲突然断开心声言语,不知去向。

“还是那个德行,说话说一半。”秦凤仪嘀咕道。

收敛心绪,秦凤仪开始逐步思考此事,从而以此来确定自己是否所有纰漏。

车厢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别过来!”

女子突然惊醒,满脸恐慌,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显然是有些惊吓过度。

马车前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一袭墨色长衫,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另一只手中似乎提着什么。

秦凤仪定睛瞧去,随即冷笑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人忽然停步,微微弯腰,笑道:“在下风满楼,见过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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