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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何止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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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毅侯府上,周安歌本来是想问问哥哥姜家大小姐的事。

  奈何周行远今日又不在府里用晚饭,把周安歌送回来,就出府了。

  周安歌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叹了口气。

  这两日哥哥在外头好似颇多事忙,也不知是不是都与姜家大姐姐的事有关。。。

  昨日她就没能跟哥哥说上话。

  在外颇多事忙的周行远,正在大殿下和三殿下身边忙活。

  萧鸿玺盯住周行远的眼睛,

  “先时承恩侯府给姜良桓订下了蔡检宁的女儿。

  虽说做主的是承恩侯,但黄氏应当也是同意了的。

  我原想去黄家走一趟,看看黄家是个什么意思。

  是不是有意要掺和进来。

  正好父皇也说叫我们几个没事可往黄家去听讲学。

  这才有了上次黄家之行。

  我看,黄家未必有这个意思,倒是姜家的三姑娘有些意思。

  以后这黄家可以多去几次。”

  周行远无奈一笑,“谨遵殿下的意思。”

  他当然明白大殿下为何盯住他说出这一番话,这显然是对那小丫头的言行心生疑惑。

  因知道自己与那小丫头自幼相识,且来往颇多,自己却从未提过那小丫头如此早慧。

  倒不是自己存心隐瞒,实在是自己也不知道记忆里那个七分天真,三分娇憨的小丫头,是何时变的这般有主意了?

  中秋走月那天,她还是如往常那般,软软糯糯的,叫他“行远哥哥”。

  望月楼赏月赋诗的时候,紧张的睫毛颤动,小嘴儿微抿。

  第一天去致知院上课的时候,就那么呆呆地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被良柏用花瓣惊醒的时候,还傻气的拿了帕子擦嘴角儿。。。

  哪里是今日这副牙尖嘴利,讨价还价的模样?

  还是说,他的小姑娘,在他不能涉足的地方,在那窄小的后宅三寸之地,受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委屈。

  才令她一夜之间逼迫自己成长?

  以郭老夫人对她的疼爱和镇国将军在朝中的显赫地位,就算在后宅女眷堆儿里,又有几个人能欺负了她去?

  周行远百思不得其解,也只有迎着萧鸿玺审视的目光,将这一切都付诸于无奈的一笑。

  萧鸿彦在一旁优哉游哉的说几句风凉话打击自己大皇兄,

  “哎呦,怎么?昨日间,还问我为何怀疑自己的小表妹。

  今日就觉得自己的小表妹确实有可疑之处了?”

  “非我疑她,只是观她今日言行,哪里像个养在侯府深闺,年仅十岁的小姑娘?”

  程卓在旁听这两位殿下的对话,想起姜家三小姐白日里那一转眼就把别人的法子说成是自己“福至心灵”的那副模样,心下更觉着这位姜三小姐是个有趣之人。

  便接着萧鸿玺的话道:“我已经叫底下的人去查了,快则三两日,慢则四五日,必有齐全消息。”

  ~

  萧鸿玺颔首,问萧鸿彦:

  “今日你说这有损姜家三小姐闺誉的法子,不就是为了试探她?

  如今试探的结果已经知晓,这个法子不可用。”

  萧鸿彦似笑非笑,闲闲道:

  “我瞧着用这个法子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人家正主儿都说了,闺誉于她不算什么。”

  萧鸿玺压下眉峰,低声道:“胡闹!”

  萧鸿彦若有似无地瞥周行远一眼,见他听了自己这话,果然鼻翼微动,目光紧张。

  萧鸿彦在心中道声“果然”。

  他今日想要试探之人又岂止只是姜家那个小丫头?

  周行远这家伙,对姜家那丫头百般维护。

  从前自己为何没有发现?

  是了,从前他们的日子与姜家那丫头并无多少交集,自从母后离世,交集更是越发少的可怜。

  但这几日间,不知怎么的,那丫头突然就闯入他们的生活,走进他们的视线。

  更甚至,他们接连几天,夜间在此叙话,都多少谈及那丫头。

  姜檀和广平侯府的事,更是那丫头亲自找上门来。

  这是巧合?

  还是有人故意借着那小丫头走入他们的视野?

  若是后者,背后之人是谁?

  尽管心如电转,一瞬想到各种可能,萧鸿彦还是就着皇兄刚才的训斥道:“我倒是想用这个法子,可我早就知道皇兄你必是不肯的。

  放心吧,我会按着原计划行事的。”

  萧鸿玺问几人:“广平侯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卓和周行远都摇头。

  萧鸿彦道:“管广平侯府是什么想头,只要咱们提前动手,保管叫广平侯府自己都没法开这个口,那就成了。”

  萧鸿玺微微蹙眉,还是点了点头,

  “别闹的动静太大,虽说我们本意也不想两家结亲。

  但若是承恩侯府愿意,我并不会出手干预。

  但既然姜家三小姐亲自托了我,这事也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就不能叫承恩侯府受半点影响。”

  说完特意又认真看了萧鸿彦两眼,萧鸿彦被自己皇兄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看的心中有点憋屈。

  他那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罢了,瞧皇兄那样子,竟真的担心自己会伤到那小姑娘一样。

  自己是对那个姜家三小姐无甚好感,可也只是无甚好感罢了,也谈不上厌恶。

  在她自己找上门来之前,他也只是拿她当做个被家大人宠惯坏了的贵戚之女罢了。

  她求上门来之后,他才对她的言行举止有所怀疑。

  回想她今日里的言行,处处透着蹊跷。

  她自称“小女”,而不是“臣女”。

  可见她刻意把自己放的很低,想表现的谦卑。

  她说出的话,表面儿听着也都是极为斯文客气。

  可那弦外之音却不见丝毫卑微之意,不但不见卑微,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慢和嘲讽。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种内宅妇人的笨法子,她也会。

  之所以来求自己的皇兄,那完全是她不屑于用这些有失磊落的手段。”

  到后来更是翻脸如翻书,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把那令她不齿的法子说成是她自己的“福至心灵”。

  这副狡黠油滑的样子,什么样的公门侯府能培养的出来?

  尤其被自己质问打算找何人去实行此事时,她又瞬间端出来一副笑脸。

  说让他们“智者劳心。”

  哼!

  想必在心里定是将他骂上好几遭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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