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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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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知道苏婉音究竟为何这样惧怕大夫,但本着心里对女儿的疼惜,王锦依依旧是顺着女儿的意思,“李大夫,音儿虽说是身子不适,却是不愿让您来看,您看这……”因着自己的计划落了空,王锦依竟是将满腔愤懑转移到了李大夫身上,故而语气亦是带了些许不善,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着李大夫向后退些。

李大夫已然年岁大了,此类人虽说医术高超,却是有着一个通病,固执!眼见着自己的行为似是有些唐突,李大夫却也没有放弃,转而走到莫氏身边,俯身对着其悄声说了几句。

闻言,莫氏眼底闪过阴沉,她的面色拉长了些,隐忍着怒气不容置喙地道,“李大夫你且放心去给她把脉便可,这身子不适终究是要查出病因的,究竟是什么病总要有个论断,你且安心号脉,我来给你撑腰,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谁还敢再拦着你!”

有了莫氏这句话,李大夫也是有了保证,他快步走向拼命躲闪的苏婉音,一把抓住她不断挥舞的手腕,只轻轻一点却是已然了然于心,“老太太,贵府的这位小姐已然有喜一月有余了!”

“什么!”王锦依瞪着大眼,完全不敢置信,“李大夫开什么玩笑,我女儿平日里一直呆在府里从未出过门,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月的身孕!”悲愤的开口,王锦依几步向前欲拉扯李大夫的衣裳。

赶紧退了一步,李大夫却是依旧面不改色,“夫人,老夫行医多年向来严谨,二小姐确实是喜脉,方才老夫见二小姐俯身干呕,又是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种种迹象皆是喜脉症状,这才向老太太道明情况上前确认,事实证明果真如老夫猜测一般,二小姐确实身怀有孕!”

王锦依依旧不敢相信,她张着唇还欲说些什么,余光却是意外扫到瘫倒在地上面色呆愣似是没了生气的苏婉音,音儿素来张狂,若是当真被冤枉的,此刻只怕是早就怒声骂了起来,又是联想到方才她死活不要大夫号脉的情景,王锦依顿觉心头一阵惊恐,难道音儿当真有喜了?

“音儿,莫非你真的……”说到这里,王锦依却是再说不出来了,这话要让她如何说啊,苏婉音是她的女儿,亲生女儿有了身孕,为人母亲的却是一点都不知情,还只一心想着对付嫡女,心下不停地抽搐颤抖,王锦依眼眶已是通红,她又气又怨,既是气恨苏婉音的不争气,又是暗地埋怨自己近些日子对苏婉音甚少的关心。

苏策寒此刻早已没了理智,不同于方才的和大夫,李大夫在京中可是极有声望的,当今圣上曾多次想将他封为太医,却是每每都遭到他的拒绝,圣上又是个极为惜才之人,虽是心里惋惜却也没有记恨强求,故而李大夫虽说没有官职在身,在这京中却依旧是人人尊崇的名医,他今日既是说了音儿身怀有孕,那便定然是不会有错的!

喘着粗气,苏策寒愤恨的瞪视着面色依旧恍若死灰的苏婉音,怒声呵斥道,“孽障,你自己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儿,竟是将其全部推倒你妹妹的身上,当真是畜生不如!”

气怒的咒骂着,此刻苏策寒已然认定这门外叫嚷之人来府里寻找的便是苏婉音,只是不知这苏婉音说了什么,竟是让那女子误以为自己的弟媳是苏婉清。

自己的女儿接二连三的做出这些个事情,如今竟是还恶意栽赃,日后若是传了出去,那别人究竟会在背后怎样说三道四,到时候他还有什么脸面出府见人,苏策寒越想越怒,语气亦是变得极为暴虐,声音也越发没了控制,“说,你这肚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苏婉清木木的抬眸看着,眼神虽是定在苏策寒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生气,“我……”微微的张了张口,却是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毋庸置疑,她这肚中的孩子定然是大殿下南正的,只是如今却是让她如何开口,原本因着苏婉秋之死,大殿下便是成了苏府的忌讳,如今她若是再说出事情真相,只怕会将此事越闹越大,到时便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苏婉音颤抖着唇瓣,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可她这般的作态却是无形中让苏策寒心里怒火更甚,在他看来,此刻苏婉音的迟疑实则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

铁青着脸,苏策寒几步走到苏婉音的面前,恶狠狠地骂道,“孽障,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笨如猪的东西!”话毕,竟是难掩气愤,抬起脚狠狠地想着苏婉音踢去。

许是天意弄人,苏策寒的这一脚竟是直直的踢到了苏婉音的肚子上,原本他因着气愤便是没有控制力道,故而只这一下,便是叫苏婉音疼的恨不得死了畅快,殷红的血流顿时自苏婉音的身下流出,鲜红的颜色晃花了一干人的眼。

苏婉音原本便惨白的脸因着这一脚更加显得毫无血色,王锦依看着只觉心痛难当!

“老爷,音儿虽有错但亦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说完又是朝着李大夫磕头道,“李大夫求求您,快救救我的音儿,快救救她救救她!”

此刻的王锦依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高贵优雅的样子,原本熨帖的发丝因着不断的磕头已然变得蓬松凌乱,面上精致的妆容亦是被泪水晕染开来,整个人显得极为狼狈不堪。

王锦依兀自求着,却是突然感到自己的衣裳被人拉住,满脸是泪的回过头去,却是看到苏婉音紧皱着眉却是强忍着痛楚,伸手一味的拉扯着她的衣袖,有气无力的虚弱说道,“娘,不要让李大夫过来,我不要这个孩子,不要!”

苏婉音不断的摇晃着脑袋,脸上亦是细密的泪珠。事实上,前段时间她便是感到身子有了些许不适,不但总是困乏难受,更是常常食不下咽,还会偶尔干呕不止,尤其是闻不得荤腥,但凡闻到定然会难受一阵。

她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亦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故而每每想要干呕之时都会背于人后,生怕被别人看见嚼了舌根,但这世间哪里会有密不透风的墙,有一次她干呕之时竟是被路过的郭嬷嬷瞧了个正着,无奈之下,苏婉音只得勉强编出一个借口,称自己不太舒服,似是午膳之时吃坏了东西。

郭嬷嬷担心苏婉音的身子,赶忙唤了丫鬟去府外请了个大夫前来看诊,苏婉音佯装闹脾气将众人皆赶了出去后,这才伸手让那名大夫问诊,那大夫许是以为苏婉音是这名门大户中的某个姨娘,号完脉后竟是恭喜她有了身孕。

虽说被大夫的话惊住,苏婉音却依旧没忘记正事,起身将自己的一些个首饰送给大夫后,这才交代那名大夫出去切莫要胡乱说话。几番交代过后,苏婉音这才算是放了心,仰头再次倒在床榻之上,却是满心的悲苦。

对于肚中的这个孩子,苏婉音当真是没有丝毫期待,更何况自己又是这样未嫁的闺中女子,若是当真怀有身孕,那日后岂不是要受万人唾弃?

这样想着,苏婉音却是再按捺不住内心的惶惶不安,起身便是想了许多办法,只想着在东窗事发之前让这孩子无声无息的消息,可她毕竟是待嫁女子,平日里王锦依又是从未向她传授过这方面的知识,怎么可能会晓得那些个害人的法子。

故而试了多种方法皆是无效,却是没料到今日竟是被苏策寒这一脚踢中要害。感受着体内一阵阵抽痛,苏婉音虽觉得痛苦,但脸色亦是显出一抹解脱般释然的笑容。

王锦依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哭凄凄的看着苏婉音,却是忍不住的嚎啕道,“我可怜的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王锦依不知道大殿下南正的事,如今亦是以为苏婉音受了某个男子的蒙蔽,献上了身子落得这么个下场。

苏策寒自那一脚后便是再没了声音,他沉着脸怒瞪着地上哭的凄惨的两人,心底里满是烦闷,原本苏婉秋那事他便已然在京中闻名,如今又是出了这事儿,想着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的后果,苏策寒的面色更加阴冷,残冷的眸子如看死物般的看向苏婉音。

“老爷夫人,这二小姐若是再这般血流不止下去,只怕会伤身子啊!”实在是看不下去,李大夫沉声从一旁站出。

李大夫这话声音虽是不大,却是蓦地将王锦依从悲苦之中惊醒过来,匆忙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王锦依肿胀着眸子赶紧起身让出苏婉音身旁的位置道,“李大夫说的是,那就劳烦李大夫过来看看,这音儿要如何才能止血啊!”

李大夫当仁不让的快步走到苏婉音身边,苏婉音虽是依旧满心不愿,却是怎奈此刻已是没了气力,只能不满的瞪视着李大夫的身影。

李大夫却是对这目光视若无睹,只一心检查着苏婉音的身子状况,良久后才是微微摇头,低叹说道,“这二小姐伤的太重,恐怕是毁损了根本,身子虽是没了大碍,但这今后只怕是再难有孕了!”

对于女子而言,若是不能有孕那便是少了一个极大保障,今后嫁入夫家,只怕会受婆婆的刁难,更有甚者,甚至还会被那些个有了孩子的姬妾欺负,到时没有孩子的支持,夫君只怕也不会为其做主,到时候唯恐会落得悲惨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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