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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她认识一人,也有那般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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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识一人,也有那般字体。

这位赵致学的字迹,风骨飒飒,看形态,以及运笔的力道,虽及不上那人,却另有一番谦和气度,俨然得到了那人的真传。

房卿九瞳孔一缩。

他是三师兄的弟子?

房如甯见她对赵致学的字感兴趣,也多看了几眼,她觉得,有着那样风骨字迹的人,其品行必然出众。

林知媱没心没肺的撑着下巴,她家中有亲戚在盛京做官,每年总会跟随父亲去盛京的宅子住上一段时日。

对比在场众位小姐,林知媱对盛京的情况也知道的更多。

她见房卿九似乎对赵致学感兴趣,在一旁道:“赵公子的字,就是房大公子也要逊色两分,虽然他们同到盛京求学,又一同入天邑书院,都是才华出众的学子。不过赵公子很得院长的喜欢,所以被院长收为唯一的关门弟子,他的字迹,便是院长亲手所教。”

房如甯静静听着,她长这么大,知道的情况仅仅苏州这一个地方,突然听闻林知媱说到盛京的一些事情,难免心生向往。

房卿九听得入神,能够让三师兄收为入门弟子,还亲自传授,说明这位赵致学心性秉性颇佳。

若真算起来,她是三师兄的师妹,赵致学还得称她一声小师叔呢。

林知媱拿过桌上摆着的糕点,小口张开,咬了一口,笑着道:“你们不知道,赵公子的师傅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房如甯看向一脸神气活现的林知媱:“哦?”

房卿九配合的抽回视线,把桂圆扔在桌子上。

桂圆也懒,像是没骨头似得,到了一个地儿就能蜷成一团,眯着猫眼,摇着尾巴浅眠。

林知媱痴痴地看了桂圆好几眼,若非她的过敏体质,猫儿也不亲近,她肯定一把将猫儿抱过来亲上一通。

吃了几口糕点,她端过茶水,小手揭开茶盖,上面漂浮着玫瑰花瓣,飘散出一股子沁人心神的清香。

林知媱像是一只小狗儿嗅了嗅,喝了两口,把嘴里残留的糕点屑冲散入喉。

“赵公子的师傅,师承当朝帝师,就是那位大延朝教导过三位皇帝的帝师!我听一些盛京的闺秀提起过,这位院长名唤郎闻书,年少拜入帝师门下,最善诗词歌赋,文采斐然,旷古烁今,就连当今圣上也曾邀请他成为太渊帝师,教导宫中众位皇子,都被他给拒绝了。”

房如甯听说过女帝的事迹,因而对帝师有些印象,当即听得入神。

林知媱越说越上瘾,一手撑着脑袋,小嘴不停:“说到帝师啊,才学人品那也绝对是百年难出的人物。听闻他门下共有五位弟子,大弟子孔文玄,精通各种乐器。二弟子孟献,善于破解天下棋局。还有四弟子奚年,一画千金,引得天下名士疯抢。只是这三位弟子都喜欢游历天下,所以管理书院的职责,就落到了三弟子郎闻书的身上。至于帝师的五弟子,要说才华什么的,与前面四位弟子无法相比,但对比一般学子倒也出众。不过啊,她虽不是这些弟子里面最出色的,人人却说,那是帝师最疼爱最得意的弟子。”

她不说五弟子是谁,是因为谁都知道,帝师的五弟子,为女儿身,是太渊国的开国女帝,也是荣登大宝后,当着文武百官手刃帝师的元凶。

房卿九失神,听人提起旧人事迹,忽然间就觉得乏了。

帝师死后,所有人都在纳闷,为何他的其他弟子没有半点动作,也没有集结天下才子抗衡女帝。

这个缘由,到如今还是一个谜。

而只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方知谜底。

桂圆察觉到房卿九有些乱的心绪,闭着的猫眼儿睁开,其中一只前爪轻轻地碰了碰房卿九的手,奶声奶气的喵了声。

房卿九朱唇一勾。

倒是个通人性的,还会哄人。

林知媱目光火热的盯着桂圆:“阿九妹妹,你的猫儿叫的真好听!”

房如甯也被林知媱逗笑,苏州的众位小姐里面,如林知媱这般单纯的,着实太少。

场上,以诗会友还在继续。

房如韵站在台上,素手提笔,又是一副对联。

在场学子纷纷对她投去目光,她唇角轻勾,扫了一眼在亭子里毫无所谓的房卿九与房如甯,浮现一丝轻蔑。

皮囊再美又如何?

等过个十年,再美的容颜也会老去。

可是有文采傍身就不同了。

在崇尚文采的太渊国,女子有才有貌,想要嫁的夫家荣华,并非难事。

而那些皮囊美的,待男子新鲜劲过去后,便会如物品一样弃如敝履。

赵听雪面色难看,她瞪着跟她作对的房如韵,以她为首的这一队女子,以惨败收场,她哼了一声,带着薄怒转身下场。

“听雪?”元昭依见她生气,回身瞪了眼房如韵:“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就算有才华又如何,说到底都是一介商人之女。可是听雪就不同了,她出身官家,兄长又是天邑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房如韵面带笑意,胸口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赵府出身官家,又有赵致学这个杰出后生,的确前程可期,可是她哥哥也不差。

她深信,只要科举过后,这些嘲笑她的,讥讽她的,统统都得闭嘴!

元昭依讽刺完房如韵,抬步去追赵听雪,劝慰道:“听雪,你别生气,你身份尊贵,干嘛跟房如韵较真?”

赵听雪面色还是很不好,她是个明白人,也清楚元昭依粘着她是为何。

元家想要攀上赵家,这在苏州,是谁都知道的。

元昭依如此,无非是为了她兄长。

两人经过房卿九等人歇息的亭子时,停了下来。

林知媱看出赵听雪心情不爽利,也不叽叽喳喳了。她最烦这些人了,没事儿就搞什么以诗会友,还因为赢了输了影响心情。

照她看来,让她整日里面对着一屋子的诗词歌赋,满院子的之乎者也,她宁可缩在库房里数数家中有多少银票和金元宝。

赵听雪的目光落在房卿九脸上,在房如韵那里吃了闷亏后,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儿撒,现在一见到房家人,便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房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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