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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真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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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长孙麟赶到的时候,就见长孙月骊正害怕的缩成一团,想到她遭受了此番惊吓,长孙麟叹息一声。

哪怕长孙月骊做了许多错事,手上沾染了很多性命,但两人终究是兄妹,是这世上彼此的亲人。

他走过去将其搂住,温厚的大掌,轻拍她的背部:“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长孙月骊抬眸,眼眶盈满泪光。

在一堆奴才和王牤面前,她必须要掩饰好害怕和惊慌失措。但是在兄长面前,她的真实情绪不需要隐瞒。

她抱住长孙麟,身体都在发抖,那把短剑擦拭而过的冷风,一直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哥哥,差一点,差一点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第一次,她离死亡那么近。

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活着有多好,死亡对一个人来说有多恐怖。

她想活着!

她是北陵国的皇帝,是继房卿九以后的第二位女皇帝,她注定会名留青史。而且,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想要一统天下。

这些念头,她还没有一一实现。

等着她的,是荣华富贵,是天下至尊,是文武百官跪迎,是天下百姓的赞颂!

长孙麟望着她眼底掩饰不住的野心,叹了口气,兄妹两人因为意见相反,已经多日没再说话。今晚的事情,也让兄妹两人僵硬的局面有所缓解。

轻轻拍着她背部的手掌微顿,长孙麟劝道:“月骊,从你登上这个位子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等着你的会是什么。眼下北陵国根基不稳,而你又为了树立威信,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当你妄动杀念的那一刻,你就该很清楚,会有很多人都会想你死。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是北陵国的皇帝,今晚的刺客闯入,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接下来,你要做好准备。”

长孙月骊颤抖着身体:“……”

想到今晚的情况,差一点就死在对方的短剑之下,心脏都害怕的颤抖起来。

这一幕,让长孙麟想到幼时长孙月骊做噩梦,他便是这么搂抱着她安慰她的一幕,心里也软了软。

此刻的长孙月骊,在他眼里,还是那个娇蛮任性却害怕噩梦的小姑娘。

人最脆弱害怕的时候,也是防备性最低,最能够听懂旁人话的时候。

长孙麟不知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他知道,长孙月骊是这样。

借着这个机会,长孙麟认为兄妹两人的关系有了缓和,缓声道:“月骊,你走的这条路,注定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再不会有曾经的平和安稳。既然你害怕,就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吧,而且……”

长孙麟话未说完,就被长孙月骊推开!

长孙麟不再言语:“……”

剩下没能够说出来的话,相信长孙月骊也听不进去了。

他在心内,默默的把未说的话说完:

而且你的性子,并不适合身居高位。你的性情不够沉重,也没有那般足智多谋,你的能力不够,你的双肩太过瘦弱,没有力承千斤不会被压倒的坚韧。你不可能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你终究只会是乱世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炮灰。

可惜啊,他看的清楚的事情,长孙月骊始终看不透。

或者说,她执迷不悟。

长孙月骊擦干眼泪,浑身的颤抖停了,指着长孙麟,突然跑到一旁,抽出搁在架子上的宝剑,指着他:“哥哥,你终究还是希望能够重新坐上这个位子是不是?你跟我说,你不想要当皇帝,你不介意我当皇帝,都是假的。你跟我这么说,都是因为你知道你没有得力的左膀右臂,所以才用这套与世无争的说法来狂骗我,对不对?”

长孙麟摇头失笑:“……”

他向来对追名逐利,至尊之位没兴趣。

用曾经父皇的话来说,他是兄弟里面最没志气的,将来也只是做闲散王爷的命。

他承认。

父皇有先见之明。

他,的确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

从北陵国卷土重来开始,他一直都在被时势和朝臣推着往前走。他这个皇帝,说是皇帝,其实不过是那些人想要争权夺利,还打着一个为国为民的幌子罢了。

如今的长孙月骊,跟他的处境没两样。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看不明白?你,我,不过都是那些野心勃勃之辈手里捏着的一颗棋子罢了。你以为的权臣,不过是打着为北陵国的称号,堂而皇之的去征战,去制造战乱,争抢国土!”

长孙月骊反应过来,把剑扔在地上:“对不起,哥哥,我只是被刺客吓怕了,才会误解你。”

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哥哥,就算你说得对又如何?谁说棋子,到最后不能够掌控全局呢?你且等着看,到最后,他们照样会匍匐在我脚底下!”

长孙麟摇头叹息。

她是断然听不进去了。

也罢。

如此,他说再多也不过是多费口舌,长孙麟甩开长孙月骊的手,疲惫道:“皇上,我乏了,想要回府中安置。”

长孙月骊看着被挥开的手,听到长孙麟的称呼,眼神微闪,很快又恢复镇定。

她这哥哥,性情温和,整日就想着以和为贵,注定无为。

然而注定无为,性情温和的人,即便最终无为,对于这等人来说,也不失为一种轻松自在的活法。

……

玉华宫内,春意浓浓,一整夜没有停歇。

次日。

正午的日头有些晒,衫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真能折腾!”

疏风不自然的咳嗽两声,为了不会过于尴尬,他跟衫宝都往外面站了一些。至于其他的宫人侍卫,也被疏风以公子不喜的借口打发到外面。

这样,就不会有人听见动静了。

衫宝其实没听到什么动静,她倒是想要趴在门窗上听一听,但疏风保守,发现衫宝的心思以后,像是拎小鸡子一样提起她的衣领,把她拎到了外面。

一位宫人前来,望了望紧闭的宫门,跟疏风请示:“风侍卫,往日这个时辰,公子早早便起来了,为何今日迟迟未起?莫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疏风抬手,用手背抵着鼻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对付这些,衫宝就比疏风得心应手的多了,她双手叉腰,圆圆润润的脸蛋瞧着奶凶奶凶的:“公子想多歇息歇息,难不成你还有意见了?”

宫人讪讪一笑,赶紧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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