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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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看季尘如一脸担忧,自己又刚才那般说,还以为季尘如是在担心自己。

她心下竟有些小感动,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还是在乎自己的。

上前像从前拉拉季尘如的衣袖,安和浅笑着安抚:“哥,我们是兄妹,你虽不是母后亲生,母后待你却胜似亲生。你放心,无论如何,安和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季尘如转头,垂眸看着眼前的安和,心里犹如打翻五味陈杂般复杂:“尘玥,我们,不仅仅是异母啊。你该珍惜的,也不仅仅只有我这个哥哥。”

季尘如真的很想告诉安和,她和自己根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该在乎的也不该是自己。

可,理智告诉季尘如,他还不能这么做。这消息要是让元帝知道,安和活不过今晚。

听季尘如之间唤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封号,安和愣神片刻。上一次他这么叫自己,还是自己有封号之时。

他忽然这么叫自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安和心中有些不安,她又不敢多问。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季尘如出言试探:“没事的安和,只是方才那舞女陡然落泪,本宫有感而发。有句话,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季尘玥。对了,刚才那个跳舞的姑娘你喜欢么?”

安和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着他诚恳的眼神,知道他是不会害自己的。

想起那个见着自己掉眼泪的霏玉,安和一阵心疼,点点头表示喜欢。

季尘如的脸上,终于露出欣喜的笑容,他转身走向桌子:“既然你喜欢,不如将让她去你宫外的别苑如何?做个掌事丫鬟,还能帮你训训婢女。”

季尘如想,这也是霏玉心中所求。她的身份碍于她和安和见面,那不如就让霏玉去别苑,这样二人见面也方便。

安和想来别苑是差个管事的,索性就答允季尘如。

每月月初月末,还有月十五,安和都要去别苑看看自己的奶妈。这别苑,是公孙皇后为她所建,每思念母后之时,她也会去。

如此一来,二人就能好好见见。即便安和不知自己的身世,亲姐姐近在眼前,她怎么也能感受到。

近在眼前的又何止霏玉,还有季承乾与他的母妃,可惜季承乾和安和一样不知。

霏玉跑出去一顿哭,正巧被几个尘缘未断的公公看到,见是陌生面孔竟欲要上前调戏。

要不是络青沉出现地早,会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呢。

厉声喝退几个公公,络青沉仔细检查一番,发觉没什么事才放下心。

抬手为霏玉拭去眼角的泪珠,络青沉轻叹:“你这又是何苦呢,见到又能如何,并不能相认。其实我到觉着,还不如不见,见了多添几分牵愁。真正在乎自己的亲人,其实她安好就足矣。你这样打扰她,只怕以后还会多生事端啊。”

络青沉一席话说完,霏玉止住泪水。

她说得对,若真的在乎,就不该叨扰。她们不能相认,自己的存在对于安和来说,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相知相认,不如相忘于江湖。可如今她已然见到,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再叫她放手又如何能做到。

知络青沉是好意相劝,也知她是为安和为自己是好,霏玉福身行礼。

这是她第一次由心底,将络青沉当做太子妃来尊敬。

她忽地行礼,叫络青沉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起身相扶:“你这是作甚,本宫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霏玉起身,眼中含着感激:“我知你是好心,也知你是为大局所想。太子妃,我是真心唤您一声太子妃。霏玉终于知道,为何殿下会选中您做太子妃。”

她的善良和大度,虽不会在人前展示,却藏于细节和人心。

霏玉佩服她的睿智,也赞叹她的思虑周全。

络青沉听此言,不禁莞尔一笑,转身抬头看着树上盛开的黄花:“有时候幸福就在人眼前,可人的心总是贪念太过,总看着远方得不到的。明明幸福就在手边,唾手可得,可还是不愿去珍惜。”

垂眸,络青沉眼中滑过一丝失落:“有些东西,你看得到却摸不到。就如眼前这一丛丛黄花,明明近在眼前,可你伸手却怎么也摘不到。”

霏玉知道,她这是在提点自己,万万不能与安和相认。

她们之间的亲情就是这近在眼前的黄花,看得到,摸不到。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络青沉知道,季承乾不会以安和的身世来要挟季尘如。毕竟,公孙怀柔的死,可是季尘如和络青沉一手促成的。

试问,他连自己的继母的生死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呢。

但这么多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看的出来,季尘如应该很疼他这个妹妹。要不然,也不会为她的身世,这番折腾。

霏玉抬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太子妃会和我说这些,想必自己也曾为什么,放弃过自己的一位亲人吧。”

这个问题,是试探也是渴望得到认可。

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络青沉一愣后,浅笑:“是啊,与你不同,本宫放弃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明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为何她说起来如此云淡风轻,就像是她放弃的是一个陌生人。

她为何能如此大度地和自己承认,丝毫没有半分难言之隐的样子。

眼前的络青沉仿佛十分淡然,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任何不妥。

霏玉哑然,而后轻叹:“早有听闻,太子妃从前是被收养。如今看来却是不假。不过,我倒是很佩服太子妃,能这般从容地放下。您的放弃是对的,否则您的父亲恐怕会卷入一场场的纷争。”

络青沉转身,眸中是她早已藏起的不甘和落寞。

无人知道养父要她二选一之时,她心中有多么煎熬。她做选泽之时,又是多么不舍和艰难。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宁愿死在那场大病中,也不愿放弃抚养自己十余载的父亲。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会有后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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