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西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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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朗当即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只要再给他三年,他一定能做到李相岚那个地步。

想起李相岚季尘如就头疼,到目前为止他都不知道,当初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李相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阿朗,如果你父亲收养的妹妹,间接害死你的父亲,你会如何。”季尘如此话一出,络相脸色大变。

络青沉知道他的意思,当即找了个借口,带着络相出去安抚。

络朗见姐姐和父亲都走,也明白这个问题,是新皇在考验自己。

“不管是有苦衷还是故意为之,父亲都养大了她,她不该害死父亲。要我说,处死!”此刻,季尘如才真正觉着眼前的络朗,长大了。

此一去,他变得成熟稳重不说,也不像从前那般优柔寡断。

杀伐从他口中说出,竟是如此轻松,想来沙场之上他定然是见惯生死。

“那,要是朕舍不得杀呢。”季尘如抬起幽幽的眸子,他看向眼前的少年。

络朗并未被吓到,而是抱拳低头:“圣上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是圣上的家事,络朗一个外姓人不方便插嘴。”

多么冠冕堂皇的回答,可他说的也没错。

“你回来后,去看过连阳侯么,他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老侯爷会忽然自尽。”季尘如忽然转移话题。

络朗蹙眉:“是一个自称是李将军母亲的女子,她站在账外,脸上戴着面纱。她在营帐中住了半个月,她走的那天,老侯爷就死了。”

“不可能,李相岚的母亲,在他出生之际就死了。怎么可能她是李相岚的娘呢,定是北疆的邪术。”

络朗说不清楚,但是那人身上佩戴着西华的族印。好像是西华一个将军家的族印,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

季常来报,李相岚醒了,要见季尘如。季尘如连忙起身赶去,连带着络朗一起跟着去。

李相岚坐在桌边,像是有什么心事,还在喝酒。

季尘如一进门就闻见酒味,气的上去就将酒盏摔了。

李相岚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原来,我娘没死。她一直都活着,不仅如此,她还被西华的虎将—李千山娶回家,做了妾室。那天她说自己是娘的同胞妹妹出现之时,爹就知道,她回来复仇来了。”

季尘如坐在他身旁:“你娘不是你我亲眼看着下葬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相岚的眼中流露出冷漠,他转眸看向季尘如:“是舅舅,当年舅舅还是王爷之时,娘的家族势力太过强大。因忌惮娘族里的势力,一夜之间,娘的族人被灭门。因我爹无用,不能与之对抗,愤恨之下,我娘自尽了。侥幸没死活下来后,她就立誓要报复。”

季尘如无言,权利的争斗,就连家人也不能豁免。李相岚娘亲的母家也是元帝的母家,可惜他们同父异母,当年他娘的族人权倾朝野,都想让李家继承皇位。

为怕皇位生变,应是如今的沐王和元帝联手,一夜之间铲除翎妃的母家。也是元帝生母的母家。

翎妃死后,她母家的势力便统统由延阳公主继承。因是延阳的继母,为怕延阳生异心,翎妃便央求冉帝,将延阳赐婚给老实忠心的老侯爷。

也不知为何,翎妃主动要求收养延阳公主,还总是去她母妃坟上祭拜。

后来果不其然,延阳竟欲要趁哥哥皇位未稳,带着母家谋反!

这事,季尘如多少知道一些。当年元帝震怒,大骂延阳吃里扒外,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母亲变了,变得心狠毒辣,她走的那一天偷走了父亲的城防图。那一夜,她站在北疆城门之上,带着笑容看着天耀城满城哀嚎。她说,要舅舅血债血偿。还说你的皇位坐不稳,表弟,若有一日我叛变,你一定要杀了我!”

李相岚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懵了季尘如,他看着眼前目光笃定的李相岚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过后,季尘如才怔怔地问道“那,你会么?”

李相岚以为他会直接答应,见他问自己随后目光暗淡:“娘说,要东夏灭国,或是被西华或是北疆吞并,才肯罢手。”

李相岚的答案已经明了,一边是他的亲生娘亲,一边是养育他长大的国家。他还是选择了娘亲,即便没有叛国,他也怕有朝一日会叛国。

故此,连日都未上朝。

季尘如抬眸看向眼前站着的络朗,心下定了一个主意:“即是如此,那,就交出兵权,从此就做一个闲野侯爷吧。”

李相岚抬头看了看季尘如,看着他坚毅的脸庞,沉默。

他变了,如今他不再是那个和自己说笑的兄弟,而是一个管理一国的君主。

自古忠孝难两全,如今季尘如这般是最好的决定。没有了兵权,西华和北疆便不会再来找自己。

季尘如扶袖起身,抬脚欲走。

“你找到替代我的人选了么?”

季尘如偏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带出来的人,你信得过,朕,也信得过。”

没错,他已经决定,将兵权交给络朗。络朗虽年幼,却有当年李相岚的几分风采,稍加提点应该不差。

当老侯爷自尽的消息传回京都之时,季尘如就打算卸磨杀驴,卸了李相岚的兵权。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到的兄弟,这次夺位,李相岚又倾尽全力支持,他不会杀他。但,兵权留在一个随时可能会叛国之人手上,季尘如心中害怕。

这千里江山,是他的父皇拿命换来的,他不能失去。

至于这位西华夫人,前脚天耀城阵前失利,后脚元帝就出事。看样子她与先帝的死,断断脱不了干系。

季尘如回到宫中之后,一连颁下十几道发令,道道发令都是肃清沐王余党的。

他颁发令之时,络青沉就在他身旁为他研磨,看着他眉头紧锁有些不忍:“尘如,要不就暂时缓缓。这么多人这么大的手笔下去,皇叔定会反抗,到时还不知会掀起什么风浪呢。”

季尘如眼中流露的不耐烦,看得络青沉不再多言。

他丢下手中的奏章:“皇叔什么品行,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不趁着他元气大伤动手,日后就难办了。青沉,你不会是对他心生怜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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