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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到达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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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路途倒是格外平静,没有什么波澜,陆重希和赵素鸢是彻底的有了时间相处,虽说旅途艰苦,但相比起朝廷上每日的勾心斗角已经是好太多了。

刘子璇送的影卫陆重希见过几次,赵素鸢看到野花好看便去踩,没想到蹦出一斑斓猛虎来,虽说赵素鸢武功不差,但是也没有带什么武器,这老虎又不是人,赵素鸢应对起来还是十分吃力。

远处的陆重希听到赵素鸢所在的地方一声虎啸,就知道出事了,连忙向赵素鸢在的地方跑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猛虎已经被人杀了,一刀入吼,刀法干净利落,伤口却是大的吓人,几乎贯穿了整个脖子,要是再用力几分,老虎的整个头都会被砍下去。

赵素鸢见陆重希来了忙跑过去唤了声:“夫君。”陆重希一把拉住她,没了平日里的风轻云淡,焦急不已:“夫人可有受伤?!”

赵素鸢刚刚说了一句:“妾没事。”就觉一阵风过,一个浑身黑衣的人便像凭空出现般单膝跪在陆重希面前,唤了一声:“主人。”

他的声音很低沉,有几分沙哑僵硬,好像是不常常说话,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雕像。

赵素鸢疑惑的看向陆重希,陆重希解释道:“夫人莫怕,刘子璇那家伙弄,影卫。”又问影卫道:“是你杀的老虎?”影卫答道:“是。”

“你叫什么名字?”陆重希问道。

“属下无名,请主人赐名。”

“你先起来吧。”听陆重希这样一说,影卫立刻其实等候陆重希的吩咐。

“你不自己说了么,你叫‘无冥’,还要我赐什么名。”陆重希笑笑。

以后他也是见过无冥几次,但大多数的时间,无冥还是做影卫做的合格,没怎么见过几次。

就这样一路过来,陆重希终于到了杭州。

刚到杭州,陆重希便见到了杭州知县白曦,这白曦也算是个好官,见到天灾民众民不聊生也是焦急不已,奈何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力来帮助百姓,这次终于见到了朝廷里派来的命官,还是名满天下的陆重希,连忙倒头就拜:“下官白曦,恭迎陆大人!”

陆重希扶他起来,白曦却是不肯:“陆大人!如今杭州灾情严重,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下官无能……才会让百姓这般受苦,还望陆大人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下官这般,也没脸再做这个知县了,待人民回复生机,下官自会自行向圣上请罪。”

“白知县言重了,这是天灾,谁能有办法?”陆重希又去扶他起来,“白知县还请快快请起,若是知县还在这里跪着,又有谁去带本官查看灾情呢?”

白曦连忙站了起来:“是下官愚钝了,多谢大人提醒,只是大人不需要接风洗尘吗?”白曦看到陆重希知道陆重希带了女眷过来,特此问道。

“本官不用了,只是拙荆还要大人先行照顾了。”陆重希不想赵素鸢跟着他过去,旅途已经很劳累了,没必要再让她跟着去受累。

“下官这就安排。”

赵素鸢知道陆重希的意思后有些不太高兴,陆重希说道:“听话,我很快回来。”赵素鸢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听陆重希的安排。

赵素鸢也乏了,不一会就睡熟了,陆重希确定她睡着后才出了房门,叫了一声:“无冥。”又是向凭空出现般,无冥便跪在了陆重希面前:“主人有何吩咐?”

“素鸢的安全,务必负责。”

无冥第一次诧异问道:“主人?”影卫应该跟在主人身边寸步不离,陆重希这条命令,却是要无冥守在赵素鸢身边,那陆重希的身边不就是没人了吗?那这样,陆重希的安全又要让谁去保障?

陆重希也明白无冥的顾虑,开口说道:“我无妨,你只要把素鸢顾好就够了。”

无冥应了一声,便又隐进黑暗里了。

朱棣想什么不用多说,让陆重希去杭州,是真的让他来赈灾的吗?陆重希不觉得,那样他身边可是危机四伏,不仅仅是他自己,赵素鸢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于是陆重希让无冥去守着赵素鸢,他还是有自保的法子的。而且赵素鸢要是在知县府出了事,白曦也难逃干洗,陆重希可不想连累任何人。

白曦在外面侯着,见陆重希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陆大人,请。”

白曦没有安排车马,向陆重希解释道:“请大人恕罪,灾情严重,灾民人数众多,知县府为了救助灾民,已经基本是没有什么开支了,这车马也是备不起了……”

“步行便步行吧。”陆重希说道,“白知县能这般为百姓着想,本官很是佩服,又怎会说什么呢。”

白曦应了一声,就退到了一边。白曦这个举动,也让陆重希心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这样的好官,应该不会贪了朝廷的灾款。

杭州这次确实是灾情严重,水坝决了堤,杭州是个水乡,这下更是基本上都被淹完了,死伤的人数不计其数,田地也被淹了不少,粮食基本上是没有了,一路上到处都是讨饭的灾民,妇孺老人,青年壮士,什么人都有,个个面黄肌瘦,抓着缺了角的脏碗,有气无力的乞讨着,更多的人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那里,眼神无光一动不动,要不是呼吸,真的就像死人一样了。

小孩呆呆的看着来往的灾民,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龄,却遭遇了这样的灾情,当真是十分不幸了。

陆重希一路走着,灾民们的哀嚎声不绝于耳,陆重希心中震撼不已,他从未见过这般残象,现代的灾害很少,有的话也因为科技发达很快会得到救助,而像古代,发生这样的灾情几乎就是无药可救了,能缓解,但还是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今年的灾情真的是十分严重了……”白曦的语气里含着悲痛,“是我无能,才让百姓受苦至此!”

陆重希正要开口说话,便感觉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陆重希低下头,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祈求道:“大人,求求你,给我们一点吃的吧,我娘饿了好多天,已经……”小女孩说不下去了,眼睛中含着泪水,一点一点的涌了出来,慢慢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到后面已经是嚎啕大哭了,灾民的哭泣声也是起了,一片片的,分不清是谁的,但听着令人心中难事。

就只是天灾,就会这样,若皇帝都不管了,那么他们又要怎样来活命?

他们永远是最卑微的群体,战乱时被像鸡犬般驱逐,天灾起了又要靠着远在皇都的皇帝才能活命,任何一个稍微有钱或是权势的人不高兴了,便会对他们生杀随意,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他们也不会在战乱中改朝换代开创一个朝代。

他们都是最最普通的人。

但是别忘了,他们是人啊,他们也会哭也会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你打他也会疼,救他一命他也会记住你的好。

他们和皇帝,本就是一样的人啊。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只是如今还有几个人记得?

陆重希感到一阵悲哀,他身上也没有食物,只能掏出钱让小女孩去找地方买,但是现在这般光景,即使有钱,买到的也不过是几碗稀的能看得见碗底的粥罢了。

白曦见陆重希如此,突然又跪了下来,大喊道:“陆大人一定要救我们与水火之中,陆大人,开开恩吧!苍天啊,开开眼吧!!”白曦喊到最后语调已经变了,难以抑制的痛心疾首陆重希听的出,突然所有的灾民也向陆重希跪了下来,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的人也是挣扎着起来。

所的灾民都向陆重希喊道:“钦差老爷,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陆重希久久无语,究竟是多么的绝望啊,才会使一个人变成这种样子,陆重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唯一能做到,也只有扶起白曦,继续考察灾情。

一路上惨像不用多言,陆重希真的是不忍心看下去了,才和白曦回去,在回去的路上,陆重希发现了一颗还结了两三个瘦瘦果子的树,陆重希将果子摘下来,那果子已经不能说是一种吃的了,看起来更像是被烧焦了的东西。

陆重希尝了一口,涩的无法下咽,就像是在嚼木渣,但即使是这样的东西,灾民都是吃不到,陆重希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回到知县府,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看着桌上的饭菜都吃不下去,他们想到的都是那些灾民。

陆重希回房后,发现桌上还放着一碟桂花糕,这点心很少,看着也往往不如北平的精致,但就是这样子的点心,也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东西了。

见陆重希脸色不好,赵素鸢也没有说话,她相信陆重希一定会有办法,无论在什么时候,陆重希一定可以解决一切。

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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