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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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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晶雪峰。

  白茫茫的雪地上,却是染上了凌乱的血迹,姥无艳瘫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她的脚腕不正常的弯曲着,雪枭用双爪抓来积雪放在伤口处,起到简单的止血效果。

  远处传来脚步声,冷风带来熟悉的气息,雪枭挥动着翅膀,向着自风雪中走来的两道身影飞去。

  “是雪枭。”宵伸出手,雪枭却并未停落,而是在上方盘旋,发出急促的鸣叫声。

  藝如尘解释道:“可能是出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宵点了点头。

  跟着雪枭来到一处山洞前,便看到了重伤昏迷的姥无艳,以及被连根拔起,已经枯死的凝晶花。

  宵面露茫然:“是谁?是谁将凝晶花连根拔起?又是谁伤害的姥无豔?雪枭!”

  雪枭收起翅膀,停落在宵肩上,瞳孔微动,宵从雪枭的眼中看到了拔走凝晶花并重伤了姥无艳的人。

  “先救人吧。”

  站在身后的藝如尘收到了雪枭疑惑的视线,抬起一根指骨抵在唇边,轻轻眨了眨眼睛,雪枭歪了歪头,似是不能理解,不过还是叫了两声作为回应。

  宵没注意到一鸟一魂的互动,将干枯的凝晶花拿起,又走过去扶起姥无艳,本能的将内元注入。

  “可以了。”藝如尘出声打断了宵的动作,走过去点了几个穴位,见姥无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之后,解释道:“你的内元偏阴寒,输入一点保持生机就好,输多了反倒会加重她的伤势,剩下的吾来吧。”

  宵恍然点头,随后站在一旁,看着藝如尘拿出纱布和一些草药,将草药捣碎后,对着姥无艳说了声“得罪”,接着动手将脚腕扭回正常的位置,然后将草药敷上,用纱布包扎好。

  “骨头吾已经接回去了,不过吾学艺不精,姑娘还是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不然后半生都只能跛脚走路了。”藝如尘将手收回,看着被痛醒的姥无艳,语气淡淡的嘱咐道。

  被硬生生痛醒的姥无艳额头上都是冷汗,原本有点血色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惨白,看到救她之人的面容,不禁有些尴尬:“多谢,阁下救了我两次,如此恩情……”

  “吾是看在宵的份上才帮忙的,姑娘谢他就好。”藝如尘不在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

  姥无艳看向宵,目光落在那枯死的凝晶花上:“抱歉……”

  宵面露不解:“你为什么向我说抱歉?”

  姥无艳:“因为我拖累了你。”

  宵懵懂开口:“拖累别人,说抱歉就可以了吗?”

  姥无艳将头低下:“确实,这是我还不清的债。”

  宵愈发不解:“拖累、抱歉、还不清的债,姥无艳,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

  姥无艳答:“一言难尽。”

  宵:“你又为什么会受伤?跟拔走凝晶花的人有关吗?”

  姥无艳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宵:“有问题便有答案,为何一言难尽?”姥无艳:“人有太多事情,不是用黑白分明的答案,就可以简单了结。”

  宵看向旁边的藝如尘:“我不明白。”

  “那就不用明白。”藝如尘对这些遮遮掩掩的对话没兴趣,低头看着凝晶花,意有所指:“不过看样子是来者不善,连根拔起可是故意断去生机,姑娘确定什么都不说吗?”

  “吾……抱歉。”姥无艳低下头。

  藝如尘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宵说道:“凝晶花的生机吾会想办法,不用太担心。”

  宵点头:“我相信义父。”

  相关的谈话便到此为止,藝如尘扫了眼周围凛冽的风雪景象,贴心笑道:“伤患可不能长时间躺在雪地里,吾进山洞里把床弄好,宵你好好照顾朋友,帮忙驱驱寒。”

  宵乖巧的应下了,姥无艳看着少年没入山洞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挣扎的神色,最后在身影彻底消失时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宵放在腰间的神刀天泣转移了注意力。

  山洞里。

  藝如尘一挥手,周围便有烛火燃起,照亮了洞内,随即一张简易但不失柔软的床出现在身前,整体看起来比之前好上了那么点。

  弄好后,藝如尘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拿起腰间的龙形玉佩,看着那微微闪烁的光亮,笑问:“你在担心?”

  见玉佩闪烁了两下作为回应,脸上的笑意稍稍加深:“没什么好担心的,还是专心休养生息吧,最后可是不能少了主角的。”

  指骨轻点闪烁之处,冷白轻烟一点点覆盖在上面,慢慢融入其中,光芒的闪烁渐渐弱下,直至消失。

  『玩家为什么要对主角使用封印?』冰冷的机械音出现。

  “自然是为了防止出现两个少白,吾的人身根基受损严重,就算有阴骨灵力护着也承受不住世界本源的排斥,还是未雨绸缪比较好。”藝如尘将玉佩收回腰间。

  『玩家还要重回人身?为什么?』人类的身体这么脆弱,有什么好留恋的?

  藝如尘抬眼看向石壁上摇曳的烛火,漆黑的眼中倒映着那一抹暖色,淡淡的笑意浮现,却是转瞬即逝:“系统也这么八卦吗?”

  『只是无法理解罢了,如果是因为天道诅咒的话,只需要压制本身的修为,避开触发的条件就行了。』

  藝如尘神情平静:“你能看出天道诅咒,那能看出吾的本体是什么吗?”

  『……玩家的本体……我明白了。』机械音停顿了下,竟带上了些许怜悯:『玩家活着,才是真正的诅咒。』

  “哈~”

  少年轻笑出声,从烛火上收回视线,失去光亮的眸中无悲无喜,随后迈步走向了洞外,机械音同时沉寂了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来到洞外,迎面吹来的风雪中夹杂着清淡莲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宵身前,戴着莲冠的轻逸身影,还未有动作,对方便看了过来,微微低身行礼:“原来前辈也在这里。”

  “素闲人。”藝如尘来到宵身旁,抬手回礼,微笑解释:“这是吾的义子,他的朋友出事了,吾便帮个忙看看。”

  “原来如此。”素还真看了眼神情懵懂的宵,对此只是稍稍讶异片刻,随后了然一笑。

  “不知素贤人怎会到此?又所为何事?”

  “劣者觉得,前辈应该已经知道了。”

  “……”藝如尘和笑容满面的素还真对视片刻,心里难得的生出了些许无奈,抬手扶额:“吾希望素贤人能明白,观想未来不代表全知全能,事事都能了然于心。”

  “前辈说的是。”

  素还真轻轻颔首,笑容中带着歉意,却没多大诚意:“那需要劣者再次复述一遍吗?”

  “有劳素贤人。”水个时长。

  素还真便将事情经过又说一遍,和原来的剧情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圣耀刀赏并没有将友人的尸身带回去,还受了重伤,强撑着说完后就昏迷了过去,而他说的内容中除了宵,还有一个就是后面突然出现,抢走尸身又打伤他的红衣神秘人……

  说到这里,素还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藝如尘裸露在外,只剩下苍白指骨的双手,心里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毕竟他之前受困于北辰元凰时,就差点被圣耀刀赏口中描述之人送去了仙山。后来谈无欲不想这个误会变大,就告诉了他那人的身份,所以他来此除了弄清楚夺刀杀人的始末外,还想知道一下宵和那人的关系。

  听到关于红衣人的事情,宵下意识看向了藝如尘,不过他对此更多的是好奇,没有刨根究底的心思,见藝如尘没有解释的打算,看了一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他们还好意思说什么擒回去问罪?吾还没问他们欺负宵不谙世事,擅自毁去承诺的罪呢。”藝如尘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些许怒意:“既然定下了生死赌约,那就愿赌服输,输不起就别赌,免得带坏吾的孩子。”

  素还真看着身后因为这句话,双眼骤然有了光亮的黑发少年,深感认同的点了点头,从方才的对话中就能看出少年那与稚子无异的心智,单纯得像白纸,加上宵又说过自己非人的身份,多少能猜到一些。现在却要被牵扯进莫名的纠纷当中,换作谁都会心生不悦。

  “此事劣者会想办法周旋,顺便前往调查羽人的生死,若有消息,我会再来。”

  “只是一件小事,吾可以解决,素贤人事务众多,还是不要奔波劳累了。”羽人非獍情况如何,藝如尘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虽然不能明说,但也无意让人浪费时间:“比起贤人,吾觉得闲人更适合你。”

  素还真以为藝说的是宵的事情,听到后面带着揶揄意味的话语,不禁露出了笑容:“若是前辈能够帮劣者分忧,当个闲人也不是不可以。”

  “啊呀,吾忽然觉得心口钝痛,可能是伤势又复发了,不静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可不行。”藝如尘立刻抬手捂住心口,眉头皱起,一脸的虚弱。

  “既然前辈伤势未愈,此事便让劣者去做吧。”比如那被带走的尸身。

  “虽说能者多劳,但怎可劳烦素贤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无妨,左右不过一件顺手的事情。”说说计划?

  “不行。”藝如尘压下再次浮现出的无奈感,一语双关后,又附加了一句:“网都撒好了,素贤人不按时去收网的话,可是会一无所获的。”

  于是那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有前辈这句话,看来这次会有很大的收获呢。”

  ……并不是。

  无奈的情绪再次浮现,藝如尘想着要不要把仅剩不多的情绪一起封了,免得时不时的就要走神,不过想到体内蛰伏着的天道诅咒,还是打消了这个没什么必要的念头。

  你来我往的又打了几次机锋,却把话套出来后,素还真便不打算再试探下去了,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只是……

  素还真轻叹一声:“可惜了。”没能把这位前辈忽悠过来打工。

  藝如尘微笑:“不可惜。”反正有没有他都一样。

  站在后面的宵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实在无法理解两人云里雾里的谈话,好奇问道:“义父、素还真,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是因为我不通人性的缘故吗?”

  “这个倒是和人性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内容是只有吾和素贤人知道的,听不懂也正常。”藝如尘转头对他笑了笑,解释道。

  宵恍然点头。

  一旁的姥无艳开口:“素还真,多谢你。”

  素还真微微颔首应下,不自觉看了眼毫无表态的少年,心底轻叹:“素某该离开了,临走之前,有些事情不说出口,反而会造成沉默的误会。”

  姥无艳面露难色:“我实有难言之隐,这是我自己欠的,没有人帮得了。”素还真闻言又看了眼藝如尘:“好吧,素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姥无艳感激道:“多谢你,素还真。”

  素还真:“这也是我该做的。”毕竟真正能帮到他们的,是早有打算的藝如尘。

  随即又对宵说道:“宵,非黑即白的想法,有时会苦了自己,更会伤害到他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宵一脸懵懂:“隐约明白,却无法深入体会。”素还真:“慢慢来吧,若有问题不要搁在心中,只要素某帮的上忙,你可以随时来琉璃仙境,我先告辞了。”

  宵一脸受教的点点头。

  藝如尘微笑拱手:“不远送。”

  莲香消散远去,凝晶雪峰再次恢复了平静。

  藝如尘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暗下的天色,对宵说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将这位姑娘扶进山洞里吧,吾去准备些吃食。”

  宵乖巧点头,然后就把人给扶了进去,藝如尘看着那道沉默不语的身影,低声呢喃:“两次机会都没把握住啊……”

  公法庭内,素还真向昭穆尊回报神刀与宵之事,当然同时也隐瞒了藝如尘的事情。

  素还真:“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

  昭穆尊面露思索:“这样说来,宵并非有意夺物杀人,也并不知道夺走异剑贤殊尸身之人的身份?”

  素还真神情淡然:“然也。”前辈不说,自然没人知道。

  法无吾难掩愤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武林公法庭的成立,立旨在於维持武林的秩序,严禁私斗更是第一要件。夺刀之事,双方纵有过失,但是杀人偿命是最基本的原则,宵如果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对法门甚至天下人皆难以交待。”

  昭穆尊迟疑片刻,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但没有多想:“法都令所言不差,纵使宵并非蓄意杀人,可是公法庭法令仍须贯彻,才能得到天下人的认可。就请法都令前往凝晶雪峰带回奈落之夜˙宵,相信依照法都令,必能做出公正的审判。”

  法无吾义正言辞道:“多谢庭主,吾当尽力而为。”

  素还真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暗暗摇头:“既然庭主如此裁决,素某就不再过问此事,吾仍有要事,先行告辞。”

  “公法庭”三字,最重要的还是首位的“公”字,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何谈能够造福百姓呢?而且这位前辈可没有风少侠那样好说话,心思如此缜密,只怕公法庭这次要脱层皮下来了。

  想到茝兰之前所说的一体双魂,素还真不禁皱了皱眉,未曾见到风少侠的踪迹,也不知是福是祸。

  昭穆尊并不知道素还真的想法,闻言抬手送行:“请。”

  素还真收回思绪,手执拂尘,低身回礼后,转身离开了。

  山洞之内。

  鬼梁天下正为从卧龙行手中夺得第三件神器「撼穹之能」而洋洋自得,沉醉在武林至尊的幻想时,吞佛童子同神色冷淡的绛殷来到山洞中。

  已经有了一些底牌的鬼梁天下甚至有了想在两位魔者身上一试的念头,不过吞佛童子和绛殷没有理会,吞佛童子看在合作的关系上,还提醒了神器可能有影响心智的副作用,就比如狂龙一声笑以及北辰元凰,这也是魔界不加入神器抢夺的原因。

  不过鬼梁天下并未放在心上,自信自己不会受此影响,吞佛童子便不再多言,将从素还真身上取到的锦囊交出。

  鬼梁天下:“吞佛童子出马,果真万无一失。”

  吞佛童子:“与府主的交换,怎能失败?”

  鬼梁天下冷笑一声后,打开锦囊欲探内中详实,当看到纸条内容后,大吃一惊。

  吞佛童子问:“怎样?”

  鬼梁天下脸色阴沉:“点天机未死。”

  吞佛童子神情悠然:“喔,那素还真必然猜到合作之事,府主中计了。”

  鬼梁天下冷笑一声:“无妨,吾可将计就计。”

  吞佛童子:“此人未死,要魔界顶罪的条件就没意义,魔界能给府主一半的条件改变。”鬼梁天下:“杀死要上星河云梯的人。”

  吞佛童子微微颔首:“条件改变成立,一半的条件即是,我不会无时限助你,此回任务,只杀一人,只守一天;超过一人,非吾等之义务。”

  鬼梁天下思索片刻:“还有一人未死,风愁别……”

  “府主是将吾等当成收拾烂摊子的打手了吗?点天机未死尚可理解,但一个受了重伤的风愁别未死……”一直沉默不语的绛殷突然开口,语调极尽嘲讽:“府主要不要反思一下,自己是否太弱了?”

  “嗯?”

  鬼梁天下眉头一皱,周身真气涌动,一股强横无比的威压从身上释放出来。

  绛殷冷哼一声,赤眸中闪过一抹轻蔑,血色魔气骤然爆发,竟隐隐压过了那袭来的真气,身旁的石壁颤动,逼得鬼梁天下不禁后退了半步,魔气顷刻间便要反攻而上。

  “绛殷。”难得见绛殷认真一回,吞佛童子就在旁边看了会儿戏,然后慢悠悠开口阻拦:“府主是魔界的合作伙伴,不可无礼。”

  绛殷轻哼一声,收回逸散的魔气,鬼梁天下只觉身体一松,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随即强行咽下,看向那白衣魔者的眼中尽是忌惮。

  吞佛童子微微躬身:“府主,失礼了。”

  “魔界的作风还真是直接明了。”鬼梁天下嘲讽了一声,却也没有得寸进尺:“我只要达到这个目标,只要这条性命。”

  吞佛童子点头应下:“既然府主明说了,吾会尽力达成。”

  鬼梁天下:“与聪明人合作,令人快意,哈哈哈~”

  吞佛童子再次躬身:“魔界也会等待著府主下一个消息,请了。”

  鬼梁天下:“请。”

  吞佛童子和绛殷化光离开。

  鬼梁天下冷笑:“哼!点天机,你躲得过第一次,躲不过第二次。另外那件事也该开始宣扬了。”

  另一处。

  吞佛童子化光停下,看着神色不虞的同伴:“汝方才在迁怒?”

  绛殷面容冰冷:“连个重伤的人都杀不死,真是个废物!”

  第一次见对方如此愤怒的吞佛童子心下微动,对赦生告知的信息又信了几分,看来绛殷那主人确实是意外陨落了,只来得及收集到一部分的残魂,需要找合适的身体作为复活的容器,所以绛殷才会说他的主人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魔。

  之前绛殷对那个戏弄了魔界的医者多加关注,估计也是打算将那人作为容器,结果没想到鬼梁天下下手如此疏忽,让那人留下了一丝生机。也就是这一丝生机,让绛殷的所有布置功亏一篑,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情绪外露。

  “现在是魔界休养生息之机,汝需谨慎。”自动脑补出前因后果的吞佛童子看着绛殷,半是警告半是安抚道:“鬼梁天下现在是魔界的合作者。”

  意思是现在还不能动手,等没了合作的条件后,随便揍。

  绛殷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露出笑容:“吾明白。”

  吞佛童子轻轻颔首:“汝先冷静冷静,魔界不需要意气用事之辈。”

  见绛殷含笑应下,吞佛童子便先转身离开,前往星河云梯。

  绛殷看着其离开,想着对方特意留出私人空间的行为,赤色的眼眸中浮现出疑惑:都这样了,为何还是不打算将我驱逐出魔界,甚至是抹杀呢?

  深夜,凝晶雪峰。

  天上星云密布,一轮弯月悬挂,藝如尘盘坐在一处断崖上,双眼微阖,乳白色的月华坠落,萦绕在身旁,将风雪挡在身外,眉眼清和,透着几分淡漠冷凝的神韵。

  肩上一沉,带有暖意的披风盖在身上,有几分相似的力量浮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使得周身月华灵光又浓厚了许多。

  藝如尘缓缓睁眼,偏头对上一双带笑的赤红眼眸,抬起苍白指骨落在那妖异的面容上,嘴角微扬:“有事?”

  “想让主人为我……”白发赤眸的魔者抬起手,修长带着暖意的手掌覆在不带丝毫温度的指骨上,神情恭敬:“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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