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准备瞒我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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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们年岁不大,八卦之心倒是旺盛,自以为自己听到的想到的就是真相,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大抵是还没经历过后宫的残酷,天真烂漫,哪怕才听闻元司制跟郑公公的事,也觉得这种事情落不到自己头上,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她们笑笑闹闹,说太子妃不愧是宁南郡少帅,霸道的很,后宫妃嫔们若效仿她,皇上一怒,冷宫都住不下了。

凤凝烟在假山另一侧的亭子里,听得连连冷笑。

这些女史若是知道她此刻正在假山后面听着,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她若要惩治这些人立威,此刻走出去,自有禁军来将那些女史拿下。

不过她坐得稳稳当当,一动没动。

她不是好欺负,而是心惊于其中一个人的一句话,暗自思量着。

元司制,竟然是贵妃一手提拔的人?那事发之后,贵妃为何一点都没有提?

是因为元司制做下这种事,贵妃心生厌恶,索性不提,还是因为想要撇清?

那边,少女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接着便传来兰珠的声音。

“小姐!找到啦!”

凤凝烟站起来,接过锦帕放回袖中,问道:“刚才你去的时候,贵妃娘娘情形如何?”

兰珠不懂凤凝烟为什么这么问,直接道:“我去的时候,贵妃娘娘还在软榻上躺着,拿着小姐的锦帕把玩着。”

凤凝烟皱了皱眉:“她倒是……坐得住,看来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

兰珠眨了眨眼睛,仍是没明白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凝烟拉住了她的手,道:“走,我们先去司制房,将那批器皿封存起来。”

“现在去?可是马上就要到午时了,您该回关雎宫用膳了……”兰珠提醒。

凤凝烟提着裙摆,脚步飞快:“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兰珠不敢抗命,只好气喘吁吁地追在主子身后。

“小姐,您当初就不该应下这些事情,毕竟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其它的才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呢!”

凤凝烟只淡淡一笑,脚步仍是不停。

两人到了司制房,便命人将有问题的器物用一个个大箱子封存起来。

兰珠埋怨道:“小姐你这般劳心劳力能落到什么好啊?做的好,人家以为你觊觎权柄;做的不好,别人议论纷纷。你把这些盘盏封存起来,宫宴的时候用什么?我看贵妃的主意就挺好……”

凤凝烟没想到兰珠也赞成贵妃那种掩耳盗铃的做法,便淡淡道:“你知道我们脚下这座宫城代表着什么吗?”

兰珠噘着嘴巴,摇了摇头。

“皇宫,是天下权力集中之地,宫中人的一举一动,都映射着整个国家的兴衰。若是这里乌烟瘴气,有法不依,有罪不究,那前朝必定也是如此,天下也是如此。”

“宁南军之所以所向披靡,就是因为军令如山,军法严苛。既然我要管理六尚局,就不能糊弄了事。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让所有人都知道,别想往我凤凝烟眼里揉沙子!”

兰珠听得明白,可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那给你揉沙子的元司制,人都死了,你还怎么查……”

凤凝烟冷冷一笑:“七八千两银子,若真是被郑庆赌没了,总会有个去处,这必须要查清楚。因为这是郑庆杀元司制的重要动机,如果证明银子确实是郑庆赌没了,那此案就真的可以了结。如果郑庆没有输掉七八千两银子,那就说明,这一切是有人连环杀人灭口。”

兰珠听了,也觉得胆寒:“小姐的意思是……有人让郑庆杀元司制,然后再杀了郑庆灭口?”

“不错。”凤凝烟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小丫鬟果然还不算太笨。

兰珠听了,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能在重重禁卫的深宫之中,翻手之间便是两条人命,恐怕……不是一般人吧……小姐,要不,咱们跟太子殿下商量商量吧……可别糊里糊涂把宫中要紧的人给得罪了,这不是自招祸端吗?”

凤凝烟想了想,道:“我倒是想跟太子殿下商量,可是他要是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说我管的太多?”

兰珠忍不住一笑:“太子爷啰嗦起来,是挺让人别扭的……”

主仆二人离了司制房,便回到了关雎宫。

进了殿内,凤凝烟脱下斗篷,递给兰珠,在盛了温水的铜盆里净了手,接过汗巾擦手,就听见沈凌绝跨入殿内的脚步声。

她连忙走到门口迎他,替他解了披风:“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晚,今天接见的朝臣不好应付?”

沈凌绝事务繁忙,又是做事认真的性子,常常忙碌起来忘了时辰,身边又没有兰珠这等细心又唠叨的下人,若不是为了陪她用膳,可能午膳都是会忘过去的。

沈凌绝看凤凝烟还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火大,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你却还要给我添点乱子。”

“……”凤凝烟不由心虚,缩了缩脖子,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沈凌绝托起她的下巴,目露凶光:“司制房的事,你准备瞒我到何时?”

凤凝烟被沈凌绝这么疾言厉色的一吼,不禁委屈,扁了扁嘴,不悦地甩开他的手,挣脱出他的怀抱。

“你不是嫌那些事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我怎么敢劳烦你啊?反正又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我自己能处置。”

沈凌绝脸不禁一黄,想起她头一天从六尚局回家后,确实跟他絮叨了许多琐事,当时他也确实表现的有些不屑。

他不禁皱眉,轻斥道:“如今闹出人命案了,总不是小事了吧?你到底想自己一个人承担到几时?我看你眼中,从来也没有我这个相公的存在。”

凤凝烟听了,不由恼怒。

“我不一个人承担,还能怎么办?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当回事,现在出事了,你进门就是一通训斥。我若不是怕听你训斥,何必瞒你?”

“想我堂堂宁南军少帅,从小虽说不是娇生惯养,至少也是十万将士捧大的呢!难道我千里迢迢离乡背井嫁给你,就真成了没人撑腰的人,任凭你斥责了吗?”

孕中的人脾气本来就容易冲动,这几天连连因为六尚局的事情被沈凌绝约束管教,她也真是忍无可忍了,竟是憋出两眼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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