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沈羽苏很快就回来了。
开口之前，他又下意识的往沈凌绝那边看了一眼。
沈凌绝对他点点头，凤凝烟迟早要知道的，她虽然会难过，却不是那种能被轻易打败的女人，隐瞒不是她要的保护。
“太医院尹院判，亲自查的病例。贵妃胎相稳固，没有一次出血的记录。”
凤凝烟狠狠的抓紧沈凌绝的衣服，气到极点，呼吸时快时慢，凌乱的就像她的心情。
前几天贵妃叫她去宸鸣宫险些小产的事，果然是谎言。
“是贵妃，为什么是她……”
凤凝烟一遍遍重复，眼睛里都要渗出血来。
沈羽苏也知道，凤凝烟曾与贵妃交好，将真相摆在她面前，太残忍了。
沈凌绝比任何人都心疼凤凝烟，但是凤凝烟嫁给他的那刻，不，是从出生在宁南凤家的那一刻，就注定无法从这些事情里脱身。将来他登基为帝，后宫倾轧只会比这更加残忍。
到时候，父子，兄弟，皆有可能反目，凤凝烟一丝一毫的大意就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他难得严厉地对凤凝烟道：“烟儿，你随宁南军征战之时，看到那些被流矢所伤士兵，都是如何做的？”
凤凝烟明白他的意思，垂下眼眸低声道：“剔骨剜肉，也要将之拔出……”
“是啊，剔骨剜肉也要将之拔除，否则伤口溃烂，轻则整条手臂整条腿都会废了，重则一命呜呼。”
“我明白你的意思。”
凤凝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自己挑了张椅子坐下，神色倦怠，似乎陷进回忆中还没走出来一般。
沈凌绝招来兰珠上了茶，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羽苏。
羽苏见凤凝烟这么伤心难过，无法接受，不禁道：“这件事交给羽苏去查吧，二哥和二嫂不要再劳心了。”
凤凝烟却摇了摇头，定要想个明白。
她喝了碗茶，总算冷静几分，回忆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让沈凌绝和沈羽苏也听听。
“我先在六尚局查到元司制贪墨，将其暂押在暴室。当晚郑庆去看元司制，将其毒杀。有宫人称听见二人争执，话中指认郑庆豪赌，欠下巨债，与他对食的元司制不得不利用职务之便，克扣银子，帮他还债。事发后元司制逼他还债救她，郑庆无力偿还，遂将唯一的知情人元司制毒杀。”
凤凝烟声音沉稳，目光却随着茶盏中的梅子上下起伏，空落落的，没有倚靠般飘忽。
沈凌绝见她还肯说话，思路也渐渐清晰，心里松了一半。
凤凝烟接着道：“但是，阿遥在宫外赌坊钱庄查到，郑庆从未大赌过，也没有借过高利贷。反而是在钱庄攒下了一笔钱，这些钱陆陆续续用了好几年时间存入，每一次存入的数目都不大，与他的月银数目对的上，不是贪墨所得。元司制和郑庆是被杀人灭口。”
羽苏点头道：“郑庆没赌，也没有用到那笔银子，说明元司制效命的事宫中有权势的人。”
之后的事，羽苏自然很清楚了：“郑庆杀害元司制的毒药，是小勤子托人买的，小勤子纵使有贪墨之心，却没有让元司制听命行事的权利，所以小勤子背后肯定另有其人。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贵妃。”
凤凝烟难过地摇着头：“怪不得……贵妃曾在事发之后叫我去宸鸣宫，用小产来动摇我，让我心软，让我放弃追查元司制跟郑庆之死。”
“大理寺徐恒还曾向我告罪，说元司制死前，他听我口谕去提元司制，却被小勤子阻拦，让他心生游移，这才让元司制在暴室中多待了一晚上，以至于当晚元司制就死在了暴室中……”
凤凝烟将目前掌握的线索一一道来，摆在面前，好打醒对贵妃还有期望的自己。
她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贵妃用小产之事骗她，她当初有多么怜惜心疼差点小产的贵妃，如今就有多么厌恶贵妃的手段，多么嫌弃自己的愚蠢。
她又想起了前世，想起了前世那个来不及变的这么心狠手辣就被毒酒赐死的上官瑜，不明白为什么重活一世，她救了她，反而得到这样的回报。
难道她不该救她吗？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她还有什么不足的？”
凤凝烟的心上像是压着石头一样透不过气。
“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一般，我们也曾并肩斗垮那沈幽篁！有什么事情她不能与我商量，要贪墨这些银子？”
“既然做下这种事，又何必要将我安置在六尚局，怕我拆穿她，还背后授意他人阳奉阴违给我使绊子。”
沈凌绝笑她的天真。
“你看，我们大玥与南疆前不久还征战不休，可是现在不是也握手言和了吗？我们还曾和南疆太子把酒言欢，府里还有一个南疆公主的侧妃。”沈凌绝道，“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凤凝烟落寞低下头：“可是她图什么？”
即便是天真如沈羽苏，如今也能轻易看透贵妃的伎俩，偏是凤凝烟自己还不敢往最坏的地方想。
“图什么？”羽苏道，“她如今是独宠的贵妃，她腹中有了皇嗣呀。”
凤凝烟一愣。
羽苏终究不愧是宫里长大的孩子啊……
沈凌绝继续道：“如果生下的是皇子，她就得未雨绸缪。上官家家境不够煊赫，如今有了飞黄腾达的指望，岂能不拉拢朝臣为他们办事图利，这些都要银子，巨额的银子。”
凤凝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到底想干什么？”
沈凌绝淡淡一笑，对于后宫的伎俩，司空见惯了。
“后宫妃嫔盼皇子，为的都是皇位。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能不对付你我吗？”
凤凝烟觉得真是可笑极了：“难道一定是皇子？万一是公主呢？”
“她不相信会生公主，因为她盼儿子已经盼了六年多，早已经迷失了心智。”沈凌绝答道。
“我还是不太懂，她把六尚局交给我，又从中使绊子，难道就能将你拉下太子之位？”凤凝烟脑子不禁有点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