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花开须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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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兰贵妃震惊,拦阻住了罗千金,罗千金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暂时搞清楚了,这兰花在兰贵妃这里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重要的程度可见一斑。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世人都把兰花比喻做君子,这是君子之花呢。”罗千金一边说,一边立即收回手。

“金子,你还知道这个?”兰贵妃保住了花儿以后,居然引为同调,看罗千金的眼神也是变了。

“略懂而已,这也算是国粹呢。不过,贵妃娘娘您更加厉害不少,这花儿在您这里真的是百花齐放,寻常的兰花在您这里居然一个也无,这里的兰花都与众不同,让人流连忘返,禁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罗千金一边说,一边观察兰贵妃的神色,兰贵妃骄矜的一笑,手中把玩自己的杯盘,目光已经幽幽的落了过来,带着自信与完满,“这些都是本宫独一无二培育出来的,别处自然是不存在。”

“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罗千金看着兰贵妃,她的神色在慢慢的泄漏什么,这里是有秘密的,但是暂时有什么秘密,罗千金不得而知。

好在并非无迹可寻,只需要慢条斯理的观察兰贵妃的神色,这秘密也就轻而易举可以解开了,有关于兰花,是她的心头宝,这里并没有闲杂人等涉足,基本上可以看出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幽闭的。

正因为她目前已经开始相信金子的能力,对金子另眼相看,这才有了单独在兰房召见金子的可能性,罗千金是聪明人,渐渐的已经知道了。

“你说吧,本宫这里,你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畅所欲言就好。”兰贵妃一边说,一边点头看着罗千金,她想不到,罗千金居然会真的会说出来。

“娘娘这是睹物思人,室雅何须大,兰香不在多,娘娘思念之人远在天边,是也不是?”这固然是非常大胆了,而罗千金基本上也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戚帝,依照戚帝的性格来看,他身旁半点儿的花朵都没有。

说明了一个道理,戚帝是绝对不会喜欢兰花的,不过爱屋及乌,之所以可以保留这样一个兰房,这也正是建立在喜欢兰贵妃的基础上。

兰贵妃听到这里,刚刚还在把玩的白玉杯盘立即应声而落,一下子就掉落在了地上,然后碎了一个七零八落,这是罗千金没有想到的,看起来自己猜对了,一般情况能够让一个人如此震惊,大概是将这个人的秘密暴露了出来。

而这样震惊以后,罗千金也后怕起来,依照兰贵妃斩尽杀绝的性格特征去分析,等不了很久自己就要人头落地了,在人头落地之前,罗千金立即说道:“娘娘不用震惊,奴才这里不过是随口一言而已。”

“你……果真是,随口一言?”兰贵妃在震惊中短促的问一句,老乞丐轻轻的舒口气,“自然是随口一言而已,娘娘您以为奴才知道什么?”

“我以为你全部都知道?”

罗千金想起来自己初初进宫时候的场景,她带着自己到了长林丰草的坟墓中,那个秘密并没有说出来,当时是让轩辕锦宸给打扰了,此刻也算得上是触类旁通,“为了纪念那个人?”

“嗯。”兰贵妃只是点头,但是却握住了拳头,罗千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白玉杯,惋惜的叹口气,“碎碎平安,奴才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要提醒娘娘而已,逝者已矣,娘娘节哀顺变。”

“你怎知,他就死了?”兰贵妃一跃而起,差点儿就抓住了罗千金的衣领,但是手还是在半空中停顿住了,金子来历不明,尚且不知道他知道什么,是敌是友暂时都不清楚。

金子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也从来就没有用任何一个把柄与口实抨击过自己,单单凭借这一点,暂时,金子还是自己的座上宾。她一笑,愕然看着罗千金,“你真的知道,他已经死了。”

“娘娘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他要是活着又能如何呢,要是死了反而是好。”

“是,你说得对,本宫这么多年也去明察暗访了,他或者早已经真的死了!不过要是活着也没有什么作用,物是人非事事休,本宫也如同这白玉杯一样!白玉易碎,恩宠难回。”

“娘娘,既然已经无力回天,为何偏偏还要有执念呢,这么多年了,要是此人还活的好好的,完全不需要娘娘去千方百计的寻访,他想必也是会找回来的,娘娘如何并不清楚呢?”

“你的意思是?”兰贵妃问一句,颓然看着眼前的罗千金,罗千金本来不愿意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口,不过事已至此,要是不说反而觉得心里面不舒服,对于她,她原是没有准备要隐瞒什么的。

“或者,这人知道你们母子平安,这……”

“放肆!放肆!”兰贵妃觉得再也不可以忍耐住那腾腾的怒焰了,这内侍监莫非会神机妙算吗?居然字字句句都可以说在自己的心坎里,可以让自己顷刻间就心服口服,这样的人要不是异类,是什么呢?

“奴才并不敢放肆,奴才不过是想要告诉娘娘,娘娘乃是堂堂正正的一个妃嫔,要是满心里都是旁人,长此以往,在这皇城中,暂时娘娘还无虞,以后呢?娘娘也知道伴君如伴虎,以后色衰爱弛,这比比皆是的例子,莫非娘娘您不去考虑考虑?”

“金子,你是个能耐人,本宫希望你可以帮助南郡王,有了你,轩儿的以后必然飞黄腾达。”兰贵妃一边说,一边看着罗千金。

罗千金叹口气,“这是自然,我会帮助他,那么,今日娘娘让奴才过来所为何事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是奴才人已经过来了,娘娘断无不说出口的道理,是也不是?”

“本宫让你过来闲话家常而已,并没有什么意思,你不要不识好人心。”兰贵妃立即开始辩解起来,罗千金轻轻嗤笑,“娘娘与金子都是一样的人,猴精猴精的,要是闲来无事,娘娘不会兴师动众在这兰房中雨金子聊天的。”

这句话更加是让兰贵妃觉得罗千金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她的厉害在与不动声色之间,居然可以将一系列的事情想清楚,且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完全没有联系的,但是偏偏这些看起来没有联系的事情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兰贵妃还是不明白金子究竟是何方人士,师承是什么,居然这样子厉害,这脑子是非常厉害的,在搞清楚这些问题之前,兰贵妃这里还需搞清楚另外一个事情。

“你是在大街上遇到王爷的?”

“是,娘娘怀疑奴才?”她的眼神冷漠了不少,兰贵妃见过太多蝇营狗苟的事情,想要取信于这个深宫妇人,看来是比较困难的。

“不是本宫怀疑你,只是本宫觉得你这样的无双国士,为何不索性跟着太子或者戚帝,偏偏委屈在我儿的膝下,帮助我儿皇图霸业?”这样一问,罗千金微微一笑,看着兰贵妃。

“兰贵妃以为太子是何若人?”这样一问,兰贵妃凉薄的一笑,对于太子端华并没有什么要点评的,“太子是何若人?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而已,并没有什么能耐。”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吐口气。

“跟这样一个人,以后要么会身首异处,要么就是千古罪人,奴才并不敢去做这横眉冷对千夫指的事情。”说完以后,又看着兰贵妃,“您以为皇上是何若人?”

“皇上?”兰贵妃的笑意更加是幽冷了不少,好像到了戚帝这里话题急转直下了一眼,她对于戚帝的回忆并不好,戚帝第一次得到兰贵妃的时候是用强的,她现在依旧是心有余悸,不过也正是因为二十年前委身于戚帝。

这才有了二十年的仇恨种子,以前还尚可,现在呢,这种子早已经开始生长起来,成为兰贵妃心里面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也成为兰贵妃这里最为茁壮生长的一株参天大树。

“戚帝,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是兰贵妃对于戚帝的臧否,大概要是戚帝自己听到了,也会觉得荒唐,或者更多的则是失落,不过在罗千金这里,好像一贴良药一样,听过了以后,很明显在罗千金的唇畔有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这样的人,要是跟着!奴才过于卖弄自己,这就是功高震主,会死无葬身之地!奴才要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这是自己有真材实料不拿出来,自然是死于非命,那么,娘娘说,依照奴才,还有没有一条路是比较稳妥的呢?”

听到这里,兰贵妃渐渐的放下心来,“依照你说,这天下最为仁慈的一个人就是南郡王,本宫也觉得你没有选错,本宫还有一个问题,你如何就在长街上遇到了王爷,这岂不是……”

“娘娘以为是奴才实现安排好的,还是奴才一开始就知道王爷会路过某处,这才安排出来不打不成相识的戏码?”罗千金问的过于直白了,以至于让兰贵妃顷刻间竟然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那样的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涌泉之恩,无以为报!又道是良禽择木而栖,奴才不过是觉得跟着南郡王或者有一个好前程而已,其余的事情娘娘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请娘娘尽管问出来,奴才这里势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兰贵妃思前想后,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哪一年的人?”这才是事关重要的吧,罗千金倒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觉得女子的芳龄是不好告诉给任何一个人的,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诡异不可捉摸之人。

一般说小一点儿比大一点儿好,但是偏偏罗千金想要说大两岁,于是说道:“虚长二十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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