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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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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洁的意识变得模糊不清,冷一阵热一阵交织着在她身体里打转,好像要把她带进无底的深渊,整个人越来越沉,向下坠落。

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淡淡的,她像是幻觉,又像是在梦中,那味道越来越近,不知为什么,她很想拼命去抓住那个味道,好像那个味道可以保护她,她想伸手,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动也不能动。

那个香味儿却在向她靠近,越来越近,带着温度靠近。

她蓦然感觉到身体悬空,整个从都依偎在一个怀抱里,那么温暖,还带着淡淡的香,“咚咚咚”她的耳朵贴在那温暖的墙上,这声音好像生命一样,充满活力。

一束强烈的光线刺穿眼睑,虽然是闭着眼睛,仍然能感觉到它的强烈,她本能的皱紧双眉,想躲闪这强烈的光线,可马上,好像有人帮她遮挡住了强光,仍然是那淡淡的香。

她觉得自己听到脚步声,身体在半空中飘浮,大脑浑浊得无法思考,终于没那么冷了,她用头轻轻地摩挲着温暖的‘墙',沉沉地陷入梦境。

汽车启动的声音,一会儿有人在喊着什么,四周又开始吵嚷起来,再又逐渐安静下去了。

这个梦好长,季洁总是想从梦里醒过来,却力不从心。

随后,她仿佛又陷入了另一个梦境,梦里钢琴曲悠扬地飘满整间屋子。爸爸坐在琴前,优雅地演奏,妈妈在阳台上摆弄着花草,时不时地向他们父女投来爱意的眼神,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正在客厅中央翩翩起舞。

“爸爸,妈妈……”含糊不清的呓语着,但就算她只是微微地噏动着嘴唇,房间里的人瞬间振奋起来。

“季洁,你醒了吗?”牟远俯耳在她唇边,努力地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可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清。

牟言学过唇语,季洁微微的噏动他就看懂了,心头像把扎了把刀子似的疼痛,她想爸爸妈妈了,她只个女孩儿,无论她的家庭贫穷或是富贵,她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备受宠爱,而他剥夺了她享受亲情的权利,他曾想过这是在替焦若琳讨回公道,可是,他从没有问过焦若琳,是否需要他这样做,他只是独断独行的左右了别人的人生。

医生和护士很快被叫来了,牟言走出病房。

季洁突然晃动着头,虽然闭着眼睛,却像在寻找,她在找什么?牟远看着她轻颦起的眉头,轻轻地推着她手,呼唤她的名字,“季洁,你醒了吗?”

不,不要离开,突然那若隐若现的香味没有了,她像失去安全感的孩子一样紧张,害怕。去哪儿了?她用力地呼吸着,寻找那个味道,动作越来越大,好像梦魇。

医生们也紧张志来,护士按住她的手臂,可她仍然紧闭着双眸挣扎。

突然,回来了,那香味回来了,季洁停下挣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怎么了?”牟言问道。

他只是出去给顾卫理打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病房内紧张的气氛,关切地问牟远。

牟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洁的脸上,边摇头边说,“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季洁突然很激动。”

牟言的视线移向病床上的季洁,平和的脸上和他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他不解地转头再看看牟远,“她醒过来了吗?”

“没有,一直这样闭着眼睛,真奇怪,怎么突然又静下来了?”牟远疑惑而紧张地看着季洁。

医生临走的时候说季洁进入轻度昏迷,会时常这样在梦境中反复,直到她真正的清醒过来。

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季洁,让牟远说不出的心疼,而站在牟远身后的那个人,更是如此。

看到她毫无生息地躺在那儿的一刻,他的胸口就像被子弹击中了一样,看不见的血,涔涔不断地自心脏向外奔涌。抱起她的时候,她轻得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倦缩依偎在自己的怀里,他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驱走她身上冰冷的寒意。几乎就在那时,他猛咬着牙关,他一定会向那个伤害她的人讨回公道。

他只盼她快点醒来,他还她所有的自由,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把父母还给她。又睇了一眼牟远。牟远是个好男人,他相信她会从牟远这里得到幸福。他早就猜到季洁在故意接近牟远,她的心机在他面前简单好像小学生。他没有揭穿和阻止就是希望她真的能发现牟远的好,爱上他,他知道相爱永远比被爱更幸福。

顾卫理赶到医院的时候,脸色异常难看,他把牟言拉出病房,从未有过的指责神色自眼底流露出来,见四下无人,将声音压很低,说道,“言少,你疯了么?”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顾卫理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牟言轻牵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就当我疯了吧。”

“你真的……”顾卫理欲言又止,心痛地说,“你真的爱上季洁了?”

“没有,只是我不应该这样对她,她是无辜的,是我改变了她的人生。”牟言肃然回答,脸上无波无澜,将一切掩饰得很好。

顾卫理才不相信他的话,眼底透着难过的神色,“言少,我跟着你快十年了,还能瞒过我么?”

牟言微垂双目,涩然而笑,“阿里,我只能这样做。”

“因为爱?”

“是吧,因为爱。”牟言叹息着。

爱情真是这世界上最美,又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一种感情。

没过几天,牟氏突然召开紧张的股东大会。

当牟远看到狄云凡走进来的时候,只当是他代替狄兆德来的,没想到,他手里拿着牟言在牟氏股票的一半儿,他又暗箱操作将父亲名下牟氏的股份也转到自己的名下,如此,他手中的股票压倒了牟言,而这次的紧急会议也是他召集的,他要趁这个势头得到牟氏主席的位置。

牟言垂着头,接受频频投来的质疑眼神,不解牟言因何事,会做如此大的让步和牺牲。

狄云凡在会上说了许多攻击牟言的话,牟言都沉默以对,直到散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牟远追了进来。

“大哥,怎么回事?是为了救季洁对吗?”牟远激动不已,尽管季洁是他一生至爱,可是让牟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牟言换上笑脸,“无论怎样,人的生命最重要,大哥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还是我弟弟深爱的女人。”说得云淡风轻,牟远听得心泪直流。

“要换也是用我的股份来换,你怎么能把你的给他,你明知道他就是想对付你。”

“牟远,他要的就是我的,不是你想给他,他就会要的。”牟言深知狄云凡的险恶用心。

牟远重重地拍着桌子,“我真是无能,什么也帮不了牟氏。”

“别这么说,接下来,你的作用很大,我们兄弟齐心,不会让狄云凡得惩的。”牟言安慰牟远。

“不如把我的股份转给你。”牟远眼前一亮。

“不行,牟家子女三个,各持一份,这是爸指定好的,不能转,爸说过,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家族内部纷争。”

这是牟敬林制定的规矩,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他们手中的股票都不得任意互相转让。牟敬林当初制定这个制度也是有原因的。他怕子女之间会因此而引起纠纷不和睦了。要知道很多家族都是因为财产和股份的分配不均自相残杀,而这种残杀往往不指发生在一代人的身上,还会影响到下一代,或者几代。

生活永远比想像的难得多,特别是对这样的豪门家族而言。很多游戏规则是由他们这些富豪制订的,而他们又受制于那些规则当中没有自由。

……

睡足了三天三夜之后,季洁总算是醒了过来。

李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牟言,牟言松了口气,谁也没有看到他唇边眼角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欣喜,而语气仍然那样平和,“李妈,就麻烦你好好调理一下季洁身体了。”

“大少爷,放心。”

这一次季洁醒来,与上次不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她平静得像朵睡莲,凝望着天花板,九死一生的感觉改变了她很多想法,名利仕途到头来一点用处也没有,死神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牟远这几天都守在医院,见季洁醒了,紧握住她的手,他对她的爱深深植在心里,他将季洁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单膝跪地大胆地对季洁说,“季洁,嫁给我吧,让我给你幸福,爱你,保护你。”

季洁转过头,茫然地看着牟远,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双眸闪动。她恍然意识到她无法接受与牟远在一起,之前那些违心的计划都没办法再实现下去,从昏迷中醒来,她终于想到了那个淡淡的香味是谁。

牟远以为季洁惊吓过度,才会这样神思恍惚,他不敢强迫她现在决定,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轻轻地说,“不急,我等你。”

而牟言,自从知道季洁醒了,就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每一次病房的门开了,季洁都会期盼着进来那淡淡的香味,可每一次都让她失望。

只是有一天,当病房门开的时候,季洁惊呆了。

“洁儿!”叶佩兰满眼泪水的跑到床边,抱住女儿。

“妈?”季洁简直不相信,她怕自己像前几天那样,只是做了一个梦,但妈妈的怀抱那么温暖,妈妈的泪水打湿了衣衫,她才知道,是真的,她的爸爸妈妈回来了,她悲伤地抱紧妈妈,两个多月来,从未有过的悲意连同前些日子差一点死掉的伤痛,同时迸发,拦都拦不住地任泪水决堤。

季荣扬禁不住湿润了眼角,走上前去一只手搂住女儿,一只手轻揽爱妻。一家三口心酸落泪,连旁边的李妈都跟着掉泪,牟远看着这样的画面,更对季洁心疼万分。

季洁哭着哭着,目光虚无,眼底萌起别意,是他把他们还给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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