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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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桃花眼渐渐变得幽深,眸子里是一片化不开的黑色。顾允之忍不住伸出手,掐着纤细的腰直接将人抵在春凳上。

声音已经是沙哑的,“不要动,香脂还没有抹好。”

“不用了。”姜明月涨红了脸,床第之间两个人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可现在在内室,外面就是侍候的丫鬟,若是不懂事的推门进来,她的脸面就全没了。

“为夫很乐意效劳的。”

一双手就贴在腰间,顺着腰线上下缓慢移动,仿佛大手上带着火焰一般,所触及的地方都炙热无比,姜明月有种腰就会被他这样揉断了的恐慌,挣扎着要往前面爬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男人轻笑一声。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姜明月忽然觉得腰间的缎带一松,那片薄薄的肚兜不堪负重,就要往下滑去,侧面看两团浑圆压在嫩绿的缎子上,曲线惊人。

他莫名想到了新鲜的莲蓬,轻轻撕去外衣就能够窥见里面的嫩白,咬上一口,嘴里都是清甜。这团嫩白可远远比莲子要嫩,稍微逗弄一下,上面下面都颤颤巍巍地出水。

一想到那些事情,顾允之的胸腔中就火烧火燎起来,一股子躁动在心里憋着,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他恨不得就将人一点点地揉开掰碎,囫囵着吞下去。

遮都是遮不住的,姜明月瞪着他,“再这样你等会一个人……嗯~”

话说一半,她的声音猛然变调,喉咙里不可抑制地滑出一声娇吟,那种羞耻的感觉蔓延了全身,姜明月脸上发烫,将整个人都埋进软枕里,一脚踹了过去。

“这里也要?”顾允之牢牢抓住细长的小腿,手上沾了一点药膏之后就开始在光净的皮肤上游走,指尖有意无意地在腿腹处打转,若有若无的撩拨直接能将人逼疯。

情正浓时,他在女人的耳边刻意地喘着气,一遍一遍地去唤她的名字,似乎要将人融入骨血里。

最后姜明月被男人抱到床上,她已经累得丝毫不想动弹,可男人还是不依不饶地从后面贴了上来,在脖颈处咬噬,含含糊糊地说:“我就是想抱抱,什么都不会做的。”

这句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姜明月没好气地拍开他横在腰间的手,想起今日顾和的异常,问着:“我怎么看着恭亲王最近的身子不大好,也不知道葛大娘有没有法子,你改日带着人去看看。”

顾允之手松了松,堪堪停留在离人不远处,眼神如一口老井,也不知道平静的表面下面隐藏着什么。

以前,十七叔只是他的猜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实际上离自己遥远的很,她身上有许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她宁愿告诉顾和也不愿在他的面前吐露分毫。

可那天在十七叔的房间离看到那副画像和大婚时被自己截下送进库房里那几家店铺的地契,都成了他心口上卡住的一根鱼刺。平时不动声色,可发作起来,却是像要了人命般疼着。

顾允之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娘子,是写入了玉碟当中,他应该要相信,她是完完全全地爱着自己。

纠结了半天,他终于利索地承认,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

“十七叔身子骨有些单薄,这么多年在外奔波,只不过是旧疾犯了只要将养着就行。”

姜明月想着前世的顾和,到了岁数之后就受不得一点冻,有些心急,也没注意到人怪异的语气,“还是去看看吧,真要是有什么,也能早早地治疗了,免得日后落了病根,又是要遭罪的。”

“你是在心疼他吗?”顾允之虚虚地揽着人,怀抱之间多了一条空隙。”

他垂着头,紧绷的下颌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多少的表情,千万句想说的话最后只成了一句叹息,“明月,你已经嫁给我了。”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对别的男人表示出一丝一毫的关心,尤其是在床第之间?

此时姜明月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来,偏过头看着人,“你想说什么?”

有些时候,你明明知道有些话在有些场合是不能说的,可是就着这股冲动劲,他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我一直没有从肃州回来的话,你是不是准备嫁给十七叔?”

他弯了弯嘴角,笑意薄凉,“其实是谁你心里都不会太在意吧,你选择我不过是因为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我刚好出现了,是吗?”

这就是她最开始的心思,姜明月倒是没有办法否认,也不去深究当初她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怎么单单就找上了顾允之。

有些话就像是一把利剑,将这么多天来真情实感割得七零八落。都已经是成亲了,他有没有想过这样质疑她和说她与外男有染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成亲之前,李氏拉着她的手,说,男人在成亲前和成亲后是不一样的,得学着去理解包容,总要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可现在才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人骨子里的强势和多疑就慢慢展现出来,绕是重活一世,她仍旧是定远侯府的嫡女,有些东西是自小养成的,比方说傲气。

“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在乎过要和我成亲的人是谁,你也好,顾和也罢,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姜明月一字一顿,“世子爷,这样说可还行?”

顾允之的脸色更加黑了。

姜明月掀开锦被的一角,自顾自的坐起身,音调没有一丁点的起伏,“明日回门的礼物也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我过去看看,免得丫鬟们弄错了,倒是闹了笑话。”

脚刚触及到矮脚木上,突然肩膀一重,一个天旋地转,整个人都陷进柔软的锦被里。男人手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目光沉沉,“你说得可是真心话?”

姜明月刚张口,男人的吻随后就跟了下来。两个人的心里都存着气,一个简单的吻却像是在撕咬一般。

铁锈的腥味蔓延开来,她忽然就觉得一阵委屈,他这样不信任自己,敏感到提一句顾和都要重新审视自己一遍,那么他们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滚烫的泪流出眼眶,顺着眼角,没入到如云的鬓发中。

看着人的眼泪,顾允之心里莫名地烦躁。拧着眉头,将那份子歉疚压在后面,话里别扭得要命,“你为什么不能说不是。”声音陡然低了许多,像是在请求,“哪怕是骗我,只要你说,我都是相信的。”

姜明月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猛然用力将人一把推开,“我做错了什么?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和顾和没有私情,我拿人当长辈、当兄长一样对待着。今日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你何必阴阳怪气地讽刺?”

她忽然笑了出来,用手将脸上的泪渍擦干,“其实你从头到尾都觉得我和顾和之间有什么,睡觉顾允之,你就不觉得讽刺吗,在知道我和别人有私情,你还愿意娶我。”

男人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将视线遮挡住,也看不清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过了很长的时间,他才开口,“睡吧,明日还要一起去看岳父岳母。”

——

几乎枫禾院所有人都能够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清早看见两个主子都木着一张脸,头两天还黏黏腻腻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宛秋替姜明月梳妆,看见了她眼下一层淡色的浮青,心里惊疑。她昨夜在门外守着,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啊。她也没有敢问,直接用细细的香粉敷上,用樱桃的口脂抹上,才显示出几分的气色来。

“等会让桑青也跟着我们一起,你们也回去见见自己的亲人。”

“奴婢等会就和她说。”宛秋给人快速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比对着,“这个颜色倒是挺衬人的,不然夫人见到你气色不好,还以为你和世子爷吵架了呢。”

姜明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拿过人手里的簪子就直接插入倒发间,“多嘴。”

外头有小丫鬟来禀报,说是姜家的二少爷已经到了,正在前厅喝茶呢。

“怎么这么早的?”

姑娘回门的时候,娘家要派兄长来接,可一般也要等到上午,哪里有刚开府门就过来接人的。

姜明月想是家里人着急了,收拾好之后也就直接去了前厅。

刚进门就看见两个男人如木桩一般坐在两边,比起顾允之漆黑的脸色,姜成远脸上恨不得笑出一朵花来。

他仔仔细细看着妹妹,发现人脸上的神色不好,又轻飘飘地瞥了顾允之一眼,后悔刚刚少说了几句。

“才几天的时间,我怎么感觉过了好久的。”他习惯性地想要抬手去摸人的头,在看见人已经挽起妇人的发髻,半是失落半是心酸的将手缩回,也不管现在就在人家的地盘上,直接问着,“过得可还好?”

“挺好的。”姜明月笑了下,“你不用一直担心我的,左不过就这么一段距离,你还怕我受了委屈不成?”

“那可说不准。”姜成远笑得温柔,这时敬亲王和敬亲王妃也过来了。

姜成远礼貌地向人问好,凭着一张颜色出众的脸和会说话的本事,倒是让敬亲王夫妇对人高看了一眼。

听人说来接妹妹回去的时候,特意让人多带了一份礼物回去。

他因为要和敬亲王夫妇辞别,走在了后面。无意中见到顾允之想去牵自己妹妹的手,没有牵到就放了下来。

是没有来得及为这小子的识时务高兴,他敏锐地差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同,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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